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擎宇怎么会放过如此好机会?
他靠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像个高高在上的是统治者。
“不听老公言,吃亏在眼前,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将自己的伤口扒开在撒点盐上去抖一抖,疼的浑身是血的是你,想要真相的是你,夜半三更跟只孤魂野鬼似的去求救的也是你,何必呢?时冉,成年人,有几个是完整的?谁不是一边舔伤口一边往前走?也就你,停在原地正儿八经的高歌想要真相,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你是受害者。”
“行未至,声先远,你敢捅他,但你敢杀了他吗?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就你这种图一时快意手段,实在算不上高明。”
砰————时冉拼尽全身力气坐起来,抄起床头的宴会缸朝着封擎宇砸去,男人一个躲闪,躲开了。
刚想说什么,时冉身上的睡衣滑至肩头。
男人看见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时,眼神暗了暗。
所以、她捅了韩振,也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德行?
封擎宇看着时冉泪眼婆娑的眸子,语调降了降:“想哭就哭,在我跟前还怕丢人?”
男人起身,朝着床边而去,忍着伤口的撕扯感伸手将时冉搂进了怀里。
她越是挣扎,封擎宇便按的越紧。
男人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温言软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你性子要是个软乎的,我不会让你去撞这个南墙,偏偏你是个硬骨头,时冉,我是有私心的,上辈子你跟冷峻如何我不管,但这辈子你不能对别的男人抱有一点幻想,我不让你去撞这个南墙你怎么知道冷家到底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时冉想挣扎,封擎宇将她摁进自己胸口。
“往后你若想报仇,有的是机会。”
“看着我跟只丧家犬似的你很得意是不是?”
时冉沙哑的嗓音传来我,望着封擎宇的目光带着些许杀气。
“从未有过。”
“你以为是你是无辜的吗?”时冉语调未扬。
“你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她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将这一切拱手送给你,”时冉伸手推开封擎宇,一把推在了他的伤口上,男人微微弯身,嘶了声————。
望着时冉的目光仍旧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需要我说明白吗?集团08年就开始向全球各地买专利了,她们若是真想把利益拱手送给我,你08年去洛杉矶的时候就该死了,时冉,承认一件事情并不难,你的存在挡住人家的路了,挡住你公公的路了,挡住冷翰的路了,你自诩清高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你不愿意,她们自然得找一个愿意的人,而韩影便是最合适的选择,你不让路,韩影怎么上高位,韩影不上高位,他们又怎么从中获利?”
“我是既得利益者不错,那是因为他们想让我给他们开路,他们不拿你来跟我置换,也会是别的东西。”
“总不能别人拿着沾了血的钱来买东西,你要判我这个卖东西的人无期徒刑吧?”
封擎宇低睨着时冉,望着她一言一语开口。
“封董辩解,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心虚?”
“比起那些害死自己未婚妻的人而言,我并不觉得自己心虚。”
“你敢说你不是既得利益者?”
封擎宇盯着时冉:“我不是。”
“知本集团买回来的专利现在在风诺,而不是我的公司。”
时冉:…………
“出去。”、
“我不想见到你。”、
封擎宇眸子稍有些晦暗。
“如果你的事情重新浮出水面你想过你父母的感受吗?”、
封擎宇不想跟时冉起过多的争执,内心深处,更对的,他还是想护住时冉仅剩下来的些许东西
“真相得知了,是否该考虑一下后路该怎么走?”
“收起你的锋芒,它会害死你身边的亲人,如果你不想让时医生夫妇死于非命的话,忘记最近发生的一切,回到时大小姐的位置上,去走你该走的路,只有你站到他们够不到的位置上了,才能护住你想护住的人。”
“这是我的目的,时冉,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如你所言,我爱上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时冉本无波澜的眸子起了涟漪,她望着封擎宇,眼眸中的诧异与不可置信轮番上演。
那是一种近乎不相信的感情。
“我捅了你。”
“我还你的,”封擎宇望着时冉一字一句开腔。
“阴差阳错成了其中一员,我很抱歉。”
封擎宇嘴贱吗?
贱。
贱到时冉恨不得在捅两刀都是好的,可又不得不否认,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她越是锋芒毕露,身边亲人危险就越大。
而封擎宇这人的前瞻远见远比此时的自己来的更久长远。
他今天回来先是刺激她,激起她的怒火,而后又低声下气跟她道歉,连爱她这种话在这种时候都能被男人用一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说出来。
他大方得体的承认对她的爱,这是一种近乎坦诚的口吻。
他在悲伤之处,向她说爱。
时冉突然觉得,封擎宇之所以成为封擎宇原来是有原因的。
“但我不爱你,”她扭转事实。
封擎宇浅扯唇瓣,反问时冉:“这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
“我决定去爱你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你爱不爱我并不重要,”封擎宇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细细想过这个问题。
在婚礼上,在时冉的那番话语中,他突然明白。
时冉爱不爱他,似乎并不重要。、
“如果一段感情的开始是以索求为开端,那么这段感情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我决定爱你,跟你爱不爱我并无任何关联,我爱你,不管你是时判还是时大小姐,不管你的遭遇如何,都不会影响我决定与你共度人生的决心。”
时冉凝着封擎宇,目光中的质疑分毫不减。
“空口说爱?”
“我不是冷峻,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作数,”封擎宇回视时冉,一字一句开腔,语调直白的令人想逃避。
而后者呢!
细细回想起与封擎宇相处的这段时光,似乎确实如他所言,至今为止,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了。
从不是空口白话。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说没有,你信吗?”封擎宇反问。
“你觉得呢?”
“我会证明的。”
时冉低头不语,封擎宇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微软,带着几分轻哄:“下楼?”
时冉不言语。
封擎宇索性一伸手用能动的那只手将人抱起来往楼下而去。
刚行至楼梯口,凌晨紧张的呼唤声响起。
封擎宇一个眼刀子过去,这人闭了嘴。
男人伸手将人放到会客室的沙发上。
“想吃什么?”
“随意。”
封擎宇离开会客室,刚出去,凌晨急切的步伐迎了上来:“先生,媒体们炸锅了,股东们也在开始的跟着闹事。”、
“冷家那边呢?”
封擎宇行至一旁的沙发上,凌晨紧跟其后:“还是没动静。”
“没动静就算了,暂且不要闹出事端来,”对时冉不利
“那——时家那边?”
凌晨有些小心翼翼开腔。
封擎宇眉头微拧:“哪个时家?”
“姜琪,”二者都姓时,确实也是不好区分。
“去报个平安。”
………
冷家。
冷峻的状态比时冉好不到哪里去。
被冷翰带回家的冷峻宛如死人,了无生机。
任由邬君如何规劝都无用。
“怎么办?”
冷翰近几日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韩振的新闻被压下去了,他才得以喘息。
听闻邬君这句怎么办,浑身火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办?过不去这个坎儿让他找时冉去。”
邬君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这是你儿子,你这跟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你————,”冷翰亦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
“夫人,韩小姐来了。”
管家适时开口让二人都了愣了一下,都这种时候了,亲爹都在医院里躺着了,她来干什么?
邬君虽然内心不乐意,但碍于面子还是迎了出去。
韩影上来一口一个冷姨,邬君被迫陪笑脸。
“我来找冷峻。
“来的不巧,他刚刚回房间休息,”邬君脑子里始终记着冷峻的那句话。
如果韩影再来找他,他会杀了她。
此时冷峻正在人生的紧要关头,受不得刺激,如果韩影真的上去触霉头,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打扰他,我说两句话就走。”
韩影明显看的出来邬君对自己的防范。
她也懒得自讨没趣。
“让小影上去,”邬君还没想好该怎么拒绝,冷翰的话就出来了。
韩影跨步行至冷峻的房门口,并未急着进去,反倒是在门口静站了会儿,而后狠狠深呼吸。
伸手拧开房门,尚未跨步进去,屋子里一道冷厉的嗓音传来:“出去。”
韩影站在门口,静默了数秒钟而后跨步进去,反手带上门。
“你知道伤害我爸的凶手是谁是不是?”
韩影的嗓音响起时,冷峻的眸子缓缓掀开,躺在沙发上的人坐直了身子。
连日来的颓废让冷峻整个人看起来没了往日的光彩。
“是我。”
冷峻望着韩影一字一句开口。
“需要我在跟你重复一遍吗?凶手就是我。”
“你有什么动机去伤害我爸爸?
“冷峻,包庇他对你有什么好处?是不是你认识的人?”韩影抓住冷峻话语里的苗头,开始声嘶力竭的反问。
“动机?你爸爸设计害死了我未婚妻,这个动机够不够?”冷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韩影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而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不是吗?韩影,害死别人坐上她的位置让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冷峻一步步向前,韩影一步步后退,退了几步之后发现身后是门板。、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峻伸手掐住韩影的下巴:“不明白?你确定?”
韩影拍开冷峻的手。
“你说凶手是你,警察局里你为什么不直接承认?”
“因为你还在外面,”冷峻此时,哪儿还有什么温文尔雅的气质存在,站在韩影跟前的人更像是个魔鬼。
一个只知道吸血的魔鬼。
“冷峻,不仅我还在外面,不爸爸,你妈妈,你的领导都是这件事情的受益着,要死?好啊,大家一起死。”
韩影一把推开冷峻,怒视着他:“你知道真相了,对吗?你周围的所有人都是害死你未婚妻的凶手,怪谁呢?怪你啊,你当初搂着她的腰,站在一众亲朋好友跟前同大家介绍她,很恩爱对吗?你搂着她介绍给家人的时候有多恩爱,回头拿刀子扎她的时候就有多残忍。”
“怪谁?怪你过分爱她,而她只爱自己,不考虑你的感受,不考虑大家的感受,自视清高满身孤高不与我们同流合污,如此就罢了,偏偏她的手中还握住权利,你去整个首都问问,多少人会将这样的一个人带进家门。”
“怪你,只有爱她却没掌控她的本事,如果你有,她也不会死。”
啪——冷峻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韩影的脸上。
一种极力隐忍的表情出现在他脸面上。
“擦干净你的狗嘴,我忍你很久了。”
冷峻怒瞪着韩影,言语之间全是警告。
韩影站在原地捂着脸,侧眸望着冷峻,目光愤恨。
她抬手,一巴掌甩了回去。
“你凭什么打我?”
“为了给你死去的未婚妻泄愤?”
“你不杀伯乐,但伯乐却因你而死,冷峻,你算什么?”
“如果一开始你不把时冉带回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冷家二楼,韩影跟冷峻待在这间房子里就差互殴了。
邬君因着但心事态发展控制不住,一早就站在门口候着了,生怕出现什么控制不住的情况。
直至听到屋子里争吵声才疯狂的拍着门板。
韩影的手落在门把上,反身望着冷峻。
“你去告啊,把你亲爹妈都送进监狱去跟你未婚妻陪葬。”
“但你舍得吗?冷峻,说白了,你也没那么爱时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