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患靠坐在软椅上,拿出了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又给家人朋友发了信息,一一回复完这些人以后,他才给南乔发了一条消息。
有备无患:【我到了,好想你。】
南乔手机不离身,她谨遵女朋友的人设,秒回:【我也想你。】
霍无患看着这条信息,嘴角上扬。
霍无患想听她的声音,他直接给南乔拨打了语音通话。
他和南乔聊了许久,两人聊到九点半,他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有备无患:【我今天得早睡,晚安。】
南乔回他:【晚安。】
晚安的拼音是wanan,可以解读成我爱你,爱你。
他知道南乔没这层意思,可他有。
课程表他粗略看了一眼,明天还得早起,六点就得去到梅园集合。他麻利的收拾好物品,拿出衣服去洗漱。
日复一日,初时是新奇的,后面逐渐觉得枯燥乏味,也越来越想念南乔。
霍无患出来的速度比张云帆预计的时间还要快,仅仅一个月,他就掌握了基础的术法。
这天,他迫不及待去拿回自己的手机,拿回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南乔拨打了电话。
电话被人接通,却不是他期盼的声音。
“喂,你是霍无患?”电话那端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霍无患:“是我,南乔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南父:“我是南乔的爸爸,南乔谈恋爱的事,医院那边的人告诉我们了。”
霍无患连忙问候,“伯父,您好,南乔现在不方便吗?”
南父没有回答,他不太忍心,这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他和南母都看过了。
霍无患不嫌南乔有精神疾病,还带着她去见了家长。
“伯父,您还在吗?”
南父顿了顿,平静地说,“南乔半个月前去世了。”
霍无患如坠冰窖,后背都在发着冷汗。
“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她现在在......”
南父报出了墓园的地址。
半个月前是南父最为悲痛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伯父,您是在开玩笑吗?您想考验我?”霍无患轻声问。
南父沉默不语,霍无患也沉默着。
良久,霍无患似是接受了,他问:“南乔是怎么死的?”
南父:“她救了一个差点被侵犯的小女孩,那个人用小刀杀死了她。”
“那个男人被判了死刑。”
霍无患:“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看她的。”
“也请您节哀。”
挂断电话后,霍无患拨出了一个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聊了几句,他打车去机场,飞往临市。
他不是去墓园。
他去临市找张云帆,张云帆正好干完活准备收工,在酒店的餐厅里吃饭。
瞄到门口的霍无患,他站起身挥了挥手,霍无患看到他,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
张云帆有看相的本事,一眼看出,“你有事求我?”
果然,霍无患让他教追魂术。
追魂术不在基础的术法里,倒不是不能给他们学,只是这个术法耗精气,容易被反噬,不适宜初学者。
张云帆让他伸出左手,霍无患伸出手,张云帆看了看,笃定地说:“你最为重要的人离世了。”
他还看出了霍无患近期会有一个劫难。
霍无患点点头,张云帆都看出来了,他索性全盘托出。
张云帆快速扒了两口饭,擦了擦嘴,“走吧,去我房间。”
张云帆把这个术法教给了他,霍无患掌握后就准备走。
张云帆让他订两张票,他的事儿办完了,可以和霍无患一起回去。
霍无患会有一劫,他得跟着。
两人返程。
霍无患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他们找到了南乔的踪迹,但南乔成了一只只知道杀人的恶鬼。
或许是生前见义勇为却被人渣杀死,她杀的都是那些侵犯他/她人的坏人。
事情过于诡异,还上了新闻,许多侵犯过他/她人的人无故自杀,像是报应。
一时间,犯过事的人都睡不好觉了,这个城市的人渣们都扎紧了自己的裤腰带,去寺庙,路边神算摊子里求各种符咒。
鬼杀人,这一片的除鬼师自然知道。
这只鬼从不恋战,除鬼师捉不住她,只能任由她杀了那些人。
到底是捉不住还是没有用尽全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只鬼不像鬼,倒像是个冰清玉洁的小仙子,穿着洁白的裙子,拥有倾世之姿。
该说不说,她杀的那些人确实应该千刀万剐。
霍无患追了她一个星期才困住她,他布了一道自毁式的结界,旁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霍无患用术法恢复了她的神志。
只是她杀的人太多,杀欲太重,即便是霍无患,也只能让她清醒一小会。
南乔清醒后让他杀了自己,霍无患很清楚,再放任她继续下去她会连无辜的人都残忍杀害。
他曾对南乔说过:“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除鬼师。”
现在,此时此刻,已经变成鬼的南乔对他说:“杀了我。”
“杀了我。”
他是为南乔才决定成为一名除鬼师,此情此景,太过讽刺。
霍无患自嘲一笑,他真的做得到吗?
南乔飘到他面前。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说:“霍无患,杀了我。”
她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
霍无患大喝了一声,“来。”
一把木剑凭空出现,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
只要刺过去,南乔就会消散,一切就能结束了。
南乔闭上了眼睛,平静的迎接这个世界里真正的死亡。
一声轻响,预计的事情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睛。
霍无患丢下了那把木剑,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捂住脸,像个在地上耍赖的孩童,“南乔,我做不到。”
南乔蹲下身,阐述事实,“你现在不杀我,你会没命。”
霍无患毫不在意,竟然笑了出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放下双手,半蹲着,靠近她,吻向了南乔的唇。
这个吻没有任何实感,无法真正触碰到,他却心满意足。
过了一会,他退开,手虚虚描绘着她的唇,“终于亲到了。”
他喟叹道:“想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