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千华影院。
今天是平平无奇的愚人节，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节假日。
凌晨的好吃街上依旧有不少人在闲逛。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 对于不少人而言, 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小婳，咱们一会儿去看什么电影啊？”
棕发少女一边吃着烤肉串，一边询问拉自己出来逛街的好姐妹。
小婳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电影院海报，正中间的是一个喜剧电影的宣传图, 上书《当家主母》几个大字, 《Y国旅行》紧随其后。
在当下的市场中，爆米花喜剧电影是很受欢迎的, 所以这两部电影目前排片最多。
除此之外, 科幻动作片《最强玩家》也广受好评，位列第三。
另外两部动画电影、以及一部青春文艺片，就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了。
小婳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电影，不由得微微蹙眉。
“我原本打算看看凉凉主演的那部歌舞电影 ……奇怪，这家影院里没有排片吗？”
歌舞电影 ？
棕发女生一愣，旋即稍稍有点失落。
在她的印象里，歌舞电影基本上和“音乐剧”、“舞蹈剧”画上等号，是艺术性较高、趣味性不足的作品。
“怪不得你今天主动提出请客呢, ”棕发女生揶揄道, “原来是要支持自家偶像呐？”
说起这个，小婳就觉得气闷：“别提了，这些影院个个都不做人, 全部给我家凉凉安排阴间排片。所以到了现在, 咱们就只能在凌晨跑来看电影。”
好在, 虽然电影院没有张贴《浮生叹》的宣传海报，但排片名单上依旧还是有这部电影的名字 。
小婳两人最终选了个凌晨两点的场次。
小型影厅并不算宽敞，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二三十个座位。
不过，出乎她们预料的是，前来看电影的人居然还不少。
“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咱们这影厅居然有一半座位上都有人。”棕发女生颇为惊讶。
她还以为在这个时间段，影厅会显得空空荡荡呢。
“应该都是凉凉的粉丝吧。”
小婳估摸着，买不到白天场次的电影票的粉丝，肯定不止她一个。
大家又想来看看自家偶像的电影，所以就只能在凌晨观看了。
头顶的灯光渐渐熄灭，电影正式开始了。
屏幕还未亮起，先响起来的就是一阵悦耳的音乐声。
主旋律轻快明亮，配合着古典乐器优雅的伴奏，即便没有画面，也能让人下意识联想到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一片繁华热闹的古城景象。
电影屏幕终于亮起，紧接着是一串长达两分多钟的长镜头。
镜头从恢弘的城门进入，划过繁华热闹的街市，掀起红彤彤的灯笼吊坠，飞过歌女们的窗畔，落在月下的宫殿庙宇上。
这里，是一个名叫清音观的宫廷教坊。
歌舞升平，一派繁华。
“镜头好美……”小婳忍不住轻声呢喃。
其实这长镜头美则美矣，但也不至于令人升起强烈的惊艳之感。
只是，配合着背景音乐的声音，就让这原本只有十分的繁华盛世的景象，被描绘出来了十二分。
镜头中最终落在了女主身前，她舞袖飞舞，歌声动听。
观众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那首背景音乐就是由女主唱出来的。
小婳眼神都亮了许多：“这首歌可真很好听。”
剧情逐渐推进，男女主在一次演出上相遇，和所有老套的浪漫故事一样，他们一见钟情了。
这个爱情故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简单。但通过歌舞电影的叙事手法，却带着一种朦胧而含蓄的美感。
他们很快相爱，在花雨□□舞，在林间弹琴相和。
小婳很快就被这样的绝美浪漫爱情而深深吸引了。
她身边，棕发少女却是慢悠悠吃着爆米花，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情绪。
说实话，这个歌舞电影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进入影院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做好尬到的准备了。不过出乎预料的是，歌舞与电影剧情结合得非常好，浑然一体、相辅相成，丝毫没有任何割裂感。
不过，她本人对歌舞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电影前半段的剧情美则美矣，却并不能真正吸引到她。
只是很快，剧情开始急转直下了。
战争的号角吹响，原本歌舞升平的京城变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盛世的华丽外衣被褪去，露出了早已腐朽不堪的内里。
战火蔓延，女主被叛军抓走，在敌人的逼迫下，她不得不开始为他们舞蹈、为他们歌唱。
原本欢乐的歌曲加入一些修饰和变调，再加上羌笛的悲凉伴奏，立刻从欢快变得凄凉。
这成为了一个转折点。
女主的舞蹈和歌声逐渐失去了灵性，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黯淡，趋向于麻木的状态。
歌舞电影通常有两种表达形式，一种是将歌舞作为故事的点缀，用来表达情感、渲染气氛。
另一种则是主角的歌曲、舞蹈，就代表着他们的故事和命运本身。
而《浮生叹》明显属于后者。
主角的歌曲和舞蹈，和他们的命运是同步的。
盛世华章中，歌舞轻盈优雅，绝美而华丽。
相爱的过程中，歌舞带上了爱情的元素，变得唯美浪漫、欲语含羞。
而如今，当战火蔓延的时候，歌舞染上了悲怆的调子。
他们在舞台上歌唱命运，在舞台外续写这个故事。
台上台下，双重的情感、双重的渲染，逐渐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交织在一起的凄苦、迷茫、朦胧、压抑……
在这个战火与硝烟弥漫的舞台上，在这个即将坍塌的华丽宫殿之上，一切都染上了厚重的悲剧色彩。
就连一开始漫不经心的棕发少女，此时也逐渐坐直了身体，情不自禁也被这种氛围感所吸引了。
歌曲的感染力太强，强悍到足以把人生生拉入故事之中，让人感同身受，仿佛置身于那种悲欢离合的情景下。
这种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情绪，在一次意外事件中，被推向了最高.潮——
男主死于战火，他再也无法完成与相爱之人相守的约定。
在时代的洪流中，战火四处蔓延，个人的命运渺小得如同尘埃。
他们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洪流裹挟着前行，完完全全失去了左右自己命运的权利。
男主的死亡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这乱世之中，一个普通人的死亡太平凡了，甚至无法溅起丝毫涟漪。
但是，对于已经一无所有的女主来说，男主是她生命的全部了。
这成为了压倒女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影片的最后，是女主的月下独舞。
在冬日的寒冷夜晚中，月光清澈如水。女主穿着一袭白衣，独自一人来到已经被烧焦的荒凉稻田之上。
她跳起了初见男主时的那支舞蹈。
没有了华丽的舞服，没有了雕梁画栋的大厅，更没有了喝彩的观众。
她，但却莫名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她只是身着简简单单的素衣，眼神已经空了，动作也略显僵硬，可这样的舞蹈却显出了一丝别样的美感，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情绪。
在清澈的月光下，在荒凉的稻田中，她的舞蹈是那样空灵绝美，像是一曲凄美的挽歌。
等灯光亮起、大屏幕上播放起演员名单的时候，小婳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在心间，明明她从未有过相似的经历，却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尤其是回忆起刚才的片段——影片高.潮的时候，那首缓缓响起的《浮生叹》，给人一种震撼人心的美感。
这就是歌舞电影独特的魅力所在吗？
小婳转头看向自己的姐妹，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眶似乎有点红。
“你不会看哭了吧？”小婳惊住了。
棕发女生：“……”
这么明显吗，居然被看出来了。
“我泪点有点低，不行嘛？”棕发女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对了，那首贯穿全剧的主题曲到底叫什么来着？”她问，“真的太绝了。”
她现在就像找到那首歌，然后单曲循环，反复播放。
其他观众也逐渐从电影剧情中抽离出来 ，大家陆续起身，三三两两往门外走去。
小婳两人也随着人流往前走，一边搜索了一下电影的相关话题 。
“这首主题曲居然和电影同名？”她有点惊讶。
直接音乐软件的界面上，歌曲名称霍然写着“浮生叹”三个字。
此时是凌晨四点，没有经过宣传的歌曲刚刚上线四个小时，收藏量却已经过万。
小婳眨了眨眼，手指轻点，为这首歌贡献了一个自己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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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第一批观众看完《浮生叹》的观众，已经陆陆续续在网上发布了自己的观影体验。
由于这部电影没有宣传，排片也很阴间，所以，第一批观众大部分都是姚边凉的忠实粉丝。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是音乐舞台剧的爱好者、以及专业的影评人士。
【电影很好看！歌曲很好听！可恶，没有文化的我只能简单这么评价了。】
【一个绝美故事，真的很难用言语描述。我只能说，如果不去电影现场亲自体验的话，单凭语言描述，你根本无法体会到那种感觉。】
【现在只有一句卧槽能概括我的心情。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古风的歌舞剧是什么样子，感谢《浮生叹》让我有了一个可供参考的案例。】
【什么情况，浮生叹是什么电影？这是下了水军吗？】
【我是歌舞电影的爱好者，但之前看的大部分都是西方的音乐剧改编题材，亦或是西方童话故事改编……不得不说，《浮生叹》作为一个全新的题材，打破了我对歌舞电影的固有认知。】
【专业人士来分析一波吧，这部电影的巧妙地让歌曲和电影故事本身融为一体了，双方不分彼此，这不仅可以加深情感的渲染，也能避免突然唱跳起来的尴尬情况。】
【出乎预料的好看，这票钱花得值啊！打了折才二十块钱，这不比花五六十元去看爆米花喜剧电影来得香？】
在《浮生叹》的电影讨论区中，几乎是清一色的好评。
也有极少数人给电影打了低分，觉得故事剧情有所欠缺。但更多的人已经被这个歌舞电影的氛围感深深吸引了。
尤其是主题曲《浮生叹》，受到了最多的关注。
一大半观众找不到资源，于是纷纷在评论区询问那首主题曲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软件上可以听到。
甚至有不少人都留言说，自己明天要去二刷一遍。
看这种类型的电影，肯定还是在电影院里观看更能身临其境。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都是一种享受。
比起超大屏幕、环绕音响，手机、电脑的播放无疑逊色许多。
【说实话，这么好看的电影，却只能拿到这么阴间的排片，是真的让人很伤心。】
【是啊，但凡电影院多给一点排片，《浮生叹》绝对不止这么点儿票房。】
【唉，好评率很高，可惜观众太少。】
【感觉这部电影要扑街了啊……】
【姐妹们，听我安利，这部电影真的很好看！都给我去看啊！】
第一天的观看人数其实并不多，其中，姚边凉的粉丝撑起了大部分票房。
看到这些安利后，有部分网友觉得挺有意思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算去看看。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选择的观望。
一来，他们对歌舞电影的了解并不多，到现在也持有怀疑态度。
二来，这部电影的排片率在是过于阴间了！
白天的场次本来就少，根本抢不到票。
晚上的场次倒有不少，但当大家看到凌晨三点、四点、五点的阴间排片后，大部分就心生退意、望而却步。
这种情况倒也的确是在意料之中。
于是，《浮生叹》上映前几天，票房十分低迷。
当姚边凉看到陈助理汇报上来的数据后，不由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才这么一点儿？”她心情难免雀跃起来。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的粉丝为了支持她的电影，会在凌晨熬夜跑去电影院。为此，她还专门安抚了粉丝们的情绪，让她们稍安勿躁。
看电影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取悦自己。
如果单纯是为了支持偶像，就辛苦自己熬夜去看电影，那实在大可不必。
令姚边凉没想到的是，这样一番操作下来，效果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显著！
那些原本就很犹豫的粉丝，听了她的劝说后，就索性放弃了。
这就让电影票房缩水了一大波。
现在，别说是一个亿了，姚边凉估计这票房都很难破一千万。
这实在是比想象中的情况更好啊！
“凉姐……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吗？”陈助理站在她身侧，愁眉不展。
要知道，姚边凉对这部电影的投资，足足有一亿多啊！
别的电影投资高，是因为演员需要极高的片酬。一个顶流明星，就能拿到几千万的天价片酬了。
再加上宣传、营销费用和排片费用，投资上亿很正常。
但姚边凉这部电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在这些地方花钱。
这一个亿，几乎全部用在了电影制作和特效上，以至于在宣传和排片方面完全没留预算。
而现如今，投资一个亿的电影，最终票房只有一两千万，这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不能单单用“血亏”来形容了，这几乎可以堪称业界奇迹。
史上亏损得最严重的电影，和《浮生叹》相比，那都只能算作是小儿科。
而且这样的亏损，对于姚边凉的演员形象也有重大负面影响。
她不但无法维持自己的热度，还会越来越凉，之后能找到的资源也将越来越差。
这些隐形的亏损，才是最为可怕的。
陈助理感到忧心忡忡。
他很担心这么搞下去，姚边凉就真的要变凉了。真到了那个时候，这家工作室还能继续开展下去吗？
姚边凉却似乎非常轻松：“陈助理你不用担心，工作室一切照常就行——至于电影，我自有安排。”
其实姚边凉之所以丝毫不慌，也是有原因的。
倘若电影能火起来，她当然能够赚到钱。
而如果电影扑街了，那么她就能顺利完成任务，到时候，亏损几个亿又算得了什么？她直接可以拿一千亿的奖金！
一千亿，想要维持一个小小的工作室运转，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陈助理，你不必担心资金问题 ，”姚边凉安慰他，“放心吧，我有的是钱。”
陈助理：“……”
陈助理沉默了下来，动了动嘴唇，但最终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实在想不出，都到了这个地步，凉姐还能凭借什么成功翻盘。
而且，工作室现如今已经入不敷出、资金链接近崩盘了，姚边凉居然还要求他留意娱乐圈的新人，似乎有意向招聘更多的艺人、扩充工作室规模。
这一通操作下来，让陈助理更加迷茫。
难不成，凉姐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觉得《浮生叹》这部电影后续能火，能把投入的资金全部赚回来？
否则，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出这么离谱的决定才对。
陈助理走出办公室，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眼里依旧有化不开的忧虑。
周飞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见陈助理走了出来，朝对方挥手打招呼。
“陈哥，凉姐那边怎么说？”
自从被姚边凉安排了闲差之后，周飞最近已经要闲得无聊头顶了。
一个月30天，几乎有25天什么事儿都不用干，就坐等拿工资，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周飞现在每天都很担心，自己迟早要被凉姐开除掉。
“别提了，”陈助理叹了一声，“凉姐似乎有意向招新人进工作室。不仅如此，她对《浮生叹》这部电影，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周飞摸了摸下巴，眼里带着思索：“凉姐肯定早就有安排了，所以才会丝毫不慌。陈哥，你还不了解凉姐吗？以她的眼光和格局，怎么可能会算有遗策。”
陈助理无奈：“可是，除非《浮生叹》这部电影冒出一个爆点，或者影院集体给咱们提高排片率——否则，这部电影想要赚钱根本就不可能。”
但谁都知道，《浮生叹》这种小众电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爆点；而想要影院方面提高排片率，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就是一个死局。
周飞也觉得这事儿很难办。
但是，他对姚边凉早就有了一种几乎盲目的信心。
既然凉姐淡定自若、丝毫不慌，那肯定是早就留了后手。
只是，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无法参透凉姐的深意罢了。
“我在电影上映的第一天就去看了，”周飞道，“《浮生叹》这部电影的质量不错，歌曲也很好听，想要火起来，无非就是缺少一个契机罢了……”
坐在隔壁工位上的胖子挠了挠脑袋，忍不住加入了话题。
“我也觉得。虽然那电影我还没看过，但不管这么说，这里面的歌曲是真的好听——余味悠远，非常上头！”
陈助理和周飞都是一愣。
周飞奇怪道：“你没看过电影，怎么知道电影歌曲很好听？”
胖子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手机上的界面：“周哥你忘了？这歌曲早就已经上线音乐平台了。”
“我一开始还没有留意，直到有up主用这个音乐作为背景音，剪辑了二创视频，我才发现居然还有这么好听的歌。”
听完胖子的描述，陈助理和周飞都不由得陷入思索。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明悟。
“已经有up主剪辑了二创视频？”陈助理问，“这么说来，这首歌岂不是已经火了。”
胖子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火……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频繁刷到关于这首歌的二创视频。”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昨晚我回到家的时候，还听到家里的小侄女都在哼唱这首曲子。”
周飞心中微惊，他平日里不怎么刷视频网站，自然也不了解这些。
听完胖子的话，他立刻打开手机上的视频软件，结果映入眼帘的热门第一条，就是关于《浮生叹》的内容。
【《浮生叹》到底有多好听！我直接被洗脑循环】
这是一个关于《浮生叹》电影的二创视频。
感染力极强的背景音乐，配合着电影的宣传短片，足以令每一个人沉迷。
弹幕已经刷起了满屏的惊叹。
【太好听了！这是什么歌？】
【歌名就叫浮生叹，和电影一个名字。】
【卧槽，我一整个震撼住了。曲调、歌词和画面完美融合，简直绝了。】
【这居然是电影主题曲？爱了爱了。】
【救命兄弟们，我现在已经被这首歌洗脑循环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就不停回荡这个主旋律。】
【哈哈哈笑死，前面的兄弟，你不是一个人。】
看着这一条条弹幕，周飞的心跳缓缓加速。
“原来如此！怪不得凉姐一直不着急，原来，她早就料到了电影主题曲会火。”
胖子有点不解：“主题曲火了，电影就能火吗？”
可在他的印象里，这年头都是烂片出神曲的情况比较多。
周飞笑了笑：“常理来说的确不能——但你别忘了，这可是一部歌舞电影。”
歌舞电影，最精髓的地方就在于歌舞！
神曲带动电影火起来，这种情况在歌舞类型的电影和电视剧中十分普遍。
更何况，这首主题曲的名字，还与电影的名字重名。
几乎不需要再加以宣传，所有人都会知道这首歌出自于《浮生叹》这部电影。
“凉姐果然料事如神，”陈助理的心情也重新变得轻松起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果然，他还是不该怀疑凉姐的能力。
凉姐发作品，怎么可能会有不火的情况发生呢！
“所以，咱们等着就好，”周飞唇角微弯，“过不了多久，这部电影就该爆了。”
……
深夜，王筱司打开了数据面板，和往常一样关心起当前热播的电影。
她是一家小型私人影院的老板，电影院的地理位置在市中心，是个非常不错的地点。
因此，她依靠着这家影院，每个月都能拿到不错的收益。
不过除了影院老板这个身份以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姚边凉的忠实粉丝。
如果还要冠以某种头衔的话，那她应该是属于土豪粉丝的那一个类型。
所以，在姚边凉新电影上线后，她出于私人情感的因素，把30％的场次都分给了《浮生叹》这部电影。而且，很多场次都在黄金时间段内。
王筱司很喜欢这《浮生叹》，尤其是这部电影的主题曲，她现在已经循环播放了无数遍了。
不管是出于对偶像的支持，还是因为对这部电影的喜爱，王筱司都希望《浮生叹》不要扑街。
当得知她要给这部电影较高的排片率的时候，电影院的员工都很难理解。
虽然他们是私人小影院，更改排片率这种事情无需层层申报，只要老板自己决定就行——但是，他们也是要盈利的啊。
让《浮生叹》这种没有经过宣传的小众电影，拿到这么高的排片率，这不得直接亏惨？
“算了，就当咱们老板砸钱支持偶像票房了 。”员工们私底下如此议论。
在娱乐圈，土豪粉丝砸钱包场的事情并不少见，其目的无非是为了给偶像冲业绩。
那么，王筱司提高排片率的做法，无非就相当于给偶像包了几十场电影场次嘛。
土豪粉丝的常规做法罢了，这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嘶，浮生叹的上座率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啊……”钱姓男员工眯起自己的小眼睛，看向数据表上的数字，难掩惊讶。
第一天的上座率并不是特别理想，电影院是略有些亏本的。
但是没想到，在第二天的时候上座率开始缓慢上升。
到了现在，他们不但没有亏钱，反而还多出来了不少盈利！
“这是怎么回事……”钱哥百思不得其解，“这年头的歌舞电影，都有这么多的受众了吗？”
几个员工也都是十分迷茫。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们这个排片率完全不会亏本，反而还会大赚特赚！
王筱司坐在老板椅上，手指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这电影质量好、而且歌曲非常好听，据我所知，《浮生叹》主题曲已经逐渐开始火起来了。”
“不过，这应该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最主要的还是原因。”
这毕竟只是一个没有经过宣传的小众电影，就算主题曲有了热度，但这热度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彻底发酵。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匹配30％排片率的实力。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外部因素造成了干扰。
见几个员工都目露疑惑，王筱司解释道：“你们仔细想想，除了咱们电影院以外，还有别的电影院给《浮生叹》较高的排片率吗？ ”
“嘶，似乎还真是。”钱哥一拍手，小眼睛闪烁着亮光。
“我明白了，周围的大型影院都没有给《浮生叹》安排什么场次，而且几乎都是阴间排片！至于黄金时段的场次，更是一场都没有。”
“然而，想来看这部电影的粉丝和观众越来越多，他们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就只能来咱们电影院了。”
王筱司露出一个笑容，眼神微亮：“正是如此。”
想到这一点后，大家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起来。
他们都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赚钱好机会！
随着主题曲的热度增加，浮生叹的观众只会变得越来越多。
而其他电影院都不给排片，这就意味着，他们几乎成了独家！
独家放映《浮生叹》，这得是多大的利润？
可以说是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王姐，那咱们完全可以把排片率提高到40％，到时给坐等收钱啊！”钱哥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种空子可不好钻。
王筱司却是摇了摇头，唇角微弯：“不，我打算直接把排片率提高到50％，后续再视情况继续增加。”
现在，他们之所以能赚到钱，全靠其他大影院压低了排片率。
而其他小电影院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排片率并不比大影院高多少。
等那些影院回过神来，给这部电影增加场次数量，他们就赚不到什么钱了。
所以，行动要趁早！
能赚一波钱是一波。
钱哥眯了眯眼睛，最后也点点头：“老板说得对，那咱们明天就发微博宣传一下，告诉那些没买到票的粉丝，这里有充足的场次！”
几人全都来了精神，又自习商议了一下细节问题，这才将方案大致敲定。
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老板 ，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你打算亏钱追星呢……没想到，这还成了一条致富的康庄大道。”
“是啊老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早就料到姚边凉的电影可以盈利，所以才给它安排了这么多场次？”
“啧，老板不愧是老板，瞧瞧这眼光、这格局，就是厉害！”
王筱司：“……”
她就是单纯打算给偶像砸钱而已，哪里想过这么多。
不过话说回来……
王筱司不由得悠悠叹息一声：“唉，说起来，当凉姐的粉丝也有不好的地方。”
钱哥一愣：“呃，为什么这么说？”
王筱司：“别家的粉丝，都能给偶像花钱、砸钱，可我呢，想给偶像花钱都花不出去。”
其他人：“……”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支持偶像的砸钱方法，结果这钱不仅花不出去，反倒还赚了很多！”
王筱司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偶像太争气，有时候也挺让人烦恼的。”
所有人：“…………”
够了，您可做个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