帕尼斯一下子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大声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本来已经决定好的机密事件，你却偏偏还要开一个什么“民主大会”，把怎么重要的事告诉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跟主席解释，你要记清楚叶夫根尼，克格勃已经不是当年只手遮天的克格勃了，有的是人可以收拾你，你有可能犯叛国罪你知道吗！”
叶夫根尼又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的伏特加，然后慢慢地说道：“帕尼斯将军，我说过请您稍安毋躁，我比任何人都要绝对忠诚于我们伟大的苏联，所以有些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您应该已经知道，有一个叫做‘纸红酒’的CIA特工一直潜伏在我们的队伍中，他藏得很深，而且几乎只传递重要的特大情报，其余时间一律静默。”
“但是，我已经把这个人挖出来了。”叶夫根尼平静的眼中露出一丝可怕的杀机。“通过上次的会议。”
“嫌疑人就在三个人之间，但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打草惊蛇，这个人可能就会立即把手中的情报传递出去或者自杀。”
“你为什么不把三个人都抓起来呢？以你的性格。”帕尼斯疑惑地问道。
“正如您所说的，克格勃已经不是以前的克格勃，这三个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动他们，而且其中还有和您一样是军方的人……”
“所以？”
“我做了几个小测试，把几个重要情报的会议分别让这三个人分开参与，在通过我们在CIA内部的线人，得知那几场会议的情报是已经被泄露的。”
“所以上次那个“民主大会”也是你的实验之一？”
“没错。”
“可那是中央的重要决议之一，怎么能够告诉美国人呢！”
“将军，我早年间在中国留学的时候，学会了中国的一句谚语‘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些家伙甚至连军队在东欧部署情况都懒得传递的，想让他们上钩必须下点儿血本，他们只要最为重要的情报而出手。”
“还好你挖出来了，不然你有可能会先比纸红酒先当作卧底。”帕尼斯将军看着叶夫根尼说道。
“那么这个人是谁，你今天应该就是来说这个的吧”。
“空军副司令，弗拉基米尔·伊万诺夫。”
沉默，长久的沉默，原本就十分安静的会议室变得像死一样寂静了，所有人都出乎意料了，没有人想到会有间谍能够坐到这个位置，要知道这个位置可比间谍身份能给他带来更多的东西。
“你有证据吗？”另一个人开口了，是一位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人也很瘦，但瘦小的身材遮挡不住那眼中尖锐的光芒。
“当然，我知道您一定会开口说话的，亲爱的空军司令，米哈依尔将军。”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米哈依尔问道。
“我需要你们什么都不要做，我们克格勃会处理这个人的，然后我们会用公正的司法程序审判他，你们都可以来参与。”
又是沉默，和刚才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一样的沉默。
“我同意”，帕尼斯首先开口了。
在短暂的沉默后，剩下的人也都依次同意了，最后只剩下米哈依尔还没有表态。
“老实说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你有时候就像疯子一样，但是你确实没有让我们和主席失望过，我同意！”米哈依尔说道，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坚定的悲愤。
2091年3月27日，美国，弗吉尼亚州，兰利，CIA总部
戴维斯·威廉正在整理桌上乱糟糟的文件，今天秘书有事请假离开了，而这个粗心的家伙离开时忘记关窗户，导致风把今天新来的文件吹的到处都是。
“这个家伙！下次他来的时候我非得好好说说他！”
当然这些文件相对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的类型，都是各个地方的小线人传递的情报，这类情报又多又乱，按理说以戴维斯·威廉的级别是完全不用看这些东西的，这就相当于你家乡小镇上的一所小学正在举办六一儿童节的节目表演，而中央电视台的台长竟然大老远跑过来看看节目单上有些什么，但这是戴维斯个人的习惯，他每天都会在早上抽出一点时间把秘书收集来的各种不被重视的情报亲自看一遍。
当然他也没有时间全部都看，CIA一天在全球各地类似的情报打印出来都够订装成一本书了，基本上就是随机地看看碰碰运气，但是概率极低，毕竟都是底层情报部门已经筛选过的，不大可能有什么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东西。
苏联在东欧的军营新增加了一些哨所。
北约的德国内部决定更新陆军的枪械。
中国在中越边境的巡逻增加了，由每天三次增加为每天四次。
日本自卫队新印刷了训练手册
………
戴维斯的下级很难理解为什么他们的顶头上司喜欢看这些东西，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没有太大的情报价值，但他几乎每天都看，十多年来从未间断。
在有一次下级的疑问中，戴维斯本人也回应过这些问题，对于他这种常年搞情报的人而言，看这些东西就像追星的小姑娘看明星的娱乐八卦，对他而言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放松享受的过程，可能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爱好，而戴维斯的爱好就是这个。
戴维斯喝了一口咖啡，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深呼吸了一口，在看完最后几份这些东西后今天的工作就要正式开始了。
他转身坐下，拿起一张报告，惬意地靠在椅子上，就像沙滩上晒着日光浴的游客拿着一份当地报纸饶有兴趣地看着。
突然有几行字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苏联空军副司令似乎因为生活作风原因被暂时停职察看。”情报来源是一个空军基地的地勤人员，美国用钱买通的间谍之一。
可能这位老兄最近能接触到的情报实在是有限，可能是为了月末冲冲业绩，就把听到的小道消息也写进报告里交了上去。
这类的报告很少能够引起CIA的重视，像这样的人在全球多了去了，对方的地位通常不高，能搞到的情报有限，价值也很低，同时多数都只是拿钱办事，情报不够的时候还会自己添油加醋地编一些进去凑数，当然怕露陷也不敢多编，总之就是为了钱而已。
戴维斯心中有了一丝恐惧，不过随即理智将恐惧压了下去。
“这怎么可能呢？克格勃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查出纸红酒有什么东西，我们这边内部也几乎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红酒的事，连副局长都不知道，就算副局长是你们的卧底，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
短暂的思索后，戴维斯满意地放下了这篇不起眼的报告，可是在松开报告的时候手竟然有些颤抖。
多年情报工作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巧合的概率很低。
戴维斯想叫来秘书让他调来更多有关这个情报的有关信心，但突然想起秘书今天请假了。
戴维斯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他想了很久。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打开的窗户没有关，外面的风吹入这间屋子，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