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赶回家,把咩咩从保姆王冬梅一家三口的手里解救出来。
动手的时候苏白的脑子也没闲着,他目前所在的公司位于城市的最中心。
即便这里不是超大型的一线城市,可人口依然有百万之多,而他家却正好位于城市的最边缘。
不久之后,这百万人里的九成都将变成丧尸,遍布大街小巷,现在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冲出去往家赶无异于找死。
苏白大致数了一下现在大厅里的人数。
加上刚才又跑过来的那十几个看热闹的,现在大厅里至少有五十人。
如果不找个人少的地方,三分半钟之后,苏白要同时面临四十多头丧尸的围攻。
丧尸跟人类不同,他们不会因为疼痛而丧失战斗力。
事实证明,哪怕他们少了胳膊断了腿,甚至是没了半截身子也依然能奋不顾身的往活人身上扑。
更恶心的是,丧尸病毒极具传染性,一旦被他们抓伤或者咬伤,正常人分分钟就会也变成丧尸。
自己现在身上还有伤口,就算是伤口不小心沾染到了丧尸的血液他也会变成丧尸。
越想越觉得不能在这里多呆。
如果能找辆性能好点的越野车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冲出去。
可是人少还能找到车的地方哪里那么好找。
片刻过后,苏白突然眼前一亮,拉起躺在地上装死的中年人就朝一部电梯走去。
十年里遭遇的事情太多,见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苏白现在才想起来中年人名叫赵长明,是他所在公司的财务主管。
他们走向的那部电梯是高级领导专用的,需要指纹才能解锁,这部电梯直通总裁办公室。
公司的总裁林若夕是个极品美女,她的办公室占据了大楼的整个顶层。
林若夕有个怪癖,没有她的允许公司里任何人不准进入他的办公室。
除此之外,她还极度痴迷越野,手里正好有两台性能剽悍的越野车。
之所以苏白能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被开除之前苏白就是她的司机,经常把那两台车开到4S店保养。
发现自己正被苏白拖着往专用电梯走,赵长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终于,在两人抵达专用电梯前时,赵长明吭吭哧哧的道。
“苏白,我劝你不要把事情做绝,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有话直说。”
“没错,是我觉得你人老实好欺负就私自多扣了你的工资,但现在你把我打了,气也出了,大不了我把扣你的工资还你,从此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就没必要去找总裁告状了吧。”
赵长明这话说的极为坦诚,不知怎的,他发现头发变白了以后,苏白像是个归来的王者,气场变得非常强大,无形之中就能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苏白的嘴角扯了扯,像是想哭又像想笑,想不到在这里还挖出来了个彩蛋。
上辈子他到死都没搞清楚,被公司开除以后,他只是想来要回多扣的两个月工资,为什么一进门就被赵长明带着保安堵在墙角一顿臭骂。
那钱是他用来给咩咩交学费的,不要回来咩咩就没办法入学,结果苏白稍有反抗就被赵长明他们打成重伤扔到了大街上。
紧接着丧尸病毒就爆发了,苏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打开了窨井盖,爬进了下水道里,这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今天总算是搞清楚了,原来是因为赵长明害怕苏白把事情宣扬出去。
心里想着,苏白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停顿,他毫不犹豫的抓着赵长明的手在墙上按了一下。
电梯门开,赵长明开始挣扎,语气也软了下来。
“别呀,实在不行我再给你一些补偿,你要是还想回来上班我就去跟老板求情,她那人还是挺好说话的,保准你能回来。”
“闭嘴!”
烦不胜烦的苏白一脚把赵长明踹进了电梯里,紧接着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毫无反抗之力的赵长明软趴趴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电梯门合拢,苏白长舒口气,距离丧尸病毒爆发还剩1分49秒。
加速上升的电梯让苏白感到有些轻微的眩晕,轻轻闭上了眼,往事如同决堤了的江河瞬间将他淹没……
苏白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
婚后一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可惜好景不长,生下女儿之后没多久苏白的妻子病逝,剩下他一人独自拉扯女儿长大。
临终前的妻子拉着苏白的手再三叮嘱,要他照顾好女儿咩咩,苏白坚定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挣钱比吃屎都难的年代,生活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妻子的病已经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
咩咩太小,需要人照顾,苏白没办法外出工作,只能在网上接一点零碎的散活儿艰难度日。
一时间,苏白很狼狈,可看着咩咩一天天长大、懂事,他又觉得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咩咩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纪。
仅凭苏白打零工挣来的那点微薄收入根本无法负担咩咩的学费。
如果是那种寄宿式的幼儿园学费就更贵了,苏白想都不敢想。
只能去找个正式的工作了,可咩咩上下学的接送又成了问题。
权衡之下,苏白决定请个保姆,只需要负责接咩咩上下学。
到人才市场转了一大圈,苏白的心凉了半截。
他的要求非常简单,基本上是个人就能做,但他能给的薪水太少,压根儿没有保姆愿意做。
就在灰头土脸的苏白要从家政公司离开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女人三十多岁,相貌普通,满脸憔悴,大冬天却只穿了件看上去明显不太合身的单衣。
很明显,跟自己一样,这也是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苦命人。
她有些局促的扯了扯苏白的衣角,嗫嚅着道。、
“老板,想找保姆吗?您看我行不?我能吃苦,不怕累,什么活都能干,而且我对工资的要求也不高,管吃住,多少给点就行。”
苏白一下子来了精神,一番了解过后才知道,女人名叫王冬梅,是从乡下到城里来打工的。
城里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她又没什么文化,几番折腾下来回家的路费都没了,现在只能露宿街头。
苏白有些犹豫,保姆证王冬梅自然没有,就这么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领回家他有点不放心。
看苏白似是有些心动,王冬梅立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在城里找工作时的苦难遭遇,甚至还给苏白下跪,恳求他收留自己。
王冬梅的这一举动恰好戳中了苏白的软肋。
苏白是个孤儿,没人比他更清楚那种无家可归又举目无亲的感觉有多无助。
交易很快达成,苏白在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给了王冬梅一个最高的月薪。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恰恰是苏白人生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