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脏!”
帕子雪白,上面绣了枝红梅,洗得干净无比。徐卫东后退了一步,担心脸上的汗水弄脏了叶秀秀手中的帕子。
“我……”徐卫东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身前的人打断了。
“不许动……”
叶秀秀认真地强调着。一只纤纤玉手还攀上了男人的手腕,力道不大,但语气里的坚定却容不得徐卫东挣脱。
等到叶秀秀手拿帕子一点一点为男人擦拭干净脸上的汗水,又从里屋拿出来一把荷叶扇之后,徐卫东这才偷瞄了叶秀秀一眼,悻悻开口:“我刚刚其实想先洗把脸来着。”
听的叶秀秀一阵无语——得,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下好了帕子也脏了,简直自作多情。
不经意间白了徐卫东一眼,叶秀秀准备收起来帕子,顺便给人打点水洗洗脸和胳膊,好凉快点儿。
心中日夜惦念的人就在眼前,含羞带嗔的一眼让徐卫东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抬眼瞥了下房门,嗯,没人,院子里也没人,村子里的人大白天基本上都是在上工。徐卫东想着反正现在是在房间里,未来岳父岳母大人也不在家,所以是不是可以……
男人所思所想极快,一把扯住叶秀秀胳膊,害得正要转身的叶秀秀差点摔倒。徐卫东趁势而上,揽过怀中女孩的肩膀,帕子也随即掉落在地上。
四目相对,眼神焦灼,暧昧的气氛似乎在升温,好像即将要发生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般。徐卫东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出汗了一样,简直从未如此讨厌过这么炎热的夏季!
可惜郎有心而妾无意——叶秀秀可没忘记,后院里可还有两个木匠师傅呢!
再或者说,因为木匠师傅的存在,叶秀秀虽然看到徐卫东后极为欣喜,但心里可丝毫没有想些别的什么东西。嗯,咱秀秀是个“正直”的人……
见徐卫东久久没有扶自己起来,叶秀秀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男人的大手再次禁锢住了身体。
“秀秀姐!”后院依稀传来了男孩子的声音,可惜两个人沉溺于一人想起身一人执意禁锢的焦灼氛围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后院的响动。
见久久没有人过来,小学徒起身走到前院,一把掀开了堂屋的竹帘,嘴里还嘟囔着:“秀秀姐,没水了,可以……”
房间里比较暗,人眼突然从大太阳下看向暗的地方本来就容易看不清,明暗对比中房内的东西越发看不太真切。
映入眼帘依稀可辨别的便是一个背对着门口的高大男人,将女孩子半搂在怀中,低下头俯着身似乎在做些什么——可能是亲嘴儿,或者其他的……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话音未落就赶紧放下了手中掀了一半的竹帘,踏进去的一条腿也原路退了出去。
小学徒家里穷,近些年跟着李木匠学木工活儿,家里也没给相个亲,还跟个孩子似的,哪里有这么直接地撞破这种事情过,当即羞红了脸。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声音其实也就比蚊子叫声大了一丢丢,和蝉鸣差不多吧!
但小学徒却觉得自己是鼓足了气大喊着,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不太好。这喊声太大了,这不是惊扰了两人吗?人家未婚夫妻,自己不打招呼就进去,真是尴尬死了!
于是一溜烟又跑回了后院。整个人也不再想着要喝水了,一个劲儿地刨板子,倒是比往日看着越发勤快了。
“怎么跟个贼似的?不就喝个水吗,咋就一幅做贼心虚的样子了。”李木匠瞪了小学徒一眼,吐槽道。
看见不该看的,可不就是做贼了吗……小学徒心绪不定,暗自叹了口气,脑海中还一直循环播放着房间内发生的事情。
手上动作不见减慢,但脑子里的思绪却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秀秀姐打嫁妆就是快要出嫁了吧,那个人就是秀秀姐的对象吗?
虽然没看到男人正脸,但看那人挺拔的身姿就知道肯定长相差不了,和秀秀姐一定贼配!
好高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长那么高就好了……
啊,不对,不对,我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啊?不用太好看,就有秀秀姐一半儿好看就能乐死了!
……
其实在小学徒走到门口时,徐卫东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过来,已经松掉紧握着叶秀秀的双手,准备扶着人起身了。
毕竟听声音是个男孩子略带低沉的音调,出于雄性的本能让他及时反应过来。他可不想被其他男人看到秀秀不同以往的美色,有些东西只能自己看才是!
徐卫东动作很快,只可惜小学徒的动作和眼神更快,呼吸瞬间便扯开了帘子。这个时候的两人也刚好保持着一个将起不起、相对暧昧的动作,其他多余的事情可是一点儿没做。
犹抱琵琶半遮面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着实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至于小学徒“看到”的其他动作,只能无奈地说错位这种事情,简直奇奇怪怪,令人匪夷所思。
叶秀秀原本只是觉得被人撞破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即小学徒的道歉和逃跑似的动作也让她意识到了两个人之间从门口的角度看起来是有多么暧昧——正常来讲,但凡从正面看两个人这种姿势就算有些暧昧也不至于让人飞奔跑走吧!
想到这里,叶秀秀便有意出去解释下,毕竟自己行的端坐得正,而且这孩子还要在自己家里呆上几天呢!
徐卫东本来被打断好事就心生不快,又见这男孩子竟然径直跑进了叶家后院,现在秀秀还着急忙慌地要去给人家解释——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是谁?”徐卫东闷闷不乐道。
虽然他很信任秀秀,但是,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疑的男人!哪怕那人听起来声音稚嫩,估计毛都还没长齐!
不得不说,这大概就是男人面对围绕在自己对象身边的同性时本能的反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