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特温和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
能在南乔身边当仆人的,都是少爷小姐,但这个人很面生。
洛弗斯看看南乔又看看休伯特,面上有些局促,见南乔不打算说什么,他才回答:“洛弗斯,我家……”迟疑了一下,“我家在贫民区。”
他脸上有几分自卑,但无人宽慰他。
此话一出,大家眼里都有几分不理解,内心都升起了更大的敌意。
什么时候,贫民区出来的人都能服侍南乔小姐了?
在场的人里有好几位就是曾被淘汰下来的人,听到之后心态极为不平衡,他们对洛弗斯的敌意更为明显。
坐在长桌尾端的比尔似乎想起了什么要紧事没处理,和邻座的同伴打了声招呼,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了。
泰恩平日张扬惯了,得知这不过是贫民区的人,刚想找洛弗斯的麻烦,休伯特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他这才不甘不愿地咽下这口气。
五人相互对看了一眼,达成了什么共识。
他们都没出言讥讽,其余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话题再次被琉西图带的热闹欢快起来,没有人再关注洛弗斯,仿佛他不存在。
众人心思各异,底下暗潮再怎么涌动,明面上的话题都还是在讨南乔开心。
直到南乔乏味,聚会宣告结束,大家纷纷离席。
两辆车在分叉路口分道扬镳,没过多久,这辆马车被泰恩骑马追上。
马车上坐着的人是洛弗斯,车夫是南乔家的,是他把人接来也是他把人送回去。
车夫认识泰恩,见状急忙控制住马,停下车后,忙问他有什么事?
泰恩:“让他下车。”
车夫还没进去说,洛弗斯自己乖顺的出来了。
泰恩把一块金币给了车夫,“你先去喝杯茶。”
车夫隐隐约约能猜到他想对洛弗斯做些什么不好的事,他不打算阻拦,接下金币去了不远处的茶馆。
南乔的仆从里没有人会喜欢洛弗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他跟在南乔身边就让人嫉妒,厌恶。
很快,另外一辆华丽的马车也快到了,后面还跟着一些骑马的仆从。
车里下来了四个人,仆从在不远处的路口守着,不让无关的人靠近这一带。
一对五的局面,洛弗斯一个人低垂着头站在一边。
泰恩之前在聚会上就忍了很久,现下终于不用忍了,他毫不客气,“喂,你叫什么来着?贫民窟的玩意,给我听着,离开南乔,否则我会让你在多伦多消失。”
琉西叶扇着羽毛扇,自认为好心地翻译:“他说的消失是指死亡。”
而休伯特的语气是命令式,“我们可以给你很多钱,你可以在别的地方过上很富足的生活。”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他们都认为,贫民区长大的洛弗斯很好掌控。
胆小,自卑,懦弱……
吓一吓他就自行离开了。
特别是泰恩,他很笃定洛弗斯会乖乖听话。
不光是他聚会上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刚刚让他下车他就听话的下车了,下车后也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兴许连书都没读过,一看就是个漂亮无用的花瓶。
却不想,抬起头的洛弗斯像变了一个人,精致漂亮的脸上不再是无助迷茫。
语气不卑不亢,“我只听南乔小姐的,至于你们。”洛弗斯的面上露出一丝可以说是鄙夷的笑意,“贵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过如此。”
洛弗斯很清楚,在南乔没有厌弃他之前,不会有人真的动他。
没有人会真的违背南乔的意愿。
至于被厌弃之后……
他不在乎。
他就恍如正燃烧的蜡烛,时间到了,就会走向死亡的终点。
燃烧过,炽热过对他来说就够了。
洛弗斯前后的反差太大了,五人一怔。
琉西图率先回过神,她拍拍手掌,略带兴味地看他,“南乔姐姐就是被你伪装的样子吸引住了?”
“看来,还是一条有毒的毒蛇呢。”
琉西图的嗓音甜甜的,不去仔细听那话的内容都不会觉得她在嘲讽人。
洛弗斯皮笑肉不笑,“你可以去问问南乔小姐,我需不需要像三岁小孩一样装可爱?”
洛弗斯的话里也带刺。
泰恩和琉西图最为聊得来,见他讽刺琉西图。
一下就被他这幅模样气到,刚想骂他,琉西图拉了一下他的衣摆,朝他摇摇头。
洛弗斯淡然处之,她们生气动怒,再骂他只会显得他们可笑。
默了几瞬。
五人都知道这事陷入僵局了,呆在这里耗也没有意义……
南乔没厌弃之前,他们不会动他,他不惧的话,言语上他们也讨不了什么好。
“好好珍惜你仅剩的时间,落到我们手上,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琉西图说完,五人离开。
此时,南乔的马车也还在回程的路上,77系统的声音在南乔脑海里响起:【本次剧情线完成。】
洛弗斯的车夫在不远处看到他们走了,这才过来。
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南乔小姐,他归类为这是洛弗斯的私事。
至于洛弗斯会不会告状,与他无关。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车还没行几条街,又被人拦住,依旧是给了他一块金币让他去不远处待一会。
比尔很礼貌,询问过他征得同意后才上了车。
洛弗斯以为又是因为南乔小姐,只是这次上门的人比较温和礼貌。
“你好,洛弗斯,我是比尔,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
比尔深吸一口气,“你是前伯爵阁下遗落在外的血脉,有人想请您上门一叙,你现在有时间跟我走一趟吗?”
“太晚了。”洛弗斯喃喃道,不知道是再说今天的时间太晚了,还是前伯爵那边的人找到他的时间太晚了。
他现在只想跟在南乔小姐身边。
真不可思议,如果再早一段时间,或许他会很欣喜若狂。
他不怎么怀疑比尔的话,他一无所有,没有能让人欺骗的价值。
或许这就是父亲不爱他的原因。
他不是亲生的。
比尔循循善诱,“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今天只是去见一面,不是让你做出什么选择,那些往事你不想知道吗?”
“关于你的父亲和母亲的往事。”
如果他是洛弗斯,他也宁愿先待在南乔小姐身边。
洛弗斯:“我见,请你带我过去。”
他不会为了什么身份放弃在南乔小姐身边当仆人,他只是想去了解一下自己的过往。
比尔把洛弗斯带进了一处清幽的别墅,或许是女主人喜静,别墅里的仆人很少。
在别墅的书房里,他从珍妮夫人的口中得知了前半段的事。
珍妮夫人15岁风光出嫁给伯爵大人,贝拉是珍妮夫人的最亲近的女仆,昂贵的香水,化妆品什么的珍妮夫人都会很大方的赏一份给贝拉。
伯爵大人温柔风雅,对伯爵夫人很好,对下人也亲和。贝拉不可避免有了一些悸动和幻想,这份悸动日渐加深。
她原本打算藏在心里,能够每天看见伯爵大人就好。
那一晚,伯爵大人喝了个半醉,恰巧伯爵夫人出席了一个晚宴。
不可挽回的错误发生了。
贝拉给他擦过脸后熄了灯,她舍不得走就在床边静静坐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和伯爵夫人一样,伯爵大人就错认了人,但贝拉是可以拒绝的,她不仅没推拒……
事后贝拉不后悔但自责,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收拾好残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等伯爵夫人回来后她跪着自请处罚。
她做的错事是可以直接处死的,伯爵夫人念在多年情分,把她驱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