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泽民得知,自己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时,他选择息事宁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尽管张子蔷约他见面聊天,声泪俱下给他跪下,就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容身之所时,他却翻脸不认人,不认他这个“儿子”!
没有人知道他这二十多年是如何一个人活下来的,张泽民也从当时小县城医院,调到了省会的大医院。他无法体会,父母双全家庭美满的幸福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每当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别人生的孩子,有说有笑时,报复的心理愈发强烈起来。
这二十年多里,他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只为自己复仇的时候能容易一些,尽管每次训练结束都会累的站不起来,全身颤抖痉挛。
终于,他在两个星期前的午夜,实施了自己的罪行,事后他囚禁了冯亮,并且折磨了他一个星期!因为冯亮收了黑钱,并且嘲笑辱骂他!
他抓宁可儿,就是想赶快了结这件案子,以及自己的生命,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人记住,这个世界,他曾经来过!
这件案子,到这才算正式的告一段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宁可儿她考上了市一高中,已经开学了的她正在开始军训。
“小辉哥,军训太累了,我想吃冰淇淋,学校没有!我还想吃你做的菜!”宁可儿在电话那头,撒娇的说。“可儿,你乖啊,不就一个星期吗,很快就过去了,我向你保证,军训一结束我就去接你!”又聊了几句别的,师父来叫我,挂断电话。
“是可儿吧!”师父用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我。我笑了笑,“是啊,那小丫头说军训太累了,一直嚷着要回家!”说着,挠了下头。“你可不能再惯着她了!”师父似笑非笑的说。
“现在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和你师娘说了,统一找她小辉哥!还有,你要是哪天不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她肯定让我给你打电话把你叫来,你不来她就不吃!”师父说罢,不禁宠溺的笑了笑。
今天市局没事干,下午五点半左右,因为我们早上八点上班,如果不值班晚上六点也就下班了。
于是我换了身便装,提前下班了!
“师父,我临时有点事儿,先走一会儿,您要是下班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您,拜拜师父!”我拿着手机边走边说,反正也没听清楚师父说的啥,挤身走出市局大门,上了车。
出发,给宁可儿买冰淇淋!
他们晚上也要训练,六点半就在操场上站队了!我在校门外,给宁可儿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宁可儿就屁颠屁颠的向大门口跑来。
我在门口将她带到车里,“小辉哥,你怎么来啦!”宁可儿显得格外的高兴说。“我听说小馋猫想吃冰淇淋了,就专门送冰淇淋来了!”我把冰淇淋拿给她说。
宁可儿看见冰淇淋,两眼泛着光,边吃边跟我说军训这几天的趣事,说到乐处,她要先笑一会儿才会跟我讲,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再笑一遍!
冰淇淋吃完了,天也逐渐黑了下来,“小辉哥,我要回去了!”宁可儿不情愿的打开车门,“等一下!”我拉住她,从车里拿出湿巾,给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冰淇淋,“你看你,吃的跟个小花猫似的!”
宁可儿笑嘻嘻的看着我给她擦嘴,下车后,我在车里看她走进校门后,向车座上一靠,刚闭上眼睛,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哎呀我去,谁说我!”
我坐起来后,看了下手机,我去,六点四十五了,我和宁可儿聊了这么长时间吗,再仔细一看,五六个未接电话,全是师父打来的。刚才手机静音来着,这师父还不得打死我!
“师父……”我试探性的打了个电话说。“小辉,你在哪呢?”师父那边异常的安静,“我,我在大街上。”心里不安的说。“很好,你不是说要来接我吗,我等了你半天,你人呢?!”师父的语气逐渐暴躁起来!“不好意思啊师父,您现在在哪,我去接您!”
那边沉默了几秒,“我已经到家了,赶快回来吧,等你吃饭呢!”挂断电话,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马上风驰电掣的往家赶。
把车停好,正准备上楼,竟然偶遇了下楼的师父。
我还纳闷呢,“您咋知道我回来了,特意下楼迎接我?!”当然,这句话我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不敢说出来。“师父,您去……”哪字还没说出来,师父把我重新拉回车里,飞快的说“金源大厦,有人跳楼!”
这好不容易到家了,没等进门就又出去了,当然,警察这工作就这样,我也不是第一天上班,就没啥好抱怨的了,出发!
现在是晚上,有人要跳楼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注意,民警处理不了这类,伤人之后要跳楼的事件,正好市局外勤组轮休,局里调不开人手,于是,就把我和师父两个离得近的临时叫来,顶一会。
“金源大厦的老板欠钱不还,到哪儿都说要跳楼者是他小舅子,跑路后债主都找跳楼者还钱,但跳楼者就是个小编剧,无力偿还八千多万的外债。一开始,威胁债主想让他放弃欠款,甚至还用刀架在债主脖子上,刚到天台,债主人高马大的一下就挣脱开了,但手上划了一道没出血的口子,后来一着急,跑楼顶上要跳楼”
听完民警讲述大概的经过,我就觉得,这跳楼者并不是真的想跳楼,纯属吓唬人,因为,他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
刚走上天台,还没到他旁边就听他喊,“别过来了,再走一步我就从这跳下去!”说的容易,这可是二十五楼啊,他不敢跳。
“好,我们不过去!”师父先稳着他说。“哥们儿,你有家室吗?”我站在一旁问道。“本来是有的,就因为这八千多万的外债,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他有一种要哭了的感觉。
“不就是外债吗,慢慢还呗,你为啥要寻死觅活的呢!”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说。“我太难了!”说着,他竟然哭了出来!“不是,按理说我不该笑话你,因为男人是不能当着外人面哭的,男人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有话你就好好说,哭啥!”我喊道。
“呜呜呜,媳妇跑了!”他哭着说。“你不说她回娘家了吗?”我不解的问。“刚跑的!”他抹着眼泪,抽泣着说。“你还有孩子呢!”“孩子也不是我的!”
本以为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只能在电视中看到,没想到,现实中也能让我遇上。
我不能笑,不能笑。
“对了,你当编剧薪资怎么样?是不是蛮轻松的。”我看他哭的这么凶,便换了一种方式问。“那得看你写完反响如何,有没有导演拍!一个本几千几万不等!”果然,聊工作他整个人就好了很多,也不寻死觅活的了,心态也逐渐好了起来。
看着面前三十多岁的男人,我不禁摇了摇头,“你看我怎么样,能当演员不?”我笑着问,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当演员,就是跟他聊,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等他放松下来,我再上前把他拉回来!
我跟师父交换了一下眼神,“演员,你完全可以,长得帅,个也高,妥妥一明星的料啊!”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说。“哎,没那个命啊!”
“为啥呀,想跳槽你就跳呗!”他说。“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那我就不当警察,转行去当演员了,现在不行啊,我跟局里签了合同,走不了啊!”我装作苦闷的说。
“其实啊,你这欠款啥的都不算什么,你怎么说工作环境安全,不像我,跑了一天的外勤,现场!到现在,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刚下班到家,没等上楼呢就来见你了!”我无奈的说,一方面是演给他看,另一方面说的也是心里话!
“看见我这腿,走路一瘸一拐的吧!实不相瞒,现在里面还留着一颗手枪子弹呢,前段时间追毒贩伤的,我多不容易啊!”其实,这个腿是我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就是还有些疼罢了!
“啊!真的呀!”他逐渐上道了说。“可不嘛!还有,我跟你说啊!其实,我今年都三十多了,一直没有个女朋友。”我坐在地上的砖头上说。“真的假的,你看着也就二十多啊!”他竟然真的信了,我一阵想笑。
这时,师父碰了我一下,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出一句话,“差不多得了,别扯皮了!”我朝他笑了笑。
“你再看我师父,今年都四十五了,照样没有女朋友,单身汉一个!”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后脊梁骨泛着阵阵寒意,一回头,正好撞上了师父那,“你小子啊真行!”的眼神,吓得我我连忙把头转了过去。
“还有啊,我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这当编剧的肯定认识不少明星吧,要是有什么十七八线的小女明星,回头给兄弟介绍几个!”说出这句话后,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些心虚。
“那没问题啊!……”他说着站了起来,但谁曾想,他竟然一激动向后仰了过去,要知道,这可是二十五楼啊,掉下去肯定没命了!
我靠,老子饿了一天了,就因为你小子晚饭都没吃呢,结果,说了半天你还掉下去了,不行!因为我离得最近,连忙跑过去拉他的胳膊,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一起掉了下去!
“哎呀我去,摔死我了!”只听他的惨叫,我一睁眼看到我们掉到了楼顶外的台子上,这个台子因为角度问题,我们所有人都没发现,除了有些疼以外,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咬了咬牙,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师父和民警来把我们两个,拉了回去!
把人交给民警后,师父走了过来,用手摸了几下我的头,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的说了我几句。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后怕,万一当时没有台子,我现在可能已经在阴间找他算账了。
再次回家已经快九点半了,师娘把饭菜热了一下,我立即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师父师娘在一旁,用疼爱子女的目光看着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师父师娘,还有宁可儿现在更像一家人了。
晚饭过后,我冲了个澡便回房休息了,今天上床很早,本打算放松下来让自己睡个好觉,可越是这样越睡不着,总感觉有什么事没做,但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慌,没一会儿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头疼的再也睡不着了,打开床头柜的灯,我记得之前柜子里放着治头痛的药,可下床一找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药没有找到,但头却越来越疼好像要裂开一般,额头上冒出了虚汗,好不容易去客厅弄了些水喝,还没等送到嘴边,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因为警队家属院十点以后就很安静,除了工作变动外,很难听见什么大的动静。这杯子碎裂的声音,使觉浅的师父醒了过来,他看我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还以为我撞到了哪了。
“师父,您有治头痛的药吗?”我疼的咬着牙说。“别着急,我去问问你师娘。”师父用很关心的语气说完,转身去把师娘找了过来,师娘是医生她知道吃什么药管用。
“头痛,还伴随着轻微的心绞痛!”师娘得知是什么症状后,从药箱里翻出几种药,让我混合着吃下去。吃完药,也不知道是那几种药有了效果,还是心理作用,疼痛真的减轻了不少。
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师父师娘一人扶着我一人拿着杯子,回到了我的房间,二人就在我的旁边守着我。
应该是有的药吃完犯困,我的大脑昏昏沉沉的,恍惚间,我听到了师父师娘的对话,“老宁,这孩子怎么和老李的病一样啊!”“嘘,小点声!”
二人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几句,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外面的天也亮了起来,我醒后看到师娘握着我的手,靠在床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