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的不可开交,于岩本想出去阻拦的,可是二师傅说,让苡音自己解决!而苡音,此刻头都大了!
“如意教坊也算是老教坊了,就算她们得罪了苡苓姑娘,好歹同门一场。”
随后大家都说,都陵教坊说的没错!
苡音心平气和的说:“我虽为坊主不过几年,但我也是知道其中道理的!你们如果想知道如意教坊的坊主为何会这样,不妨自己去问问她的两个好弟子!”
于是她们一脸惊讶的看看对方,然后又看看苡音她们。
苡音面不改色的说:“我知道,今年我音都教坊没能拿到第一,你们多少心中都有了底气,的确,我教坊年年第一,为何今年就这般不争气呢?如果你们觉得,如意教坊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那么,我苡音愿意奉陪各大教坊到底,比一比,实力如何?”
苡音这话一出,便惹得其中两个教坊不乐意了。
松月教坊的坊主瞧了一眼苡音说:“既然这件事是因为苡苓而起,怎不见她人了?自称外出游历,可谁知道,一回来就惹事儿了?”
嘉成教坊随之也说:“若要比,也是和她比不是吗?”
苡苓,你这个死丫头!一会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我想了一下说:“既然如此,你们已经指名道姓的让苡苓和你们比试,那么,我也没法代她做主,不妨各位在等等,待她来了,你们大可问问她,是否愿意和你们比试!”
兰术在苡音耳边小声的说:“姑娘她真的愿意和她们比试吗?”
苡音知道,就算她不比也没事,就看她愿意说明自己王妃的身份不!于是苡音低声说:“若是我,定不会!”
一旁的屋内。
“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于岩玩耍着手里的扇子,无所谓的说:“若她愿意接受,我就陪她呆在良城,若她不愿,我在用王爷的身份来平息这次的意外!只是,她王妃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了!”
二师傅一句甚好,于岩也点点头!大家都在好奇,为何这苡苓,还没有来呢?苡音派人去请了,说是已经在路上了,于岩派刘烨去请,也说在路上了!可是人迟迟没有出现!
“殿下,已经派了两人来请殿下了,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苡苓却说,等第三个人来的时候!因为她想让良城所有教坊的明争暗斗一起爆发,然后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昨天被这么一闹,估计很多教坊都会来冷嘲热讽,特别是那些资历过高的教坊。
一盏茶换下来不久,便又是一盏茶!末时一刻,二刻,三刻!苡苓迟迟没有出现!
屋内自家教坊弟子急成一团,几位坊主也是等的不耐烦了。
申时二刻。
门外突然高兴的传来说,苡苓来了!几位已经起身的坊主不得不停下脚步。
“哦,她来了!”于岩笑着说,随后拿起杯子漫不经心的吃了一口茶后说:“二师傅,请吧!”
于岩和二师傅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苡音她们见二师傅前来,里面行礼,苡音让二师傅坐在了主位,自己站在了一边!
今日苡苓穿着一身黄紫搭配的衣裙,头发全部盘起来,左边用了一个珍珠流苏的步摇点缀,随后就是一个简单的冠子居中!腰间的禁步却是上等羊脂玉和两股浅色流苏组成的!一双黄色翘头绣花鞋,可见这一身极其富贵!
她出现的那一刹那,惊艳了所有人!
二师傅?二师傅她真的来了!多年未见,二师傅已经苍老了许多!苡音曾说,我消失的那几年,二师傅也找了我一年后,就放弃了,说是放弃,倒不如说是二师傅已经猜到了我身在何处!
我穿过人群,来到二师傅面前!眼中的泪水,突然落下!久别重逢的喜悦,我却不知怎么开口!
“别跪!快,快过来。”
我摇摇头,说:“不,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吧!这些年,苡苓不懂事,独自游历世间,唯一对对不起,就是师傅的栽培,这一拜,就让苡苓拜吧,这样,苡苓心里也踏实一点!”
教坊的礼节,我依旧清清楚楚的记着,那是我从小行到大的!是不可能忘记的。
“好好好,快起来!”二师傅一边让我起来,一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刚起身,松月教坊的坊主就阴阳怪气的说:“苡苓姑娘确定是游历归来吗?这盘发,可是妇人的盘发!若没记错,当初苡郁姑娘成亲后,也是这发型!”
我淡然一笑的说:“没错,我的确已经成婚了!”我看着于岩说:“于岩,他就是我的夫君!”
几位教坊的人都大吃一惊!
“于大夫?”
于岩一脸幸福的看着苡苓,然后走到她身边,一手抱着她的肩说:“没错,苡苓就是我的夫人,怎么?各位有意见吗?”
其实大家对于岩二字并不陌生,因为他的英俊潇洒,是良城里出了名的公子,同时他医术了得,是很多教坊女子的心上人!当初苡苓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起初就是玩玩而已,后来,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于岩,又怕于岩三年里会变心,所以她只是将一半喜欢告诉了于岩,而另一半喜欢,藏于心里!
于岩在良城的时候,也有一些风流事件,可是在他遇见苡苓之后才发现,什么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一个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保护爱护的人!苡苓教会了于岩,什么是爱,什么是一心一意,什么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于岩也被苡苓的气质所吸引,他慢慢开始欣赏了解苡苓,当年他离开之时,就已经认定了苡苓,所以他才把玉佩给了苡苓!
“于公子,你?”
“紫仪,注意分寸!”
如今大家都看得出来,于岩眼中只有苡苓,而苡苓眼中就只有于岩!二人互相爱着彼此,很是折煞了旁人!
“我们今日来,可是为如意教坊而来的,就算你已经成婚了,可是,你还是教坊坊主不是吗?”
我上前一步说:“正是,所以你们几位坊主是想让我和你比试吗?”
“我等教坊女子大多生前也是官宦子女,有些礼仪还是懂得!所以还请苡苓姑娘定日子吧!”
你们生前是官宦人家,我如今却还是大漠长公主殿下,同时也是广成王妃!我转身,叹了一口气,心想,现在这些坊主是脑子不好用了吗?一天不训练弟子,就想着下战书!看着真的,头痛!
看看时辰,也快酉时了,既然打铁要趁热,还约什么时间?反正也是她们说的让我选时间,那么?就现在吧!凭实力说话,所以就现在!我抬手指着舞台,然后严厉的说:“现在!就在那!”
她们都大吃一惊,因为我没有按她们所想的出招。
“反正都是凭实力,既然要比,就现在!”
“苡苓,你疯了吗?”苡音上前阻止我说:“你有多久没练舞了,你不知道吗?”
“姑娘,你确定?”
“坊主,不需要准备吗?”
一人一句,说的我头痛!我二话不说,纵身一跃,便来到了舞台中央,然后大声说道:“弥吉娅,你去门口大声的说,今日音都教坊苡苓献舞,半盏茶后开始。”
“是。”
话已经放出去了,我也没有打算给她们留任何机会!这叫先发制人罢了,既然她们都带着弟子前来,那么顺其自然就是她们的弟子上了,所以我也不会惧怕!
“我先来,给你们准备的时间,台下的看客定会选出他们觉得最美的那一支舞来不是吗?若你们怕了,便请回吧。”
好一出激将法。稳住了自己的阵脚,却乱了她们的阵脚,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女人!也不愧是我的王妃!绝了!
“我们就和她比!”
“比?我们的弟子里面,只有嘉成教坊和松月教坊的弟子能稳住,而我们教坊,这几位弟子,哎!”
“我们先看看她,如何!”
半盏茶后!人几乎挤满了台下,二楼也是满座!还有人站着都愿意,只为目睹苡苓的舞技!简单的换了衣裙后,苡苓连妆容都懒的换,直接拿起一块面纱便离开了铜镜前!
伴随着阵阵琴音,一个芊芊细腰宛如杨柳一般的女子出现在了舞台上,虽然是背对大家的,但是手上的梨花团扇,却显得格外耀眼!
清颜白衫,青丝高盘,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如同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拾腕低眉。苡苓一个转身,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此刻苡苓,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问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我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乐声清冷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台下的看客都是目瞪口呆,赞不绝口。
“没想到啊,这苡苓多年未登台,却还是依旧可以一舞倾城!今日可谓是大饱眼福了。”
“没想到,此生我还有幸一睹苡苓姑娘的舞姿,难得呀,难得!”
“她的每一个舞姿,看似完整,却留有一招半式未展现出来,而是用手中的梨花团扇轻轻带过,绝了!”
“真正的舞者,是不需要任何过多的妆容,就能够打动人心,苡苓不愧是音都教坊的拔尖舞者。”
其实真正的舞者,不论是在大漠还是中原,对舞的热爱,执着,是没变的!中原的舞,我自是当之不愧。去了大漠后,我也在闲暇之余向大漠的舞姬们学过一年半载大漠的舞艺,反正和中原的舞艺截然不同。大漠的舞艺,是热情豪放的,不像中原那般谨慎柔美的!今天这支舞,我是把中原的舞和大漠的舞相互结合起来了!而这把梨花团扇,顶多就是为大漠舞遮掩一下的!
一曲完,一舞落。随之而来的,就是台下的一片掌声四起!大家无一人不称赞!不拍手叫绝。
我深深鞠上一躬后说:“感谢今日各位到了,今天是我苡苓和台下五大教坊的比试,接下来,让我请上下一位舞者把,请!”
过了好一会,终于上来了一个!
“几年未见,这苡苓的舞艺,既然发挥的这般随意了吗?”
“那丫头,天生就是跳舞的料,往后啊,我们良城其余教坊,就难有一席之地了!也难怪昨夜如意教坊会。”
我坐在她们中间,于岩坐在我身边,给我递来他的茶说:“嗯,我的茶,正合你意!”
我摘下面纱,放在桌上,随后接过他的茶,细细品了起来。
我们这一桌,二师傅,苡音,苡音身后站的是兰术,然后就是姝蕊和念玉,我和于岩了!我身后站的是弥吉娅,她有些不解的问我说:“殿下,这舞,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
我笑着说:“当然熟悉了,还记得玛娅吗?当初我让她教我大漠的舞技,她就是不肯,随后我把中原的舞艺交给她,她才肯教我大漠的舞艺。”
“可是玛娅是大漠最神圣的舞者啊,殿下居然!”
“嗯,她舞技虽高,可是心却小的很!”我笑了一下接这说:“后来我也学会了,她还找我切磋舞技。然后我故意让她,不然,我哪来时间,和二王兄讨论漠南漠北之事!”
“难怪殿下会大漠的舞艺。”
苡音随口就问:“大漠的舞,好看吗?可以传授给我吗?”
我一听,直接把茶吞了下去,呛的不行,一边咳,一边吞吞吐吐说:“别,咳咳,别学。”于岩一边给我拍背一边赌气的说:“大漠热情似火,她们的舞啊,也是热情似火!”
等缓过来了,我便看着苡音说:“等明日没人,我亲自给你们示范一下吧!”看着于岩说:“顺便啊,也跳给这个人看看!”
“殿下说真的吗?”
我转头看着弥吉娅,奇怪的说:“我何时骗过人?”
……
待她们献完舞后,大家一致认为我的舞堪称一绝,很明显,我赢了。随后我便对她们五大教坊说:“今日这场比试,可满意?若是满意,希望以后良城教坊各大教坊,能互相扶持,正如你们所说,教坊大多女子,生前都是官宦子女,若不是家遭变故,又怎会入教坊呢?她们是无辜的,所以希望各位能给其它教坊带个话,音都教坊的大门,永远都为各位敞开的,若想得到我们音都教坊的指教,大可递上一封拜帖,我教坊便会派人前去。”
她们被我这番话给治的服服帖帖,一个个的,都焕然大悟,变得客客气气的说:“方才,是我们的不是,我等向音都教坊赔礼了!”
我扶住她们说:“各位客气了,让你们就等我这么久,也是迫于无奈。往后教坊何去何从,不是靠我们音都教坊决定的,而是良城的所以教坊决定的!”
随后把她们送走后,我便提前打烊了。亥时二刻,人走完了,我们才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苡苓,你这下真的出息了!不在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了!”二师傅满意的说。
“二师傅,您也取笑我吗?”
随后她们便问,今晚我跳的这个舞,好像不太像中原的舞!是什么舞呢?反正一个个的,都非常好奇。原本答应她们明日在跳的,却没想到,她们居然让我现在跳!想着大家都这么高兴,我也不好破坏气氛,于是便起兴,答应了她们。
“我先说明,这舞吧,我们中原没有那样的舞衣,所以我就将就这一身了,你们去把那面大鼓搬出来了吧!这舞,在鼓上跳,才更好看!”随后我看着弥吉娅说:“弥吉娅,会鼓吧!”
她点点头,我便让她给我用鼓打节拍!随后我看着于岩说:“你只见过王宫那些舞姬献舞,却不曾见过大漠真正最高段位的舞艺!今日,你便好好看着!”
我随后找来一块紫色头纱,放下了头发,用了一个小冠子固定在头顶,主要固定头纱!随后她们把鼓搬了出来,我脱去鞋袜,便往鼓上一站,给了弥吉娅一个眼神后,她便拍起鼓来,我踩着她的节奏,很快便进入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