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时,他见我缓缓起身,便让人端了一碗微热的汤药而来,待他接过后,让人退下后,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后,我有些害羞了,没想到他自己也知道昨夜他多少带着一点报复。只是我觉得,我今日浑身无力,于是喝了汤药,便又睡了一会,醒来已是午时了!
弥吉娅见我起身,上前扶着我说:“殿下,王爷说让你好好休息?难道殿下?”
我立马说:“没事,就是昨天陪吉吉塞吃饭游玩,有些累了!”随后我又问,于岩去哪里了?弥吉娅说,他在我睡着过后,便进宫了,刚刚宫里传话说,王爷今日留于宫中用膳!我点点头,这样也好,随后便让弥吉娅去把莫绮依请来,一起用膳吧!
饭桌上。
“你和我也是第一次一起用膳吧!”
她倒是一脸平静的说:“回王妃,是的!”
随后我便说:“嗯,这样色日子,还会有的,对了,感谢你上次的汤药。”
她起身,行礼说:“王妃客气了。”
我示意她坐下来,然后说:“吃饭吧,自此以后,你在府上行动自如,若想出府,就出吧!”她惊讶的看着我,我点点头说:“王爷那边,我自会去说。吃饭吧。”
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气氛感觉怪怪的,她如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规规矩矩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下午的时候,我去找了吉吉塞,带她去逛了都城大大小小的商铺。
一直到黄昏之时,她才不想玩了,说回驿站,我将她送回去后,和大王兄二王兄闲聊了一会。
“吉吉塞已经睡了,放心吧!”
我点点头,看着今晚即将来临的夜色感慨说:“二王兄,当年我们在大漠的时候,这样的美景可是尽收眼底。如今却只有回忆了!”
大王兄说:“米塔娜,见到了?”
我知道大王兄的话,我点点头说:“嗯,见到了!非常可爱如今的她,于岩待她还不错!”
二王兄坐在一旁说:“可别忘了,她也是我们大漠的下一辈里的第一位公主,不过不是长公主!”
我看着大王兄说:“我知道,不过大王兄,您?”
大王兄一直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一个大漠男儿,他拍拍我的肩说:“别担心,王兄自有分寸!”
大王兄一向如此,宠着我们几个弟弟妹妹们,虽然大漠三年,可是我和王兄待的时间不久,和二王兄待的最久!如果可以,来生我还愿意和他们做兄妹!
“二位王兄,我!”
二王兄立马接过去说:“打住,别煽情,我先撤了,你要煽情,和他煽去。”
我拉住了二王兄,然后笑着说:“抱!”
弥吉娅笑着说了一句,殿下撒娇,二王子没辙了!随后二王兄非常不情愿的抱了一下我,故作坚强的说:“你比吉吉塞还难缠!咦,算了,我以后不娶了!”
大王兄也抱了抱我,然后安慰的说:“好了,米塔娜,回去吧!好好和他过,看得出,你们已经说明白了!姑姑让我给你带句话,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若是心结打开了,就好好过日子,做你心中的自己!”
在我走的时候,大王兄给了我一封姑姑写的信!其实我不看信都已经知道了姑姑想说什么了!其实我真的舍不得他们离开,但是又不得不让他们离开!
五月二十三的时候,他们离开了!
城门外。
“两位王兄保重!”我依依不舍的说:“自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希望大漠一切顺利!”
“米塔娜,回去吧,别在送了。听话!”
我知道我此刻落泪,他们必然也会落泪,最后我用大漠最高礼仪和他们拜别了!
“阿姊!”吉吉塞下马车一下子跑过来抱住我,然后哭个不停的说:“吉吉塞舍不得阿姊!”
一下子,我也忍不住了,落下泪来,抱着她说:“吉吉塞,你要听王兄们的话,知道吗?多待我陪陪阿父阿母他们!”
“阿姊。”她哭的一抽一抽的说:“好,好,吉吉,吉吉塞,答应,阿姊!”
“我的小丫头,可要慢慢长大啊!”说完,我和她缓缓分开,便把她交给了王兄后说:“保重!”
“王爷,请好好照顾米塔娜,拜托了!”
大王兄在走的时候,还是放心不下我,我合上了眼,让那颗泪水没落下来。于岩抱着我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一定!请大漠放心,此生,我张欲成定会好好保护大漠长公主殿下,我的王妃米塔娜!”
大王兄点点头后,两边行礼后,他们便缓缓离开,吉吉塞在上马车后第一时间掀开了帷幕,和我挥手告别!
阳光明媚,吹的风也那般温和,看着城外来来去去的游子,他们有多少背井离乡的,有多少是这一生无法魂归故里的,有多少埋葬他乡的?天涯何处惹尘埃,可这尘埃落定了,这一生注定孤独!我突然理解了他们的思念之情!
大漠,这一生,我和它真的就此别过了!此生无法再回大漠,可我私下将一缕青丝交给了大王兄,让他把我的一缕青丝带回大漠去,等有一天我老了,离世了,就把这缕青丝烧了,然后让它随风而去,让我来生还能寻着回到大漠。我不求能入大漠王陵,只求来生还是大漠的女儿!
“对不起!苡苓。”
我摇摇头,难过的说:“没有什么对不起!只是我们都被命运安排的那个人罢了!大漠,就让它成为回忆过往,只是我觉得,今生我亏欠了大漠长公主殿下的身份!”
他陪我在城门站了许久,只留了马车,连弥吉娅都被他打发回去了!
“我这一生,已经送别了三次,第一次是你;第二次是苡郁她们,第三次是王兄他们!你说,我将来还会送别谁呢?”
“良城那次,苡苓!”
我转身看着他,收起了悲伤,微笑的说:“好了,已经过去了!那次我送你离开,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分离只苦,是男女之间的分离之苦!幸好!”
“幸好。”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抱着我,握着我的手,慢慢的说着:“苡苓,你知道吗?在你送我离开良城的那天,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不管你最后是不是打心底里接受我,或许吧,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就算你在我们约定的三年里,你变心了,就算你嫁人了,或许我都会默默陪在你身边!我当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的一滴泪落在了我脸颊上,随后他有些难受的说着:“后来三年之约以过,我未赴约,那时候我给你不断写信,却没有收到你的回信,我当时。”他咽了口气接着说:“我当时特别害怕,害怕彻彻底底的失去你!后来我险些丧命,都是你,撞入我梦里,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当时刘烨一直劝我振作下去。”
随后他把我抱的更紧了,下颚放在我头顶说:“当你跑来都城进宫面圣,皇兄给我写信,我却不顾一切的,快马赶回来,只为和你说一句对不起!你知道吗?若你当时怨我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你呀,自己跑来都城,在次闯入我的心里,那时候我发誓,就算你不爱我了,可我,还是会爱你的!还是会护你周全。”
我坐起身来,看着他,心里非常理解他当时的处境,我含泪的点点头说:“当初我确实很想说不爱你了,可是我说不出口!你的那句,你没有负我,我也别想负你!让我彻底明白我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了。于岩啊,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要好好的爱你,可是后来,莫绮依来找我,从那时候起,我心如刀割,其实我没有这怪你,而我怪的却是造化弄人!”
“你从未提起过,莫绮依找你之时,可和你说了什么?那时候我们的关系,所以我想让你安安静静的养好身子后,再问你,怎奈?你。”
他说道这里的时候,看着我,眼中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我的不辞而别,让他在于莫绮依婚后不久,就大病了一场,这事还是上次进宫贵妃告诉我的!我用指尖轻轻给他擦去泪水,然后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提起此事。真的,我一直想忘,可是去了大漠,我还是忘不了!”
我换了口气,有些平静的说:“那天我送完兰术她们,回府的途中,莫绮依突然拦住我说,有话对我说。”
苡苓脑中一下子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
马车刚走到一家名叫晚春楼的酒楼,就被一个姑娘拦了下来。
“马车里面的,可是音都教坊的苡苓姑娘吗?”
声音非常细腻温柔,一下子就能听得出来,是个书香门第的丫鬟。而马车外我的王府的婢女便开始下逐客令,我便掀起帷幕,透过车窗看着她,然后点点头说:“姑娘客气了,我就是苡苓,不知道找我何事?”
她行礼后说:“苡苓姑娘,我家小姐莫绮依想见见您!有关于王爷的事情!”
我一听,是关于于岩的事情,随后便问她:“既然是关于王爷的事情,为何不去找王爷,却来找我这个教坊坊主呢?”
“此事,也和姑娘有关!”
随后我便决定上去见见!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这样,我才彻彻底底决定离开他的。此事现在想来,我也非常后悔。
二楼一处雅间,非常安静,面朝湖水,风景也是绝佳的,只见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姑娘背对着正在喝茶,举止投足之间的端庄大气,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小姐了!
“你们都在外面侯着吧!”
她温柔的说让我过去坐下后继续说:“苡苓姑娘,在下莫家小姐,莫绮依,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事告知。”她放下茶杯,然后反客为主的说:“你,不能嫁给广成王,你们虽有当今皇上的赐婚,可是我莫家,却有先帝的赐婚!”
我一听,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问她说:“先帝?”
随后她冷淡说:“先帝已经为我和王爷赐婚,我父亲也带着先帝的圣旨入宫去了,姑娘可要明白,先帝的圣旨,可比当今皇上的圣旨有用!而且,听闻姑娘是教坊中人,若想成为王妃,这身份怕是!”
我双眉紧锁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莫绮依,有些不敢相信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既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莫家是谁?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现在想来,她能这么说,也不奇怪!
“在这个都城里,就算你成了王妃,可是你无权无势,就能真的坐稳王妃这个位置了吗?苡苓姑娘,你觉得呢?”
此刻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皇家的婚姻,只能当做交易,一场看似公平的交易!此刻的我没有任何权利!
她看出我的疑惑,一脸骄傲的说:“姑娘莫不是想说贵妃娘娘吧!贵妃身居后宫,又怎么可能是你的最后权利呢?而前朝,才是权利的所在,如今朝中老臣居多,我爹也是,这,便是权利!”她起身,站在我面前,桀骜不驯的说:“可你,什么都没有!王爷虽然爱你,可你别忘了,王妃的位置,就算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你!所以,苡苓姑娘,还请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用什么权利留在王爷身边?就算你留下来了,顶多在我之下而已!”
确实她说的不错,不论联姻还是什么?这个王妃的位置,我,坐不稳,也坐不住。就连她,莫绮绮,有先帝的遗诏,也不敢保证是王妃!原来,皇家的婚姻,都是身不由己的!
“姑娘是个聪明人,先帝遗诏现在怕是已经放在了皇上面前,姑娘知道该怎么做吧?同时,我还对姑娘说一句,姑娘最后是去是留,全在姑娘自己的决定!若你留下来,或许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若离开,那么,我在此就和姑娘别过了。”
待她离开后,我泪如雨下,情绪一下子就崩塌了,先帝遗诏,可以说是免死金牌了,只是这个免死金牌,确实一道赐婚。我哭着哭着突然笑了,因为,我,太小看了都城,确实,皇上那么喜欢贵妃,可她还是贵妃,不是皇后!于岩那么爱我,到头来,还是被她莫绮依的一席话给点醒!可笑吗?确实可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既然落子无悔,那么,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他吧!朝中老臣的压力不容小视!所以,于岩必须娶莫绮依,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无力回天。
我独自一人在那屋里呆了许久才离开,我整理自己的情绪,便回府,等着于岩!
回府后,我一直在想,莫绮依所说的权利,也因此,我才写信告诉了姑姑,答应和她一起,回大漠,只是希望她能在给我些时间,等此事了后,我便了无牵挂的去大漠!可是老天偏偏和我开了一个玩笑,离开后,我便有了辰雪!
随后我细细说完一切,便叹了一口气说:“莫绮依说的没错,王妃这个位置,就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三年前,我因为自己无权无势而失去了你一次,我恨我自己,不能与你并肩而行!三年后的今天,我带着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来,只为成为你的王妃!”
他温柔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这个位置,冥冥之中就是属于你的!”
我抬头看着他,一脸喜欢的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你的身边,冥冥之中,你也是属于我的!”
“如果这次我不主动求娶你,你在过个三五七八年的,我怕你呀回来怨恨我了,所以我这次只能求娶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漠长公主殿下了!这样,我,才配的上你呀,傻子!”他双眼深邃的看着我,深情款款的说:“怎奈,王妃还怨我!起初还不与我说话!说吧,该怎么补偿我?”
正当我准备开口的时候,他一把将我拉入他怀,然后霸气的吻了上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从额头吻到了脖子,虽然被他吻的身子软软的,但我还是清楚的知道,这是在马车里面!正当他想吻我胸时,我轻哼了一声,他有些失望的看着我,然后我立马坐起身来,在一旁穿好衣服,他笑着说,一会回府在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