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咳嗽几声,眼神还是有些犹豫。
封天极和南昭雪也没再催促,耐心等着。
既然把他们叫来,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不是说刚才那几句。
片刻之后,兰妃缓和下来,这才说:“天极,你有给你母亲做牌位吗?”
这话问得封天极一愣。
南昭雪看一眼封天极,苦笑道:“娘娘,您知道的,当年王爷尚年幼,根本不记得什么。
你有什么话,只管直说。”
兰妃点点头,起身走到书架前,轻轻一按。
书架左右一分,竟然露出一个暗格来。
南昭雪眸子微缩,表面不动声色。
兰妃打开暗格,封天极和南昭雪都愣在当场。
里面放着的,是一块牌位,书写:已故灵妃之位。
“这是你母亲的牌位,我不知道她的姓氏,只知道皇上封她为灵妃。
我想她应该是不喜欢这里的,也不喜欢这种称呼,但除此之位,我别无他法。”
兰妃看着牌位,幽幽道:“是个苦命的女子啊!生前郁郁寡欢,一直都不快乐。”
封天极手指微颤,南昭雪无声握住他。
“天极,过来给你母亲上炷香吧。”
封天极走过去,低声问:“娘娘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万一被人发现……”
兰妃一笑,笑得极悲凉:“无妨,反正我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正好。
大概是两年多以前吧,我经常梦到你母亲。
想着,她大概是放心不下你,我便供了这牌位,时时上香,告诉她你的一些消息。”
南昭雪拿两炷香,一炷给封天极:“王爷,我们一起上香吧。”
两人默默上了香,又沉默片刻,封天极对兰妃行个大礼:“多谢娘娘。”
“这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一点事情而已。”
兰妃脚步缓慢地又回到榻边,南昭雪倒了杯茶给她。
手触摸,才发现茶有些凉。
“无妨,”兰妃笑笑,“就这样吧,反正我这身子喝凉喝热也没什么要紧。”
南昭雪没说话,端着茶壶到外头,让挽冬去烧点热水来。
她把凉茶倒在外面花丛,无意中发现,这丛花还怪好看的。
小花小朵,但一开满满当当,看着热热闹闹,让冷冷清清宫殿,看起来有点热闹气儿。
挽冬换了热水来,见她在花丛前,便笑说:“这是娘娘亲手种的,费了好大功夫,刚开始的时候不容易种。”
南昭雪点头:“在其它宫里没见过,原来是娘娘亲手种的。”
“娘娘没事的时候就爱伺候它,可喜欢它了,等过些日子都开满了,连屋里花瓶里也是它。”
南昭雪笑笑,没有太往心里去。
回到屋里,兰妃正和封天极说话。
“你母亲太苦了,像被困在这里的鸟儿,翅膀被剪掉,羽毛被拔光……”
南昭雪微微皱眉,快步过去:“娘娘,喝口茶吧。”
“好,”兰妃对她笑笑,“你们夫妻恩爱,让人欢喜。”
“娘娘,珍母妃那边的事,您知道多少?”
兰妃抿一口茶,微微叹气:“我知道得不多,也是因为时常要吃汤药,和太医熟识,这才知道了些。”
“本想送消息出去,还没来得及,就听说你们已经进宫了。”
封天极说:“娘娘不为此忧心,我自行得正,坐得端,即便父皇召我,我也无惧。”
兰妃点点头:“我是没有用,身边没有什么人手,也就是一个挽冬,还能来回跑跑。
但我本身就没有什么人脉关系,何况她一个小宫女呢?
能做的实在是有限。”
“娘娘,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明白,又岂会怪你,”兰妃笑容温婉,“当初要是我把你要过来养就好了。
可惜,我晚说了一步,让珍贵妃把你要走了。”
“她的儿子死了,也是可怜,我想着她应该能把你养得更好,其实那时候也是有过隐忧的。”
“她失了孩子,有的人会把对孩子的爱,都倾注在后来的孩子身上;
有的人则是爱恨交加,恨后来的这个孩子,为什么能取代自己孩子的位置。”
南昭雪默默听着,她说的这个倒是不错,的确有这两种人。
珍贵妃属于哪一种?
南昭雪顺势问:“娘娘,珍贵妃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兰妃微微闭上眼睛,似是在回想。
“据说是吃错了东西,被人下毒。
最终下毒的是谁,也没有查出来,还打杀了不少的宫女太监,几位太医也没能幸免。
整个后宫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珍贵妃地位高,又有手段,做事果决,又失了孩子,愤怒达到顶级,连皇后也要让她三分。”
“皇上宠爱她,也睁只眼闭只眼,由得她发泄。”
兰妃苦笑:“女人一旦成为母亲,那种力量是连自己都想象不到,为了孩子,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特别是宫中的女人,孩子就是唯一的希望和倚仗,她那种地位,自然更需要一个儿子来巩固。
双重作用之下,这个孩子一旦失去,可想而知,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她轻轻拍拍封天极手臂:“苦了你,那些年你也一定不好过。”
“无妨,都过去了。”
“你母亲就一直不快乐,我想,她定然是失望至极,难过到了极致,才会走那一条路,你也莫要怪她。”
兰妃看向牌位的方向:“你若是方便,就把她的牌位带走吧。”
“好。”封天极没有犹豫。
南昭雪对封天极道:“王爷,既然要带走,那你过去收拾一下吧。”
“好。”
封天极亲手去收拾,南昭雪坐在兰妃身侧,低声问道:“娘娘,您方才说,王爷的生母,走那一条路。
请问……是哪一条路?”
兰妃看一眼封天极的背影,声音也跟着压低:“她是自尽。”
南昭雪讶然:“竟如此?”
“是啊,我听说之后,赶过去时人已经凉透,但当时有好些人,也没敢多问。
只记得皇上雷霆之怒,人人都怕被连累。”
“即便如此,也斩杀了不少人,她宫里的人,无一幸免。”
“无一幸免?”南昭雪脸色微变,“都死了?”
“是的,人死之后,皇上就下令封了宫,不许任何出入,也不许其它人再提。”
南昭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的心,却缓缓沉下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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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自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