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柠和顾云澈朝院内的亭子处走去。
“谢谢你来看清越!”
“楚王妃客气,既是楚王妃弟弟,云澈定当关怀备至!今日一早听说发生了这种事情,云澈就急着赶了过来!”
“我替清越谢谢你!”江清柠不动声色中,有一抹隐隐作痛。
两人在亭子处安坐。
看到江清柠眼圈些微红肿,眼神迷惘忧伤,顾云澈不免有些担心。
他从心里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顾云澈关切地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属无奈,楚王妃也不要过于难过。云澈看小少爷状态尚可,也很坚强。”
江清柠淡然一笑。
顾云澈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笺,递到江清柠手里,“卫太子已经到东稷了,这是卫太子给楚王妃的信笺。”
江清柠接过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楚王妃不着急看吗?”
江清柠婉转一笑。
即便不看,她也能猜到总体意思。
无非是先问她安好,再告诉她,他已平安到达,并转达皇上对她的牵挂之意。
不过,她还是拿上信笺,拆开读了起来。
江清柠读信时,脸上呈现出来的恬静和淡然,顾云澈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情。
江清柠无意一瞥,正对上顾云澈看向自己的眼神,温暖且柔和。
四目相撞。
顾云澈慌忙移开了目光,回避着她的视线,转移话题道,“那个……卫太子也给云澈来了一封信,说皇上在看到那个玉佩后,有些哽咽!”
“觉得心里有愧吧!”江清柠依然轻描淡写而过。
卫斯年给她的信里也提到了这一点。
东稷国皇上哽咽,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理由。
青白玉玉佩里,藏着一个十几年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是吧!”
一旁的寒枫,察觉到顾云澈深情的眼神,心生不满。
他清了清嗓子,“王妃,你昨夜没休息好,现在去休息会儿,王爷很担心王妃,让属下一定护好王妃!”
江清柠看了一眼顾云澈后,叹了一口气,遂站起身,“若没有旁的事,顾云澈你回吧,我也回屋了。”
说完,她转身朝前走去。
“楚王妃!”顾云澈从身后叫住江清柠。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云澈知道楚王妃这两日心情不好,楚王妃帮小少爷度过这段时日后,不妨出去走走,就当是散心了。”
江清柠知道顾云澈嘴里所谓的散心为何意。
“顾云澈,……”
“楚王妃不必急于回绝我,即便你千般万般不愿意,你毕竟是皇室血脉,总要回去一次!”
顾云澈说完,拱手行礼,“请楚王妃考虑,云澈告退!”
望着顾云澈的背影,江清柠眼神骤然紧缩。
……
两日后
朝晖殿
一众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在大殿之上,整个朝晖殿笼罩在一片阴寒的气氛中。
永昌帝一身明黄色龙袍,负手而立,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着,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镇国公身体康健,好端端的,为何会暴毙而亡?”永昌帝暴跳如雷地说。
大理寺卿参不透其中缘由,颤抖着身体禀告,“昨儿白日镇国公还是好好的,午夜就……死得实在是蹊跷!”
“蹊跷?”永昌帝背着手来回踱步,“大理寺和刑部都是摆设吗?昨夜负责看守的狱卒是谁?”
“回皇上,微臣上朝前已安排彻查,现在正在……正在彻查!”大理寺卿结结巴巴地说。
永昌帝又扫一眼刑部尚书。
只见,旁边跪着的刑部尚书大气不敢出,他宽大的衣袖不断擦拭着额头汗珠。
“刑部尚书怎么看?”
“回……回皇上,仵作正在验尸,很快就会有消息,臣请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永昌帝眉头紧蹙,手指向众人,大发雷霆地说,“朕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和泥糊的吗?”
看着众人皆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永昌帝甚是愤怒!
镇国公是罪无可赦。
可永昌帝没想让他现在死。
平白无故死去,若说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他万万不信。
“朕的大禹国防卫这么差,那朕的龙床,是不是说不准哪日就会悄无声息地被掀翻了?”
“臣惶恐,请皇上息怒!”一众文武百官战战兢兢伏跪在地,齐声说到。
永昌帝愤而转身,拂袖坐在龙椅上,双手紧紧抓握着两侧扶手。
朝晖殿空气瞬时凝结。
这一刻,呼吸对每一个人来说,已变得奢侈!
盛公公察言观色,立即将茶盏递到永昌帝面前,“皇上息怒,事情定会有眉目的!”
永昌帝肩膀下沉,深舒一口气,接过茶,喝了一口,眼睛越过茶盏在一众大臣身上扫过。
“都起来吧!”
“微臣谢皇上!”众人谢恩后,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
永昌帝目光扫到一脸淡定的萧慕池,半眯起眼问,“楚王,镇国公是你送进大牢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萧慕池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回父皇,儿臣不知!但儿臣的王妃说过,亏心事做多了会鬼叫门,镇国公怕是亏心事做多了!”萧慕池不咸不淡地说。
底下众大臣被萧慕池这么一说,皆有些忍俊不禁。
都这个时候了,楚王爷竟然还敢如此戏谑!
永昌帝用力一拍龙椅扶手,“楚王,你是在蔑视朝堂吗?”
“回父皇,儿臣不敢!”
“朕看你敢得很!”永昌帝被气得拳头紧握,全身的血液似要喷涌而出。
朝晖殿顿时雅雀无声。
“刑部,大理寺联合彻查,三日内给朕一个交代!”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如履薄冰,忙表明态度,“微臣一定严格彻查此事,加强防守,严阵以待,请皇上息怒!”
永昌帝目光转向萧泽初,声音浑厚暗沉,“太子!”
“父皇,儿臣在!”萧泽初回过神,恭敬有礼地说。
“镇国公说到底是你舅舅,此事你负责督办!”
“儿臣一定严查到底,请父皇放心!”
永昌帝站起身,一言不发,气冲冲地走出了朝晖殿。
萧泽初疑虑满满,眼神瞟向旁侧的江临安,事情怎么和江清越出事的时间这么近?
他又瞟了一眼萧慕池。
而后,看着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说,“走吧!”
“是,太子殿下!”两人巴巴地跟在萧泽初身后,去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