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一阵躁动,锅碗瓢盆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声音一下又接一下的接连不断着从厨房内传来。
慕辞感到疑惑,走过去看时母亲正手忙脚乱的整理着地上的碎玻璃片。
碎裂的玻璃碎块儿散落了满地,整个厨房地板到处都是。
母亲正慌乱的用手拾起地上的玻璃碴子。
看见儿子过来动作更是略显焦躁局促。
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让慕辞疑从心起,试探着问了句:“妈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的眼神四处乱瞟着不敢和儿子对视,脸上的神情尽显慌乱,急切的想要隐瞒什么似的。
声音都不觉带上些颤抖:“我、我就是收拾屋子一不小心、手、手抖就、就这样了。”
母亲说出的话磕磕绊绊,这任谁来了都会觉得有鬼。
慕辞却一反常态的点点头,顺势蹲下身替母亲一并收拾着地上的残渣。
母亲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瞟着慕辞,想要试探的话语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见慕辞神色如常的收拾着,母亲那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慕辞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好扔进垃圾袋里,垃圾袋里已经有了很多的玻璃碎片,这些玻璃碎片的边缘都带着些血迹。
垃圾袋是纯黑色的,沾有血迹的玻璃瓶显得不那么刺眼。
慕辞假装没看见般捆好垃圾袋,转身准备出门。
身后是母亲欲言又止的手和脸上要动不动的僵硬神色。
慕辞转过身,自然又平淡的讲述着:“妈,我先出门丢垃圾了,你在家好好待着。”
说完转身就朝屋外走去,关上房间门,彻底的将母亲的视线隔绝在门内。
慕辞松了一口气,迅速观察着楼道的周遭环境。
这里是一处封闭的没有窗户也没有光源渗透进来的电梯井,空间很逼仄狭窄。
慕辞走下楼,将垃圾袋藏在了楼下花坛里。
他总觉得这沾有血迹的玻璃瓶能够告诉他些什么。
或许父亲后脑勺的伤势就与其有关也说不定。
将周围恢复正常之后,慕辞便作势回屋。
路上碰到邻居,邻居大妈手里拿着个篮筐,里面放了几个橘子。
见着慕辞,大妈就热情殷切的上前跟他打招呼。
慕辞尴尬的停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动作,大妈倒也不恼,只自顾自的说着什么。
“哎哟小辞啊,你爸爸最近没打你妈吧,我看你妈妈啊都好久没出门嘞。”
“我说你当儿子的啊,还是要多劝劝你爸爸嘞,老是喝酒赌博对妻儿都不好的嘞。”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该懂得肩负起照顾这个家的责任了嘞……”
大妈还想再说什么,慕辞却精准的抓到了大妈话语中的重点。
“大妈,你说我妈最近都没出门了是吗?”
大妈莫名其妙的点点头,对其不置可否。
慕辞继续追问到:“你是一直都待在这里的吗?我妈不是今天早上才出门买菜了吗?”
大妈一脸懵的样子,还搞不清状态:“我就是住在楼下的诶,今天是特意来给我楼上的儿媳妇送橘子的嘞。”
“我住在楼下,平时啊对于谁出了门都是知道的,你妈妈最近确实没出门啊。”
“不光是你妈哦,你爸爸最近也没见他醉醺醺的回家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小辞?”
听了大妈的解释,慕辞脑海里顿时恍然大悟。
或许他知道游戏提示的偏差是什么了。
于是他赶忙告别了热情的邻居大妈,动作迅速的回屋关上门。
刚回到家里,母亲就一脸悲痛的趴在餐桌上,嘴里不住的呜咽呢喃。
待慕辞走进,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儿啊,你父亲死了……”
对于这一消息,慕辞是没多大震惊的。
但是为了不崩人设,慕辞还是假模假样的哭了两下,但也只是两下后便开始套话。
“母亲,你说父亲死了,他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啊?”
母亲哭的悲痛欲绝,仿佛天塌下来般不能自己。
“你、你父亲他,他是被催债人活活打死的——!!”
“你父亲死的时候,后脑勺都被催债人砸碎了。”
“真是丧尽天良啊——!!”
慕辞回过神,起身做了个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转身去了父亲所在的房间,再次确认了父亲后脑勺上的伤势。
上次的确是因为突然的视觉效果导致慕辞未能近距离观察清楚,但是再来一次慕辞显然就有准备多了。
凑近些那血肉糜烂的后脑勺一看,血块和脑浆斑驳间,的的确确有碎玻璃碴子在其间。
看来父亲的致命伤的确在后脑勺,但至于这伤怎么来的……
当然肯定不是母亲所说的那样是被催债人打的,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尤其是对方的死因那是完全不能够相信的。
母亲见儿子迟迟没有动静,心底的好奇愈发浓重,便起身朝屋内跟着走进来。
然而一进屋,她就看见自己的儿子正以一个奇怪佝偻的姿势注视着半空中的虚无。
于是便好奇的发问:“儿子你在看什么?”
慕辞回过神,看了看地上醉酒昏迷的父亲,又看了看一脸懵逼不明所以的母亲。
“儿子你在看什么呢?”
母亲再一次忍不住发问,她后背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内心的恐惧不自觉升起。
慕辞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好几圈,最终才真的确认——他们是真的都看不见对方。
看来游戏提示说的偏差,应该就是指视觉偏差或者平行时空的偏差,要么就是世界线的偏差。
这是慕辞现在所猜测的,仅仅也只是现有的线索推断而成。
“喔、没什么,就是这里刚刚有个蚊子在飞,我想给他逮着来着,结果让它给飞了。”
慕辞随意的解释着,一脸自然的出了屋。
留下身后满脸怀疑的母亲独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