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连续的放血，甚至在山神十倍恢复的特性也被活生生放干十来次，这份压迫，也让他的精神达到了极限。
“头痛欲裂，精神恍惚，不能继续放下去了。”
李圣身体摇晃了下，脸色苍白无比，缓缓站起来。
即使能够无限复生，但是长达十几次到复生，也给他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
他隐约感觉精神已经如一条绷得极紧的弦，再有任何风吹草动之外的情况发生，很可能都会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
他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看向这一鲜红的血池，根据他和这血池里紧密的联系，冥冥之中，他觉得血池还有其他功用没有挖掘。
只是他现在已经到达极限，不得不休息。挖掘血池的功能，只能等下次来时再探讨。
他轻叹一口气，转身朝山下走去。
此时，天地静谧，天穹漆黑无比，地面被皎洁的月光覆盖。
李圣乘上了最后一趟公交车。
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压力比想象中更沉重，复生对精神的影响还是过于强烈，每过一分钟，他就感觉头脑胀痛的感觉就多加一分，
等到他勉强坐到公交车上，坐到车位上时，就已经感觉脑袋如被白浆迷糊了脑袋，转不了脑筋，
脑袋剧烈发胀着，头皮在迅速发紧，只要稍微思考一下，仿佛要裂开的头痛感就席卷上来，让他无法思考。
这种情况很明显是耗尽每一滴脑液，脑力枯竭导致的。
必须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才能恢复过来。
任何稍微的思维转动都会导致剧烈的头痛。
无奈之下，他没有办法，只能两眼无神地注视前方，尽量放松身体，让本能主导一切。
直到到达站点，回到家里。
此时车上只有七八人，零零散散坐着。
车上有三四人与他看起来相同状态的，眼睛周围发黑，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塌着腰双眼无神地注视前方。看上去像是连续工作应酬后榨干最后一点体力的打工人。
他们安静地坐着，等待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到达目的站点。
公交车摇摇晃晃行驶在漆黑的夜晚里，两道灯光照向前方，照出两道光束，将前方道路照亮。
不时有闷沉车嘀声响起，除此以外，公交车沉默地行驶在黑暗的道路上，一股黑色的雾气裹挟着公交车，一路向城内开去。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一丝不苟，像是某个企业领导人的中年男子，还有些精神。
他似乎不喜欢车内的氛围。
自顾自地打开手机，从手机里放出新闻声音。
李圣此时脑袋放空，只能模模糊糊捕捉到几个字词，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大岭卫星城…出现…奇怪的病例…无法入睡…严重…十天十夜…理智丧失…传染原因不明…严重…不要外出…”
中年男子听着新闻，似乎十分不满，嘀咕道：“政府又在不作为了，把这传染源头隔离杜绝就好了，怎么可以要求居民隔离，这样会让多少人丢掉工作，会让人赚不到钱。”
“最终这些损失又要让我们这些普通人买单，那些拿我们纳税人的血汗钱挥霍，不作为，真是不作为。”
他似乎想起什么糟心事，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吐出脏字，骂骂咧咧的。像是要把积压的怨气一股脑的吐出来。
李圣沉默着，其他人沉默着，公交司机睁着一双满是黑眼圈的眼睛，脸上也是麻木的表情，沉默着开着车。
车上是死一般的沉默。
叮！
车上传来悦耳的铃声。
“前方即将到站，如月小区到了，请不要抬头看月亮，不要拥挤,排队上车。请注意平安，欢迎下次光临。”
“前方即将到站，如月小区到了，请不要抬头看月亮，不要拥挤,排队上车。请注意平安，欢迎下次光临。”
伴随着悦耳的女声提示音响起，车子头部打开车门，
一名身形枯槁，穿得破破烂烂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投了币后跌跌撞撞地朝车里走去。
他低着头，看不清他脸色。头发肮脏凌乱，看上去几天没有洗澡。
哧哧。
车门关闭，车子缓缓开起，行驶。
中年男子骂到兴头上，看到男子嫌弃地向旁边闪躲，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哪来的流浪汉，弄脏了城市环境，滚出车子！”
看起来像是流浪汉的男子缓缓抬起头。
那是只有一层皮贴在脸颊上，看起来瘦成宛如骷髅的男子，他脸没有一丝血色，只有尸体般的青紫色。
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镶嵌在凹陷的眼眶力，眼中瞳孔颜色仿佛变质，带着死意的麻木。
他茫然地望着四周，瞳孔轱辘辘地缓慢转动，看着中年男子，眼里渐渐浮现出贪婪，那是沙漠里即将渴死时，遇到水源，充满了惊喜，贪婪，种种情绪混合其中，让他的脸变得狰狞而怪异。
充满反常。
”为什么，你好像看起来精神充沛，你身上有生机，你睡得着，你肯定睡得着。”
“嘿…嘿哈哈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无论我怎么做都没办法睡着…我连妻女都杀了，为什么还是睡不着，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你还能睡得着！”
他大声嘶吼，猛地一跃而起，朝中年男子扑去，一嘴咬在他脖子上，狠狠撕下一口肉。
红色的血在车厢内喷洒，直冲喷涌，溅射到车顶。
“这是个疯子，快救我，救命！救命”
中年男子惊慌地大喊，挣扎地想逃脱开来，但是不知为何，壮实的他被瘦弱的流浪汉压在身上，却是无法挣脱开，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一直挣脱不出来，只能呼救。
话音未落，流浪汉一嘴咬在他喉管上，狠狠撕咬，顿时中年男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液里，气流进出的声音。
李圣麻木地看着这一幕，这些画面仿佛远古的视频，断断续续的在他瞳孔中道倒映，但他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其他人也麻木而无神地注视前方。
司机师傅双手握着方向盘，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皎洁的月光依旧照耀大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