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查到跟踪车辆的位置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可惜的是，对方是辆套牌车。
“看着这个跟踪者还是有点脑子的，车子用完之后就开到了二手车市场，拿掉车牌之后就找不着人了，准备得十分充足。”
听到这个消息的周肃神色凝重，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说，“你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要真说异常的话，那就非肖蔷薇莫属了。
“上次在酒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
“是，人家自从上次跟你见了一面之后就对你念念不忘，今天还询问我你的位置呢。”
周肃眉毛一挑：“问我的位置？”
看来周肃也觉得肖蔷薇有点儿不对劲。
“该不会是你年少时欠下的风流债吧？”
周肃白了我一眼，说，“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你们先前不认识？”
周肃点了点头，说，“之前我曾以为她只是想从刘梦雪那里获利，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卓然，你去查一查这个女人。”
“等等，”我叫住卓然，抿了抿唇，说，“肖蔷薇背后站着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周肃和卓然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蓝刚。”
此言一出，周肃的脸色立马变了，他诧异地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跟肖蔷薇合作之前，杜亦城私底下调查过她的背景。”
我如实回答，但周肃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不屑，片刻后我听到他说，“想查到蓝刚的信息不容易，暗网上已经卖到了七位数，呵，这个杜亦城还真是舍得。”
我听出了周肃言语间的讽刺，说，“人家也是为了帮我，你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吗？”
“不是江笑瑜，怎么一提到这个杜亦城你就跟我抬杠呢，是不是在你心里他的排名还在我前面啊？”
周肃这一个问题瞬间把我问懵了，毕竟我心里并没有这个所谓的排名。
卓然也察觉到了我跟周肃的微妙气场，打哈哈道：“看来这个肖蔷薇确实不简单，肃爷，我现在就去查。”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卓然那灰溜溜的背影，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喂，问你呢。”周肃见我没吭声，“排名……”
“不知道。”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这个方法不错，正好，我也想问问刘氏珠宝一事。
周肃听完后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小声道：“我之前就警告过她，谁让她不知好歹。”
还真是他做的！
“那为什么不曝光刘梦雪在山上的所作所为？”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周肃直接拒绝回答，话锋一转，说，“排名……”
“差不多吧。”
“差不多？”周肃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江笑瑜，怎么说我也是你唯一的睡友的，居然跟他杜亦城排名差不多？”
我白了周肃一眼，说，“周教授，肃爷，你记性真差，我们已经接触睡友关系了。”
“那不算。”
“怎么不算？”
周肃被我的话给噎住了，继续道：“再来。”
我抑制不住的内心的好奇心，说，“就车祸……”
“影响不好。”周肃直接抢答，“但你别以为我是为了你啊，我是……”
“放心，我没那么自作多情。”
“到我了，”周肃瞥了我一眼，吞吞吐吐道：“睡友协议，还有可能……”
“没可能，”我也直接来了个抢答，斩钉截铁道，“烦了。”
“不是江笑瑜，昨天你还那么主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我背过身去，将先前的情绪隐藏起来，没好气道：“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总不能不管不问吧？”
话音落下后周肃就没吭声了，一瞬间，室内从方才那针锋相对的状况变得寂静无声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席卷心口，堵得我难受。
看来今晚就不应该来。
这时门口闪过一个身影，孙医生推门进来，笑嘻嘻道：“听说江小姐有点不舒服？”
当着长者的面，我立即收起了小性子，回应道：“没事，就是有点儿晕车。”
孙医生也机智无比，见周肃沉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扇了扇鼻子，说，“哎呦喂，什么味啊，熏死人了。”
周肃瞪了孙医生一眼：“你得去医院做个鼻腔镜了。”
“不信？”孙医生转过头来，对我招了招手，说，“江小姐，你闻闻，是不是臭气熏天。”
我勉强地走到周肃面前，这一闻，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四少，医生嘱咐你不要碰到头上的伤口，但没说你身上不能碰水啊。”说话间，孙医生又看了我一眼，说，“而且江小姐又不是外人，请她帮忙不丢脸。”
不是，这老头子想什么呢？开什么玩笑？
“孙医生，我只答应过来，但这个事不行。”
周肃见我拒绝的果断，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失望，说，“算了，不敢劳烦，我自己来吧。”
说完，怒气冲冲地冲进了浴室。
“江小姐，四少头上可是缝了六针，”孙医生见我站着未动，叹了口气，说，“万一伤口碰到了水，啧啧啧。”
“不是孙医生，周家这么有钱，请个护工不难吧？”我想着周肃那傲慢的样子就来气，“实在不行，让卓然帮忙也行啊。”
孙医生摇了摇头，小声道：“你不知道啊，自从那个事故之后，四少就很少允许有人近身了，更何况，是这种私密的情况。”
孙医生丢下这句话之后边往门外走，片刻后，我的耳旁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伤口感染”几个字在我的脑海里打转，思索片刻，我咬咬牙，冲进了浴室。
刚进门，就看到周肃小心翼翼地解着扣子，见我进来，顿时背过身去，连正眼都不愿意瞧我。
一步之外，花洒正拼命地喷洒着喷头。
周肃左边的胳膊已经被花洒淋湿了，照他这么整下去，淋到伤口是早晚的事。
我有点生气，冲到餐厅搬了一把椅子，冲到了周肃的身后。
“坐下。”
周肃充耳不闻。
“你坐不坐？”
周肃猛地转过身来，盯着我，说，“江笑瑜，我都脏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着做？”
我疑惑地看向周肃，片刻后恍然大悟，随即指着凳子，说，“坐下。”
周肃极不情愿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别别扭扭地凑进一步。
见状，我直接按在了他的肩头，说，“别以为我上杆子伺候你啊，我那是看在孙医生的面子上。”
周肃的阴沉得能滴出雨来。
我也没理他，只顾自地解开了他的衬衫，瞬间，两块结实的胸肌就暴露在我的眼前。
随着扣子越解越低，周肃整个人在我面前显露无疑。
虽说之前我们也有过无数次坦诚相见，但面对这样的他，我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的。
可我不想被周肃察觉到这一点，于是就佯装镇定地替他擦拭，好在这家伙也比较识相，没一会，我就快大功告成了。
除了私密处外，还剩下面部了。
“抬头。”
听到指令的周肃抬起头来，四目相撞，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那股浓烈的欲火。
不是，擦个澡而已，他至于吗？
但很快我就从周肃的眼神里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低头一看，我身上的衬衫几乎湿透了，黑色蕾丝内衣隐约可见。
“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周肃那结实的手臂就伸到了我的腰间，刹那间就把我拉入了他的怀里。
肌肤相贴，我才察觉到周肃腰间的异常。
“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沙哑的语调在耳旁响起，周肃熟练地去解我的衣扣，转身即逝间，我已经失去了遮蔽之物。
“别闹……”我按住周肃的手，说，“想伤口感染是吧？”
“想，”周肃回答得果断，“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你对我是在意的。”
“神经。”我一脸不屑，“我在不在意重要吗？”
“你说呢？”
彼时周肃的眼神是炽热的，表情是严肃的，诚意满满的样子。
粗犷的呼吸在我的耳侧响起，紧接着，周肃的热吻就落了下来。
“不行……”
“给我。”周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乖鱼儿，到我怀里好不好？”
“说了不行，孙医生不是提醒你……啊，周肃……”
我被周肃搂着背对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电光石火间，周肃唇手并用，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卓然的声音。
“报告肃爷，电话。”
我吓得差点儿摔在地上，急忙握住周肃的手，用动作示意他马上停止。
但此刻的他又哪里听得进去。
没有得到回应的卓然又敲了敲门：“肃爷，是老爷子的电话。”
“忙着，”周肃终于给了回应，“告诉他我在忙。”
“是，我这就跟老爷子说。”
终于，一阵折腾后，我跟周肃彼此陷入了喘息之中。
之后周肃温柔的将我抱到了床上。
面对着面，我心里多少有点不甘，问：“一个问题，昨天你醒来时，为什么让我离开？”
周肃神色一惊，迟疑了一会，缓缓道：“我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聋子。”
心口一颤，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周肃，这才在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自卑。
这，还是我认识的周肃吗？
“一个问题，最开始勾搭我时，你是不是想着，我一个区区的聋子，会任你差遣？”
好吧我承认，最初接触周肃时，我确实带着这个想法。
但此刻，看到周肃那张平静的面孔，我忍不住说了句“对不起”。
周肃勾了勾嘴角，说，“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也不是第一个想一次拿捏我的女人。”
是错觉吗？我竟然从周肃的声音里嗅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之感。
“但好在，你从未因为我带着助听器就对我心存偏见。”
“我……”
“昨晚，你生气了？”
我不想瞒着周肃，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件事……”周肃拉长了尾音，“给我点时间。”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的男人，视线相撞后，所有的委屈忽然都烟消云散了。
也是，距离那个事故都二十多年了，想要他说出来，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等等，你的左耳，之前是不是痊愈过？”
“你想听真话？”
这不是废话吗？
“之前，确实有可以不借助助听器的时候……”
“对吧？我就知道不是错觉！”我指着周肃，说，“不是，你既然已经痊愈了，为什么要一直带着个助听器装腔作势？”
“因为……”周肃扫了我一眼，说，“总有人不希望我痊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