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被刚踏进门槛的余佩珊听个正着,吐出的话中绵里藏针:“太子妃说的是,表姐一来,我这正儿八经的嫡亲孙女可不得靠边站么!”
邢泽依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难堪:“表妹你误会了,太子妃不是这个意思。”
余佩珊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太子妃不是这个意思。”
余佩珊还想继续,被老夫人一顿呵斥:“好了,还嫌不够丢人?堂堂丞相府大小姐,竟是这般不知分寸。”
邢泽依神色黯然地走到余老夫人身边,再不言语,这一幕看得老夫人一阵心疼。
余佩珊犹如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径直走到白芙蓉身边:“表姐,我院子里又移来一颗丹桂,你要不去瞧瞧?”
白芙蓉起身,表现出极有兴致地模样跟着去了。
到了余佩珊的院子,余佩珊一脸期待地望着白芙蓉:“表姐,我的事情,你帮我问了吗?”
白芙蓉一脸遗憾:“佩珊,我已经帮你试探过二殿下,可惜二殿下并未对你表现出任何兴趣!”
余佩珊心中委屈,酸水儿直往外冒:“我好歹是丞相的嫡孙女,论地位、论容貌,到底哪里配不上他?”
白芙蓉心中不厌其烦,不过是翰林供奉之女,竟然肖想二皇子,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自信。
“佩珊,你在雍京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贵女,京中儿郎众多,你一定会找到真心爱你的人,何必一头栽倒在二皇子身上?”
余佩珊嘴巴一瘪:“表姐如今是太子妃,将来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难道我就不能做王妃?我看表姐根本就没有用心替我筹谋。”
白芙蓉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了:“我本是为你好,没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表妹院子里的丹桂还是留给自己慢慢欣赏吧!”
说罢拂袖而去。
白芙蓉正要上马车,却听得有人叫住她。
“太子妃请留步!”
白芙蓉转身,端足了架子:“原来是表妹啊!”
邢泽依自然瞧得出来,白芙蓉不待见自己,不过不急,相信接下来她一定会更不待见自己呢!
莲步轻移:“表姐似乎对我的名字很感兴趣,可是有什么缘故?到了雍京,凡是初次听见我名字的人都与表姐一般,神情怪异,不知是何缘故?”
白芙蓉眸色中冷光乍现:“表妹可知,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省得惹祸上身。”
邢泽依个子高挑,比白芙蓉都要高出一个脑袋去,俯身在白芙蓉耳边说道:“表姐这话,妹妹听得多了,只是如今还好好活着,可见表姐这话并无道理,或者说这话也是因人而异呢!”
听出邢泽依话中的挑衅,白芙蓉脸上的血色殆尽,这语气,这语气她太熟悉了:“你,你与她是什么关系?”
邢泽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太子妃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白芙蓉袖中的指甲刮在手心,脸上神情阴鸷:“既然第一次还没让你想明白,跑来招惹我,那么我就让你再做一次明白鬼,也是一样的!”
邢泽依退后一步:“那表妹就拭目以待,太子妃可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白芙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对方烧成灰烬:“哼,不管你是不是她,你这条命,都没必要留着了!”
随行的丫鬟头一次见到自家娘娘这般神色,吩咐低下头不敢出声,生怕开罪了娘娘,白白丢了性命!
白芙蓉一回到府中就发现了司马谚的贴身随从急匆匆地往外跑,当即有些疑惑,身边的大丫鬟留香呵斥道:“李江,你跑什么呢?没见到太子妃吗?”
被唤作“李江”的小厮急忙跑到太子妃跟前行礼:“奴才见过太子妃!”
白芙蓉的视线落在对方手上,语气不变喜怒:“你急匆匆地要去何处?手中还拿着殿下的玉佩!”
李江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邢姑娘今日府中赏荷,不小心滑倒掉进莲花池,旧伤复发,高烧不退,刚才还说着胡话呢,太子殿下吩咐小的拿着玉佩去宫中寻太医。”
白芙蓉冷冷一笑:“早上还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功夫竟然闹了这么一出,我倒是小瞧了她去,你去吧,省得太子殿下等急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江也不知该怎么回话,听到太子妃让自己离去,如释重负,起身就朝着皇宫方向跑去。
白芙蓉收敛了怒气朝着邢霜的潇湘苑去了。
邢霜浑身烧得滚烫,口中呓语:“娘,娘....。”
司马谚坐在床边心中流过一丝酸涩,对着伺候的丫鬟就是一顿呵斥:“你是怎么伺候的?”
丫鬟身子一抖跪倒在地:“殿下,不关奴婢的事儿,这些日子以来,小姐整日郁郁寡欢,还不让奴婢告诉殿下,好几次小姐都被梦魇住,今日早起,小姐说去后院赏花,一个恍惚就掉下去了!”
司马谚闻言,终于做了一个决定,明日一早就向父皇禀明此事。
白芙蓉踏进门,就见自己的夫君一脸怜爱地望着他的“救命恩人。”,心中阵阵发冷,明明当日阿谚说过要给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如今不过去了河东郡一趟,就将当日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白芙蓉走到床边开口说道:“殿下,邢姑娘可还好?”
司马谚眉头紧蹙:“旧伤复发,当日那一箭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言言,我不想瞒你,邢姑娘为了我丢了半条命,我想给她一个名分,不知言言是何想法?”
白芙蓉早就知道司马谚会提这事儿,只是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她大脑一阵恍惚,半晌才道:“殿下做主就是!”
司马谚见白芙蓉一脸惨白的样子,于心不忍,伸手去拉白芙蓉,白芙蓉将手往后一缩:“殿下还是照顾邢姑娘吧,妾身就先回去了!”
白芙蓉转身欲走,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黑,陷入黑暗。
“言言!”司马谚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白芙蓉抱着就往外跑,语气慌张:“太医怎么还没有到,赶紧去催,太医到了先带到太子妃院子里!”
潇湘苑里忽然安静下来,“昏迷”中的邢霜一颗心如坠冰窖:呵,这太子妃果然不好对付,太子竟然放下旧伤复发的自己离开,不过今日能让太子殿下说出这话,已经算是意外之喜,接下来的,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