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看了看阵基下方的大坑，并未太过动容。
“圣皇的确是好手段，居然能彻底斩断阵基与大地的联系，难怪连魔神都杀不了你。”
“不过贫道设立封魔大阵之前，自然早已了然它的缺陷，既知缺陷，又岂会没有准备？”
“怎么，万欲道长还有什么手段，能重建阵基与大地的联系不成？”
先知圣皇冷笑，丝毫不信。
赵牧没有说话，只是左手在胸前捏了个法印，右手冲着座下土行阵基一指。
嗡！
一层厚重的黄色光芒迸射而出，笼罩了整座土行阵基。
先知圣皇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当这层黄色光芒出现之后，土行阵基居然沟通了附近的空间，然后通过空间的传递，开始从大地之中抽取土行之力。
顿时本来逐渐衰弱的土行阵基，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增强起来。
不仅如此，由于是通过空间的传递抽取土行之力，而不是直接从周围地层抽取，所以此刻阵基抽取土行之力的范围更广了，威力也随之增强。
“好手段，居然早就在土行阵基里设置了空间阵法。”
先知圣皇虽然脸色阴沉，但眼神却满是赞叹：“这空间阵法颇为玄奥，恐怕不是主宰能够布置的，若老夫所料不错，这应该是魔神的手笔吧？”
“眼力不错，的确是魔神的手段。”赵牧微笑承认。
“哼，莫要得意，此等手段可挡不住老夫，看老夫破了你的空间阵法。”
先知圣皇不以为意，抬手就要再次动手。
可赵牧却笑着摇头：“圣皇，贫道奉劝你想清楚了，这魔神布下的空间阵法，可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嗯？”
先知圣皇手中吐出的法力骤然停滞。
虽然觉得赵牧是在那话诳他，可先知圣皇出于谨慎，依然还是调动法力汇聚双眼，往土行阵基望去。
他的眼中神光绽放，居然直接穿透外壁，看到了阵基的内部。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把他给惊得脸色骤变。
因为他发现，原来赵牧并非诳他，而是阵基内部的空间阵法的确不简单。
那阵法之内，存在一个力量濒临失衡的空间内核。
按说有此等内核在，空间阵法应该早就崩溃了。
之所以阵法还能正常运转，只是因为内核外部包裹了一层禁制，暂时稳住了失衡的力量。
可这层禁制极其脆弱，任何的外部攻击，都有可能轻易打破它。
而一旦禁制被打破，失衡的内核就会直接炸开自行毁灭空间阵法。
魔神布下的这座空间阵法威力极大，一旦毁灭所爆发出的力量，立刻就会在这片天地撕开一道空间裂缝，把方圆千万里的一切东西，全部吸入空间乱流。
先知圣皇心有余悸，庆幸自己没有莽撞动手。
身为时间循环者，他的确掌握了许多奇诡的手段，甚至能在堪比人间神灵的强者手底下存活。
但他却绝不敢任由自己，被吸入空间乱流里面。
死不死的先不说！
关键是空间乱流里不辨方向，即使能活下来，重新回归紫虚大陆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在这红尘中享受生活不好吗？
先知圣皇可不想自己永无止境的，在空间乱流里飘荡下去。
“万欲道人，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先知圣皇盯着赵牧，眼神忌惮：“土行阵基的空间阵法一旦毁灭，不仅仅是老夫，就算你自己也会被吸进空间乱流。”
“为了威慑老夫，你居然连这种同归于尽的招数都用出来了？”
“你就不怕老夫不顾一切的攻击阵基，真的把你也拖进空间乱流里一起死？”
赵牧微微一笑：“贫道赌你不敢！”
“好好好！”
先知圣皇狞笑道：“万欲道人，老夫一向认为自己做事狠，却没想到你比老夫还豁得出去。”
“不愧是变数，老夫真的越来越想杀你了。”
说到这里，先知圣皇的身形忽然一步步后撤：“不过万欲道人，就算你豁得出去同归于尽，也并非就一定能守住这土行阵基。”
“区区空间阵法而已，它的毁灭即使威力巨大，也只能波及一定范围而已。”
“只要老夫离开这个范围，它的毁灭就奈何不了老夫，到时候老夫依然能毁灭封魔大阵，杀了你！”
话音未落，先知圣皇速度提升，骤然化为一道流光射向了远方。
……
许久之后，距离土行阵基亿万里外的黑雾中，流光洞穿魔气射来，显化出了先知圣皇的身影。
“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土行阵基的方向，先知圣皇手捏印诀，天地间的无穷魔气顿时在翻涌中，化为了密密麻麻的人形魔俑。
他微微一笑，声音如雷霆破空般传向远方：“万欲道人，这个距离你的空间阵法，可奈何不了老夫。”
“接下来老夫会破掉封魔大阵，毁掉土行阵基，让你一个人被空间乱流吞噬，永生永世在孤独中流浪。”
“变数，就不该存在于世！”
说完，他手中印诀放开，一层无形的波动如巨浪般汹涌扩散，所过之处，无数的人形魔俑全都“活”了过来。
“呜呜……”
一声声怪异的鸣叫此起彼伏，魔俑们俯下身子，就好像一头头野兽般，手脚并用的扑进了魔气深处。
土行阵基上空，先知圣皇雷霆般的声音震动寰宇。
“变数不该存在于世？”
赵牧摇了摇头。
万欲道人只是一具化身而已，即使真的被吸进了空间乱流，变数也不会消失。
可惜先知圣皇并不知道这一点，否则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虽然我不会死，但封魔大阵现在可不能被破掉，否则四方大域根本挡不住恶欲魔潮。”
“无论如何，我现在都必须维持封魔大阵，一直等到本尊那边，成功催化出人间神灵来。”
“不过这先知圣皇的手段的确很难对付，如今天地间魔气无穷无尽，他的魔俑就同样无穷无尽。”
“在如此多魔俑的攻击下，想要保住封魔大阵可不容易。”
赵牧微微眯眼，面色凝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