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岩出门的时候,苡苓又给他换了药,重新绑了绷带,又亲自给他更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苡苓突然担心的说道:“早些回来。”
于岩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苡苓为自己担心,他满心欢喜,转身看着她点点头,然后强忍着伤痛,上朝去了。
待他走后,苡苓依旧担心着他,她害怕莫羽成这只老狐狸知道昨夜于岩受伤的事情,定会不依不饶,而于岩此刻,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指不定我就真的成了寡妇。
“不行,我的进宫一趟。”我着急的叫弥吉娅给我准备马车,然后进宫去了。
早朝之上。
莫羽成知道于岩受伤的事情,然后他故意百般刁难于岩道:“十五就是西林牧场了,不知道王爷可让尔等大放异彩呢?”
老狐狸,你这是在挑衅我吗?每行礼一次,这伤口就痛一次,撤着血往外冒。
于岩道:“不会让各位失望。本王定会让各位目瞪口呆。”
莫羽成又说:“王妃是大漠长公主殿下,不知她是否一同前往呢?”
你还要问多少?莫老狐狸,你故意找茬吗?
于岩又恭恭敬敬的说:“王妃和本王一同前往。莫大人可满意呢?是不是还要让本王带上你的宝贝儿女儿呢?好让你们叙旧呢?”
突然太后身边的公公前来说,太后昏厥,还请皇上王爷速速前去。
皇上一听,立马退朝去了后宫。
各位大人离开后,那个公公才说到:“太后懿旨,广成王就直接从南门离开吧,不必和皇上一同前去了。”
于岩差点摔在地上,幸好皇上扶着了他,皇上见他面色苍白,正想问他发生了什么?随后公公把一切都告诉了皇上。
而此刻,苡苓焦急的在南门等待于岩,她在马车前来回走着,看得出她非常担心,弥吉娅本想劝她的,这是于岩被公公扶着慢慢走出来。苡苓见状,是跑过去,毫不顾忌自己王妃的身份。
她一把扶住了于岩向公公表示感谢,弥吉娅见状,便扶着于岩另一边。
待他坐稳后,苡苓便一声令下离开了皇宫。
于岩一脸苍白,手也冰凉,上了马车后,他直接靠着的,苡苓让她靠着自己,然后一直抱着他的头,非常冷酷说到:“莫家,你们动了我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岩只是疼的没力气了,非常虚弱,到还没有昏厥,他慢吞吞的说:“你的人?你倒是很霸道了。怎么?不装了吗?”
苡苓这时候还装什么?她又不傻。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不承认自己就是苡苓!
回到王府,他们快速把于岩回床边,苡苓任凭于岩靠在自己肩上然后说道:“退下吧。”
一声令下,众人全部退下。
苡苓起身,让于岩靠在床柱上,然后快速帮他把衣服脱掉,她看着触目惊心的绷带已经被血渗透,血已经滴落,苡苓一下子就泪如雨下,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让于岩受伤了。
瞧见苡苓落泪,于岩还要强忍着伤痛安慰她哭笑不得说:“好王妃啊,你是想让我一个流着血的人来安慰你吗?”
苡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活该。”
随后又是一顿熟悉的换药包扎。
她为于岩穿好中衣,让他躺着休息。
于岩握着她的手,轻轻的说:“你还爱我吗?苡苓?当初你在大漠城墙上说恨我,如今可还恨呢?”
苡苓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眼中含着泪说:“为何不恨?”
“你可是承认了你就是苡苓?”
“奇怪?我从来也没有说我不是苡苓。”
“那你可愿意做我的王妃?”
“我不就是王妃吗?”
于岩这下终于释怀了,他虽然受伤了,可力气还在,一拉,苡苓直接和他亲了个正着。另一只抱着她的头,让她没法挣扎。
我被他这么一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霸气一吻,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了我的头,让我无法挣脱,我心里骂着他,死于岩。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分开,他抱着我在耳边小声的说:“若不是受伤,我一定把你吃了。”
我含着泪,却又笑着说:“多谢你受伤,我才逃过一劫。”
“蠢女人。”
他又说我蠢。我怼他说:“我蠢?我蠢的话,你就不会好生躺在床上了。”
这一次,我释怀了,见他受伤,我比谁都难过,见他流血,我心如刀割。我害怕失去他,然后来不及说我爱你!我害怕失去他,来不及和他说,我们有孩子了,就在你身边的。我害怕失去他,来不及和他细数以前以后的点点滴滴。我爱他,我是真的爱惨了她,爱到忘记了自己是大漠长公主殿下,他的广成王妃,见他被扶着出宫,已经忘记礼节的苡苓了。
苡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等到你说做我的王妃了!你亲口说的做我的王妃。所以,我的苡苓又回来了!三年前的那个苡苓!
于岩问我说:“这一次,你可想好了?是一辈子了,想逃,也逃不掉了。”
我缓缓坐起身,擦去眼泪,看着他的眼睛,非常诚恳的说:“我塔古米塔娜对着大漠神灵发誓,此生只爱都城张欲成。此生不离不弃!”
他知道我早发誓,不想听后面的那些不好的誓言,他满心欢喜的说:“够了,苡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我们还是我们,时间,只是让你更快的长大了,苡苓,此生,定不负卿,绝不。
而后,于岩真的做到了,他们彼此错了四年的三年,那四年,是苡苓思念于岩,而后的三年,是于岩思念苡苓,他们之间,好像总在别离,别离后又相见,苡苓只当这是神灵的考验,如今,她通过了考验!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于岩说他睡不着,想看着她,苡苓便依他,这时弥吉娜敲门,递给我一封信。
我坐在桌前,拆开信封,看了一下大概内容。
是姑姑写的,她说让安心,两个舅舅已经被控制住了,二王兄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人制服,若都城莫家在写信前来,那么也是我直接收信和回信了!
我心情大好,这么一来,大漠就算是彻底平定了,我心里的石头也就彻底放下了。二王兄说没了我的出谋划策,盛是难办。我倒觉得,二王兄该注意大王兄了这下。
“这么高兴,可是?”
如今我和于岩已经释怀,所以我觉得这封信,他可以看,便递给他说:“你们都城的莫家,勾结大漠的两位王舅,想必昨天,你独自一人潜入莫鸿启府邸就是想收集证据吧!”
我扶他坐起来,用枕头给他垫背,让他靠在床柱上,他点点头说:“没错。”
苡苓摇摇头,觉得这人傻的可爱,然后去书桌拿来几封信,递给了他,温和的说:“昨天,我也去了莫家,是芙蓉小月。这些信,都是我在哪里找到的,你还记得那天我在街上撞见你却没有发现你吗?那时候我就在想,莫家是不是还有第四个府邸,所以我才问你,莫绮依是从哪里出阁的。”
于岩大概的看了一下那些信,愁眉不展的看着苡苓说:“你可知道,我是伤者,你给我看这些,是?”
苡苓摊了一下子手说:“我知道,但是我也必须给你看啊。”
于岩把信又还给了她,故意说:“那么王妃准备让我用什么作为筹码来交换这些消息呢?”
苡苓接过信,突然笑了一下,看着于岩,心中在想,他果真聪明,知道筹码交换!可是有傻!我笑着说:“一辈子算筹码吗?”
他乐了,笑到:“乐意之至。”
我把信放好又坐在床边说:“你就不问我,还找到了什么吗?”
他的回答让我破防了,他说我不想说的,他不会多问,我想说,自然会说!没错,是这样的!他是真的懂我,不知从何时起!
我轻轻摸着他的伤口,柔和说:“莫家之事,我听你的安排。你要我什么时候动手,我就什么时候动手。”
他捏着我的脸说:“好。”
他,其实很尊重我,或许这就是他给我的安心,在他身边,我可以像个孩子也可以军师,他说,我可以笑可以哭,可以像个疯子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无忧无虑,更可以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以前,他带给我的都是快乐,都是有说有笑的日子,一点也不无聊。
爱,是什么?或许我还需要慢慢去体会。
午膳过后,我让他小睡一会,而我自己却在盘算接下来的安排。
西林牧场,骑射是必须的。眼下于岩有伤在身,上马,不太可能,更别说骑射。这就是最大的麻烦,最头疼的麻烦。
弥吉娅小声对我说:“殿下担心王爷西林牧场之行吗?”
我看着她,暗自伤神的说:“你都看出来了。”
“我从殿下来到大漠就跟着殿下,从未见殿下如此紧张一个人,王爷,是第一人。”
我看着茶杯问她:“是不是有些乱了分寸呢?”
她说不知道。对啊,弥吉娅怎么可能知道呢?爱,就是让人分寸大乱。我不能看着他受伤,更不能不管他,所以我时时刻刻保持清醒警惕。可是他还是被莫鸿启伤了。
莫家。
“爹,西林牧场已经安排好了。”
莫羽成点点头,说:“好,到时候我看他怎么完成骑射。怕是那个女人替他上阵了。”
“他的王妃,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这女人,不好对付,虽然表情看起来和张欲成不合,可是她身后是大漠,这女人怕是暂时动不得。”
“我儿啊,你说的没错,张欲成可以动,但是大漠来的,动不了。他不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吗?这些日子里,他定会好好养伤,西林牧场,可他别想。”
夜里,苡苓习惯了早睡,但她今晚,有些睡不着。
“别起去,陪我说说话吧!”
我又躺了下来,侧身看着他。
“担心明天吗?”
猪都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有些不安的说:“明知故问。”
“明日大可放心,只是后日,需要你替我去应付了。”
我笑着说:“有求于我吗?”
他非常喜欢捏我的脸颊,不是的为何。
“你忍心吗?”他轻轻一捏,然后说:“你忍心的话,我就自己去,反正啊,换药这些事情,不都是你在做吗?”
我真想把他赶出去,若不是受伤,我又怎么可能和他重修于好呢?我确实有些不忍,然后体贴的说:“好,我替你去,你呀,就好好养伤吧!”
他突然语重心长的说:“苡苓啊,等我伤好了,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说孩子,我强忍着不告诉她他,其实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是个女儿,就在你身边的。可是为了辰雪的安全,我还是没敢告诉他,我有些难过的说:“等你伤好了在说。睡觉。”
我假装合上眼睛,他亲吻了我的发丝后说,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