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门卫老聂其实就是旁边村庄里的老农民，他种了一辈子的田地。
老了不想种田了，正好牛正德的厂子开到他们村子旁边来了。
老聂就近水楼台跑过来应聘，成功上岗，当了这个夜班保安。
说是夜班保安，实际上以老聂的年纪，真来个小偷什么的，他也不敢动手啊！
说白了老聂就是一个看门老大爷。
急救中心的接线员听了老聂的话，尽管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是得知有病人陷入昏迷，语气依然有些焦急。
忙问道：“大爷，您仔细回想一下，旁边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啊？”
老聂想了想回答：“旁边？”
“旁边哪里有什么建筑啊？”
“旁边就是咱们聂家村啊！”
接线员赶紧记了下来，继续问道：“聂家村是吗？您在聂家村什么位置？”
老聂脑子这才好像刚刚开始转动，连忙回答：“我在聂家村旁边的正德服饰啊！”
接线员听到这句话，才放心的说了句：“好，我们尽快赶到！”
话语落下，这才挂断了电话。
老聂则愣愣的坐在门房里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
心里不住的犯着嘀咕：‘那小姑娘说的尽快，到底是多快啊？’
‘我到底要不要过去守着小牛总啊？’
隔着玻璃老聂朝远处的库房看了一眼。
只见倾盆而下的暴雨中，库房那盏小白炽灯忽明忽暗的闪着光。
老聂似乎还看见了床边有黑色的人形闪过。
吓得老聂连忙转过头去，拉开抽屉拿出自家老婆子给自己在庙里求的护身符。
在手心里使劲搓了搓，双手合十念起了阿弥陀佛，不敢再多看库房那边一眼。
而另外一边的程旭，驾车往外面开了没多久，就碰到一棵被狂风骤雨吹倒的树。
树虽然不大，但是恰好挡在了从正德服饰出去的唯一那条路上。
又恰好是程旭和王胖子两个人根本无法搬动的。
王胖子看着那棵树有些焦急：“哥，这咋办啊？”
程旭直接熄了火，对王胖子淡淡一笑道：“能咋办，睡一觉呗！”
王胖子有些不解的问道：“睡一觉有啥用？”
程旭这才耐心的跟王胖子解释道：“睡一觉，等救护车来了，人多了咱就能搬动了。”
王胖子一听这话，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加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确实困得紧。
于是两人干脆就调了调座位，小野坐在王胖子脚下，脑袋搭在王胖子腿上。
两人一狗真的就这样在路边的车里睡起了觉来。
而程旭他们和老聂都不知道的是，就在老聂刚刚离开库房的时候。
另一波人影趁着雨夜的掩护又偷偷溜进了安静的库房里。
这一伙正好是三个人，却并不是牛嘉豪的同伙回来接他了。
这三个人穿着黑色的雨衣，掩盖了自己的身形和样貌。
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闪进了库房那扇关不紧的木门里。
进屋以后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直奔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就去了。
几乎与牛嘉豪一样，都选择了棒球棍！
他们从雨衣之下每人掏出了一根棒球棍。
不由分说的对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就狠狠地殴打了起来。
期初床上的人还痛呼了一声，挣扎了两下，但很快就没有了声音。
这三人下手之狠厉，每一棍都是朝着人的关节处狠狠敲下去，期间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
直到有一个人抡起棒球棍就准备朝床那人的脑袋砸下时。
这才被另一个同伴用棒球棍挡了一下，厉声问道：“你它玛德疯了？”
“是想弄出人命吗？”
“牛总说只要弄残就行，让他站不起来就好！”
另一个人这才醒悟过来，很是不满的朝旁边啐了一口骂道：“我呸！这些有钱人真是麻烦！”
“要我说，要做就一次性做干净！”
“又不会多收他一分钱！”
另一个人则厉声提醒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咱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说着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床上人的手脚，确认没问题后，这才朝着同伴点点头吩咐道：“成了，赶紧撤！”
那个原本想要拿棒球棍敲脑袋的男人见状，只得用棒球棍撩了一下薄毯子。
此时恰好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露出了牛嘉豪那张惨白而又嘴角渗着血的表情。
男人随意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对旁边的同伙问道：“你们说那位牛总至于吗？”
“对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下这么狠的毒手？”
“还在自己厂子里下手，也不怕坏了自己的风水！”
“我呸，有钱人就是歹毒啊！”
同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闭嘴：“言多必失，少说两句！”
“咱们赶紧撤！”
一行三人大约只花了十多分钟的样子，便悄无声息的又从这间库房里溜走了。
翻出了厂房的围墙，两辆极其不起眼的摩托车停在了外面。
三人自始至终没有脱下过雨衣，就这样骑上摩托车消失在雨夜之中。
而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行凶全程，却被库房角落里那个很不起眼的GoProMAX全部清楚的记录了下来。
今晚对牛正德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睁着双眼躺在床上，却一丝睡意都没有。
翻来覆去的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消息。
终于到临近三点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消息：“事成，佣金尽快打到账上。”
牛正德又是兴奋又是后怕的删掉了这条消息，以及所有和这个号码联系过的历史。
这才把手机关了静音，放心的睡了过去。
路边熟睡的王胖子是被救护车的鸣笛声惊醒的。
暴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王胖子睁眼时雨已经停了。
程旭则已经站在横倒的树枝前和救护车司机沟通了。
夜晚乡间的空气无比清新，虫鸣鸟语，如果不是面前救护车不停闪烁的红蓝灯光。
倒是一副十分惬意的乡间夜色。
救护车关掉了鸣笛声，车后的医护人员陆陆续续的下了车。
最近只要一见到救护车，程旭就会想起一个人。
偏巧这次正德服饰地处偏僻，正好是夏江市第六人民医院的辖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