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偶尔出府看看,途中遇见好看的小玩儿意便买回来带给晨雪。于岩因为中毒的原因,导致伤好的特别慢。
四月初三,府上的陈叔来告诉我,明天厨房不生火,寒食节,四月初五,清明节。来问我需要准备点什么冷食,我看了床上的于岩说,按以往的来准备吧!
对啊,马上要清明了。
我坐下来,让弥吉娅把给晨雪的礼物送过去后,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看着水杯,说了一句,又是一年清明了。
“来人。”
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后,我让她去把莫绮依请过来。
“你叫她过来做什么?”
我看着他说:“当然是传话,给她那位好父亲传话。”随后我坐在铜镜前,取下头上的珠钗说:“你或许还不知道,她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哦?怎么死的?难不成,还是被他爹害死的吗?”
我看着铜镜里的于岩笑着说:“聪明!”
莫绮依来的时候,我坐在桌前,喝着茶,非常悠闲自在的在等着她。床上的于岩靠着床柱看着书,也没有注意她来了。
规矩还是不错,行了个礼,温和的说:“不知王妃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我将面前的信推了过去,然后仔细的说:“侧妃,这马上快清明了,你们家想必定会去祭祀你的母亲。”我指了一下那封信后说:“就麻烦你,把这封信,带给你父亲吧,他看了这封信后,定会明白我的苦心,等你们祭祀完了你母亲,再回来吧。毕竟,逝者为大。”待她取走信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说:“给你二哥带句话吧,是时候收敛了,否则,他们别想再看见今年的第一场雪了。就说是我说的!”
她神情恍惚的离开了。
于岩不解的说:“怎么?想开始行动了吗?”
我走到床边说:“大漠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你们都城却迟迟不动,所以我才让她说是我说的!”
“大漠为何那么急?”
我淡然一笑道:“二王兄急,我更急!”
于岩看着我,摇摇头说:“你呀。对了,你方才给她的那信写的什么?”
我摊了一下手说:“没什么,就是关于她爹怎么杀死她娘的细节。也不是什么了。”
“你哪来的这些消息呢?”
我想了一下说:“大漠探子给我的,毕竟,没有我得不到的消息!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姑姑已经说了,莫家,最后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去收拾吧!”
他捏了我鼻子说:“是不是你的主意呢?”
我的主意?我的主意就不是留给你们了,而是我亲手把他杀了!我摇摇头,说:“不是,这次真的不是!”
刘烨端着药来,我笑着起身,一边走一边说:“自己吃药吧,我去找晨雪玩了!”
我瞧见了阿云丽和辰雪在一起玩耍的场面,不由的叹了一声,弥吉娅对我说:“殿下,这些本应该是属于你的。”
我知足的告诉她说:“以前在中原的时候,我有一个师姐,她也生了一个女儿后,便离世了,我啊,带着她的女儿,也度过了这样一个时光!兴许是,我把好运气都用完了吧。阿云丽她已经够忠心了!”
她见我前来,眼中的泪水,差点落下来了!我知道,她心中有苦,我非常感谢她对晨雪的爱护!如果没有她的陪护,或许吧,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清明节。
“你去吧,去祭祀苡郁吧。”
“可是?”
他微笑说:“没事,今年祭祀,我已经给皇上说明了。”
祭祀苡郁,我也就去了寺庙,因为我没法回良城。
在寺庙里,我为苡郁抄写了经书,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了。下午我准备回王府的时候,便想着去城墙处看看,看看大漠的方向,或许有些想家里吧!
“弥吉娅,你说以后我死了,会葬在这里呢?还是大漠呢?”
弥吉娅摇摇头说:“殿下想葬在哪里?”
其实我更想葬在苡郁身边,因为,我这样就可以常常和她说话了。
突然下起小雨来,我便匆匆回了王府。
“王妃,王爷已经睡了,王妃可用膳了?”
刘烨看着我说:“王妃,今天御医来了,说王爷还需要静养几天。”
我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给我们准备一点吃食吧,就在院子里。既然他已经休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吃饭的时候,我让弥吉娅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大漠的时候,我就和她说过,你我便是姐妹了,虽然她比年长几岁,可是她和兰术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不过我蛮喜欢她那不闻不问却又什么都知道的性子!
“弥吉娅,你和我来了这里,可还想过回大漠呢?”
她摇头说:“没有,这一生,我便跟着殿下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笑,告诉她,女孩子嘛,迟早会出嫁的,你既然不愿回去,那不妨我在这里为你寻一门亲事?她告诉我,现在暂时没有考虑这些,我知道她的意思,那好吧,等一切结束后,再说吧!
其实很早以前,我也没有打算嫁人的,当初两位师傅,特别是二师傅就和我说过,男女之情,是最苦的也是最甜的,但是教坊的女子,能成为正房夫人的,几乎没有!起初我不知道何为男女之情,在后来,我一心追求最高的舞技,也就忘了这事,柳昔知的出现,我尝试了解什么是男女之情,后来我发现,和他在一起,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甚是无趣,最后我和他逢场作戏罢了。
再后来啊,我遇见他,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男女之间的爱!包容理解体谅,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让我乱了分寸,我也让他乱了分寸,或许吧,这就是所谓的爱!后来我知道他是王爷,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但是他坚持和我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爱,却非常卑微了。在到如今,我站在他身边,只觉得是知足的。
吃完过后,我坐在回廊,让弥吉娅退下了。想着苡郁生前是多么爱那人的,最后却得到了什么?可悲可叹啊!而我呢?能与他一起携手并肩,成为他的王妃,就已经知足了!有时候人真的不能贪心,特别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再看什么?看的这么专心呢?我在你身后都站了好一会了?”
我真的被吓到了,转头看着他,一脸嫌弃的说:“今天清明好吗?要吓人等过了来。”然后起身,抖了抖衣裙说:“怎么?可以下床了吗?”
他侧了一下身子说:“差不多可以下床了,再不下床吧,我都快成坐月子的了!”
我笑了一下说:“你,坐月子?你可知道是怎么坐的吗?”
他说我知道吗?其实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一笑而过,然后进屋喝茶。
当晚,我派人去盯着莫家一直到莫绮依回来。他告诉我,莫绮依没有任何变化。
既然莫绮依没有任何变化,那么就是说,她父亲没有告诉她信上的类容,这么说来,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弥吉娅。”
于岩奇怪的看着我说这么晚了,叫她做什么?我只答了他一句,一会你就知道了!
“弥吉娅,你现在去七姑娘哪里,让她把莫家林氏的一切告诉你,快!”
于岩见我这般急切,他坐在我面前说:“你,在怀疑什么?”
“林氏,我怀疑,莫绮依,不是莫家的女儿!”我坚定的说:“或许可以说,莫绮依,是林氏的第一个孩子。”
他惊讶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把我的分析说给了他听。
林氏有爱慕之人叫陈伟,而芙蓉小月就是他们定情的地方,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林家当时可是大户人家,也是一个经商的好料;陈家本已经上门提前了,而莫成羽却直接下聘后第五天就把人给娶回家了!但是林氏不知道的是,她在嫁给莫成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两月身子了。莫家却没有把此事张扬出去,也就是说,林氏有孕的消息,大家都不知道!眼下,就是要找到当年莫家的那些下人和稳婆,虽然莫成羽当时下令把这些人都杀了,但是,每件不为人知的事情后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还活着的,也是当时幸运存活的人。如果能找到这些人,或许,就能知道,莫绮依是不是林氏的第一个孩子了!
于岩听后,眼中充满了崇拜感,说:“苡苓,为何你当初没有这般定力呢?非要让我娶那个莫绮依?”
我尴尬的一笑,心里想,当初?当初我的身份,能够做这些吗?于是尴尬的说:“额,当时嘛,我也不是什么公主殿下啊,只是一个教坊的坊主,没权没势,怎么有底气说这些呢?”
他点点头,然后笑了一笑说:“也对!”然后一脸宠溺的看着苡苓,心里想着,眼前的女人,比三年前更加美艳动人了,也更加成熟稳重了!还真有王妃那个味道了!
夜里,二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苡苓倒是很快就入睡了,于岩磨蹭了半天,才缓缓睡去。
后来于岩在四月中旬的时候才痊愈,苡苓这些日子,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躺在院中,不是赏花就是喝茶,日子过得那才一个安稳!弥吉娅都怀疑苡苓是不是不准备管大漠的事情了。
王府外,大家都在传王妃已经好几日没有出门了,是不是有孩子了什么的?也就是这样的传闻,让苡苓决定为大漠除掉这个莫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