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色的大床上,长相俊秀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嗓子干的要冒烟,晃晃悠悠地起身,想要给自己倒杯水喝。
脚刚沾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瞬间就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在他危机意识还可以,下意识把手撑在身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踉跄着爬起来,扶着墙走到客厅,自己倒了杯热水,在沙发上捧着喝。
缓了一会儿,才从茶几的一个抽屉里扒拉出一个额温枪,测了一下,39.8度!
又费劲儿地找了半天,也没在家里找到一片退烧药。
浑身还一阵阵发冷,最终还是回到卧室,抓起手机给高颀打了电话过去。
“先...来我家...我发...烧了...带药来...”
牙齿打颤,半天才说了一句囫囵话,他自己都不明白只是一个简单的发烧,就能虚弱成这个样子!
高颀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接到电话就赶紧找个路口调头往春风两岸赶。
输了密码进门,下意识瞥了一眼玄关处才往里走。
没有在客厅看到人,就直奔卧室。
看到杨仝把自己裹得像个茧一样,哆嗦着蜷缩在被子里,高颀上前查看完,确定他就是受寒引起的发烧,才一边笑一边上前把人扶起来。
“哟?病了就剩自个儿了?养的那位呢?”
高颀可是听第二谦说了那天的事儿,谈完事儿就乖乖回家陪人家了,那可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自己跑了。”
此刻也顾不得他的调侃,攀着他的胳膊才直起身子。
“药呢?”杨仝病恹恹地问道。
“我还没到医院呢,一接你电话就直接赶过来了,哪有功夫再去给你拿药!直接去吧,去了打一针就啥事儿没有了!你这问题不大!”高颀搀着他慢慢往外走。
“我要打针去你们中医院干什么!哪儿不能打?!”杨仝这会儿也有了点精神,嘴硬道。
“中医院就不打针了?没文化真可怕!”
高颀懒得理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搀着他走得更快了些。
“冷......”
走到衣帽间,杨仝费力吐出一个字儿。
“还真麻烦!”
高颀嘴上这么说,还是让他靠墙站着,去衣帽间匆匆扯出了一件风衣外套来。
二话不说往杨仝身上一裹,再次向门口走去。
高颀一边走一边吐槽,杨仝脑子里绝对有大海,这TM是什么格局!
卧室在最里面,出个门费劲巴拉的!之前来了那么多次,都没觉得大门这么远!
二人刚出门杨仝猛地一踉跄,扑在了高颀身上。
“哎哟,我去!你不会发个烧就弯了吧!我可不好这口!”
高颀虽如此说着,却低头向脚下看。
一个还挺大的牛皮纸袋被踢到路中间,一捆一捆红艳艳的人民币从袋子里散落在地上。
高颀一手搀着杨仝,一手弯腰去捡钱,可把他难为的够呛。
“钱多的没地儿放?随手往门口扔?”
杨仝瞥了一眼,隐约明白了什么。
“多少?”
高颀把他扶进电梯里,喘了口气,随手拨拉几下袋子里的钱,心里大致数了下。
“三十。”
“三十?”杨仝有点诧异。
“嗯,两整捆,撞散了一捆,我查了查应该是十个。”
杨仝摸出手机,拧着眉敲出一条信息,结果发过去就弹出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本来身上还挺冷,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辉腾呢?我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车?”
高颀在春风两岸也有房子,只不过没有跟杨仝一样几套打通,他只是为了投资,如果全打通的话,后续不太好出手。
反正他也没打算在这住,连装修都懒得弄,就这么放着,当时挑的车位也是连在一起的。
“冰莓粉在这儿停。”杨仝有气无力地说道。
“娘兮兮的,也就你开,或者言倾那厮能开,我开了出去非得给人骂死!”
高颀熟练的把车倒出去,一打方向盘就往医院驶去。
杨仝心底憋着口气,本来身子就不舒坦,大脑昏沉沉的,一口气顶的他格外难受。
他越想越气,真是头一次被人按着扇巴掌,偏偏他还无可奈何!
摸出电话,通话记录里找了半天,最终拨了个电话出去。
持续响了几声都没人接听,就在他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接通了,背景很嘈杂,一时听不出在哪儿。
“哪儿呢?”
头痛的很,他也懒得猜,直接问出口。
“上课,干嘛?”那边冷淡地回道。
“把钱送回来,你几个意思?”
杨仝声音放得很轻,牧岚青一时也没听出什么异常。
“分手了,当然要把你的东西还回去!第一次八万八,第二次你又转了二十万,再加上你的车我开了一周,租车一万二对于新车来说,虽然不算多,但好歹凑了个整!你买的那些衣服什么的基本都没动,可以直接退了,那套我穿了一个小时的衣服如果退不掉,我再给你转点钱,就当是我买了。”
牧岚青早在还钱之前就已经把这个问题想得很清楚,此刻有条不紊地缓缓说着,条理清晰,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杨仝举着手机,没一会儿手就酸的很,索性直接开了扩音,撂在腿上,他则半眯着眼听。
高颀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还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窝在座位上的杨仝,莫名觉得他有点可怜。
“这就是你所谓的‘图钱’?占我一分便宜,到底是有多膈应你?既然算的这么清,那睡的那几天是不是还得折个价?”
杨仝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剧烈地咳嗽几声,缓了片刻才再次开口:“来送钱就把钱扔门口,连进个门都不愿意?还是说你只在意自己是不是心安理得,只需要还钱这个动作,而不在乎钱是不是到我手里这个结果?”
“当然不是!”
牧岚青哪能想到杨仝今天这么难缠,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她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电话里传来一串脚步声,她貌似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那边很安静。
“我说过就当我这段时间喂了狗!我把钱放门口是知道你门口有摄像头,且整层都是你的,除了保洁没人会去那里!”
“哼......小没良心的......”
杨仝呢喃地说了句,然后又开始剧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