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拌菜的赵大妈正说得起劲儿，根本没有注意到刘晓芸就在她摊子的不远处，冷冷地盯着她。
赵大妈又比又划，就像亲眼所见似地冲着一个大妈打包票：“我跟你说，那两母女就是狐狸精，你要谨防你家老头儿，有时候不是他出来买菜吗，要是买回她们的菜你就得好好审审，没准就被她们迷住了，回家看你就不顺眼，这不引起家庭矛盾吗？”
那位中年大妈刘晓芸认识，只是不太熟，她倒很有正义感，马上反驳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大家都摆在这卖菜，买谁的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买她们的菜就成了被迷住了，你这话才是挑拨离间，破坏我们夫妻关系。”
赵大妈听她这么一说着急了，拉着她就解释：“我绝对没有说一句假话，你去看看吧，那两母女的眼睛哦，就像长了钩子，要把人的魂儿勾走一样，她们哪是在卖菜嘛，就是不要脸，专门勾搭人，还有她那个菜，我尝了一下，味道也不行，菜也不新鲜，不晓得买的啥烂叶子菜，哪像我们的菜，材料好得很，真金白银买的，一点不掺假。”
另一个妇女听她这么说，很不以为然：“人家也是凭劳动挣钱，你背后这样说要不得，没有证据纯粹是污蔑，要是她们听到了找你扯架还是你没道理。”
赵大妈白她一眼，神情很不安逸：“我哪里说错了嘛，这两母女就是靠着那张脸卖菜，我给你说，你晓不晓得那个杜明雅为啥会离婚嘛？就是作风不正派，她的男人抓了现行不要她了。”
这个消息别人倒是不知道，纷纷惊讶：“真的吗？会有这种事？”
“好好的老婆那男的能不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这两人啊，只怕白天在卖，晚上也在卖，只是卖的东西不一样！搞不好那些小伙子白天在这买，晚上就上她家去买了，要不然怎么会前段时间还装修屋子，肯定.......”
旁边那位大妈马上制止她：“你简直是没有根据瞎胡说，人家听到把你嘴巴撕烂，你都只有忍着。”
赵大妈梗起脖子：“我怕她，你让她来......”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身影冲到她面前，双手抓住装拌菜的铁盒子一下给掀翻了，她没有防备，满盒的拌菜和红油辣子登时溅了她满身满脸。
赵大妈尖叫着往后跳了一步，嘴里胡乱骂着：“哪个神经病疯婆子，这是要干啥？不要命了！”
“你才是张着嘴巴乱说的疯婆子，我撕烂你的嘴。”
赵大妈抬头一看，愕然发现面前竟然是横眉登眼，神色狰狞的刘晓芸，那表情，就像要把她抓起来咬一口。
她的心里就打起了鼓，这才叫巧呢，正在背后说她坏话，竟然就被她抓了个现行。
她转脸看到她男人老丁站在旁边，胆气立刻壮了，马上直起身，两手叉腰冲着刘晓芸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狐狸精，你凭啥掀我的摊子，你不给我赔起，你今天走不到路！”
刘晓芸根本没怕她，嘴里叫着：“我不止要掀你摊子，我还要撕你嘴巴！”说着就扑上去抓赵大妈的脸。
赵大妈见她平时斯斯文文，脸上总是笑盈盈的，哪里想到竟这么暴烈，说动手就动手，没闪躲过去，嘴角就被挠了一把。
她“嗷”地一声痛叫，就要还手，这时旁边吓愣神的人都回过神来，马上过来拉开她们：“哎呀，大家冷静冷静，都是一个宿舍区里的邻居，有啥话好生说，不要打架。”
活生生地把两人给分开了，赵大妈没有得手，气得又蹦又跳，要去撕打刘晓芸，可惜有人隔着，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后面来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她们闹得厉害，便好奇地打听：“咋回事咋回事，咋突然就打起来了？”
刘晓芸想到赵大妈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脏，哪里愿意复述一遍，刚才和赵大妈聊天的那位大妈倒是站了出来：“老赵嘛，自己拌菜没人买，就把责任推到老刘身上，造人家黄谣，说人家生意好全靠勾引厂里的小伙子，还说人家白天卖晚上卖！你们说该不该打？”
另一个妇女也指着赵大妈，愿意作证：“她说老刘他们卖拌菜是靠色相，晚上把买拌菜的小伙子招到家里面去。”
赵大妈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反水，把她的话全抖了出来，一时气短，哆嗦着嘴唇不敢吭声。
大家全明白了，都帮刘晓芸说话。
脾气暴的直接说：“该打，让她嘴巴贱，要是我敢这么说我，我把她嘴巴撕到后颈窝去！”
“老刘，上去扇她两巴掌，我给你盯着，她敢还手我帮你打！”
温和点的则道：“打得好，看人家生意好眼红了，你自己把菜味道弄好点啊，吃你家的拌菜就跟吃咸菜一样，谁想买嘛？”
“就是，做生意嘛，凭个人的味道嘛，卖不过你就去诬蔑人家，这个样子肯定不对！”
还有个年轻的小媳妇也忍不住出来说话：“我就觉得刘阿姨家的味道好，我就喜欢去买，她也勾引我了？”
刘晓芸这会儿气也喘匀了，指着赵大妈厉声道：“你今天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今天走不到路，这些话你以为想说就说，没得那么简单的事情，你造我的谣，败坏我们的名声，我可以去派出所找民警抓你们，到法院告你们诽谤，今天现场那么多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大家吵闹的老丁听到派出所，听到民警，突然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手也捏成了拳头。
赵大妈却没发现，还在跟刘晓芸一句顶一句：“你去呀，你去呀，正好把你们一家人查一下，看你们是不是做了不要脸的事。”
刘晓芸见她还这么嚣张，气不打一处出来，正好旁边的人放松了警惕，没人拦着她，她冲上前就甩了赵大妈一耳光。
赵大妈这次反应迅速，一下抓住她的双手，大声哭嚎：“打死人了，你个泼妇打死人了！”
她一边和刘晓芸拉扯，一边对老丁骂道：“你死人啊，看到我被人欺负，就站在旁边看，上来打啊！”
老丁听了，两步冲上来就朝刘晓芸挥拳打过去。
这时候刘晓芸两只手都被赵大妈抓住了，把她紧紧固定在原地，眼看拳头挥来，却根本躲闪不了。
旁边的人见她们闹成一团，都不敢上去劝，怕被误伤，哪里想到老丁会突然动手，顿时惊呼起来，刘晓芸还听到有人在叫妈在叫老刘，显然是杜明雅和老何听到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但是鞭长未及，不能阻止，刘晓芸闭上了眼，静候拳头到肉的痛楚感。
哪知道这痛感并没有如期而来，倒是老丁惊恐惨叫：“哎哟！”
刘晓芸赶快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沈工冲上来一把抓住老丁，他的手掌如铁钳一般死死箍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