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各大教坊也陆陆续续的回去了,贵妃许诺每年花朝节在都城等待各大教坊献艺,博得头彩。这样一来各大教坊就会请假修炼,有可以知道其它教坊的实力!
苡苓和她们来到渡口。
“姑娘何时回来呢?教坊可不能等姑娘太久。”
苡苓看着兰术,想了一会说:“我五日后离开都城,你们先会回去,替我好好看着教坊。”她突然想起来,皇上下旨封慕萱为乐恩长郡主,赐皇姓张!她让婢女拿来圣旨交给兰术:“把这个带回去,慕萱自从后姓张,封号乐恩,广成王府长郡主。”
兰术吃惊的说:“姑娘,真的吗?”
苡苓点点头,告诉她当然是真的!又看了看时辰,便让她们早点动身。走时兰术问她,需要把琴留在身边吗?苡苓摇头告诉兰术,她的古琴就留在教坊里,待她回来的时候,再弹也不迟!
大家向苡苓行礼后,苡苓回礼,并且叮嘱她们说:“等待了三月初八,再开门迎客,这些日子,你们大可接自己想接待的看客。你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快回去吧。”
苡苓见她们走后,才放心了。荣誉和皇上恩赐的音都教坊这四个大字的牌匾也拿到了,还有不少的珠宝绸缎等等,苡苓都让兰术她们一并带回!而她嘛,只想多陪于岩几日再回去!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二月春风暖,渡头送客离。回府吧!”
苡苓却不知,也就是这几日的时间,她的人生会因为一个姑娘而发生巨大的转变!
这日朝上,莫家拿着先帝的圣旨前来,而于岩和皇上都在想办法除掉莫家,他们就是朝中蠢蠢欲动的带头者,只是一直未曾找到有用的证据,所以才没有动他们莫家,如今他拿着先帝圣旨而来,就是说,皇上和于岩,这次没法动他。
“老臣见过皇上。”
皇上虽然不待见莫家,可是却还是想着皇家的体面,恭恭敬敬的让他平身。
“多谢皇上。皇上,老臣今日前来,是请皇上为小女娸依赐婚的。当年先帝还在时,就下旨为小女赐婚,如今小女已到了待嫁的年华,臣请皇上。”
他随后把仙帝的圣旨交给了皇上,皇上看了以后,一脸不知所措,又看了一眼于岩。
“皇上,先帝以为小女和广成王赐婚,按理,臣女理应是广成王妃。”
他这话一出,当场的人都傻眼了,殊不知,先帝既然还留了一道这样的圣旨,眼下苡苓该怎么办?但这圣旨,也是真的!皇上开口道:“莫大人莫急,朕自会处理。退朝。”
莫大人笑着说:“臣,谢过陛下隆恩!”
退朝后,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皇后贵妃太后都已经知道了。而于岩退朝后,直接找到皇上。
“你看看,这真是父皇亲手所写之字。上面明确写着,赐婚你于莫家女儿。”
于岩跪请说道:“可是陛下,莫家之事,若是成了。”
皇上也很无助,莫家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也来的太突然了,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直接是塞给于岩的。同时莫家把女儿嫁进王府,就可以收集更多有用的消息和走私起来也顺利很多!一边是先帝遗旨,一边是国家安危,还有苡苓。于岩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他却不知道,宫外发生的一切。莫家姑娘,已经找到苡苓说明了一切!
就在于岩准备离开的时候,太后来了。
“老二,你先别走。”
太后叫住于岩,于岩只好回身坐着。
“皇帝,哀家已经知道了今日莫羽成带着先帝圣旨讨说法了,可是老二啊,你知道吗?就算现在莫家家大事,朝中还有多少老臣是他的党羽?边塞大漠未平,天下不得太平,朝中也不得太平!他跟随你们父皇平天下,有功,但哀家知道,他野心勃勃,对皇位虎视眈眈,可是老二啊,你父皇说过,只有你,才能手刃莫家,这个赐婚,也是一计。”
“母后,我和苡苓之事呢?”
太后叹了一口气说:“苡苓你可以娶,但是眼下,怕是要委屈她了。”
左右为难的不单单是于岩,还有皇上。
王府。
苡苓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当她已经计划他们的未来,却出了这事,一切计划全部打乱。没有余地了吗?确实,正如莫娸依所说,她若执着,皇家的颜面扫地,朝中老臣居多,皇上压力随之而来。果不其然,这就是权利。这就是让人害怕胆怯忌惮的权利。
苡苓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朝中不单单是皇上做主,而这些老臣,不单单是扶持,更多的是威胁!此刻,她没有在想那些儿女情长之事,她脑中好像明白了陈知禹为何要娶那人了!权利,一切都是权利,原来皇家的婚姻,就是政治的牺牲品。
她缓缓起身,站在窗前,合上眼,想着,是时候离开了!原本打算就这样和他过一生的,如今看来,她,也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从午时等到戌时,苡苓知道,于岩难受,不敢面对她,但她却想明白了,既然他们都有属于各自的责任,那么,就收起各自的感情,往事随风而去,留不住又能怎样?
这一夜,苡苓房中的灯未灭,她一直在等于岩,子时,突然下雨,苡苓瞧见于岩还未回来。便撑伞出去寻找。
都城的大街小巷,在这个时候,显得非常安静。一场雨,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苡苓和刘烨派人到处寻找。一个时辰后,苡苓被一个酒楼的吵闹声给吸引过去了。
“走,刘烨,我们去哪里看看!”
刚进酒楼,苡苓便听见一个小二和另一个小二说,哪位客人喝了这么多酒,要是不给钱怎么办?
苡苓板着一张脸问小二人在哪里?小二指了一下,苡苓便准备上去的时候,刘烨拦住她说,如果不是王爷?苡苓只是怀着侥幸心理去看看,她说:“我们找了一个时辰,唯有酒楼没有找,他更不可去青楼,所以。”她话音未落,房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赌赢了。转身便跑上去了!
她推开门,急切的进去。看见于岩已经醉的不行的爬在桌上,她泪珠不断从眼中滑落,她慢慢的靠近他,来到他身边,轻轻捧起他的脸,颤抖的说着:“傻子,我来接你回家了!”此刻,苡苓哭的更加难过了!她一把抱住于岩的头说:“对不起,于岩。我不应该把你丢外面那么久,苡苓带你回家!”苡苓的心,在此刻已经碎了一地,她知道,于岩的情,他重情重义,说到的必须做到,所以他不曾轻易许诺,可是这一次,他要失信于她了!于岩心里的痛,苡苓体会到了,可是他不得不为了皇室的颜面,放弃她。所以苡苓自己退出,为了皇家,于岩,还有她在意的教坊!
“刘烨,刘烨。”一声王妃之后,苡苓嘶哑的声音说:“备车,送王爷回家。”
这一路上,苡苓一直抱着于岩,眼泪也不断落下,落在他眼角处。她发现,这条路,变得好漫长,好无助,好累啊,所以的情绪一拥而上,苡郁也是在这个地方伤心欲绝,如今,该轮到她了,一身桀骜不驯的她,既然拜在了这里,生和死,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当初就被她师傅打死,可为什么?后来又遇见了他?前半生,她好像活成了一个笑话。此刻她只求,后半生不在沾染情爱!
而于岩,其实并没有醉的不省人事,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苡苓在酒楼里落泪,他也落泪了!马车上,他假装醉酒,但是苡苓一直合着眼,落着泪,他,都是知道的。他陪着他落泪,陪着她难过!
回到王府,苡苓直接把他送进原本属于他到位卧房。怎奈于岩二话不说,直接假借发酒疯,把苡苓推到床上。
下人见状,立马带上门便离开了。
突如其来的暧昧,让苡苓难辨真伪,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醉了,或者说,他又是清醒的。
“苡苓,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一句对不起,让苡苓顿时不知说什了。来不及的解释,于岩轻轻吻住了苡苓,而苡苓眼角的泪水未干又接着落下。这一夜,苡苓反客为主,将于岩压在身下,看着于岩,深情款款的说:“没有对不起的。张欲成,你说过,你没有负我,我也别想负你!如今,我想说,我没有负你,你却负了我!可是,我,苡苓不后悔!”说完,她吻了下去。于岩听后,酒醒一大半,突如其来的吻,让于岩失了魂一样,可是他不知道,苡苓决定的事情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一夜,二人还是同房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是苡苓最后一次这么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完完整整给他!
第二天午时。
二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气氛特别尴尬和冷静,最后还是苡苓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她放下碗筷,然后把下人全部打发了。抬头看着于岩,他双眼红肿,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轻轻摸着于岩的脸颊说:“于岩,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为难。”
于岩紧握着筷子,一颗泪从眼角落下,他看着苡苓,压低了声音说:“谁告诉你的?”
苡苓为她擦去眼泪,然后把他手里的筷子取出来,握着他的手,温和的说:“我知道,那道圣旨,是先帝下的,你不能违背先帝的遗愿,否则这叫抗旨!于岩,我知道,你和皇上左右为难,朝臣中,老一辈的都是看着你和皇上长大的,你们得罪不了,也不能得罪,娶莫家女儿,一来也算是安慰老臣们的心,二来,也是为了压制莫家的权利。”
于岩不敢相信,苡苓能看的这么明白,而这时他更难过,心痛如绞,她说的没错,可是他,不能负她。
苡苓摇摇头说:“于岩,不要在想了,一国之君,需要的不单单是权利,更需要的是,大臣们的支持,和辅佐,皇家的颜面固然重要,却没有大臣们的辅佐重要。所以,王爷,你必须娶莫家女儿为妃。”
于岩紧紧握着苡苓的手问她,难受的问她,声音非常非常颤抖到位说:“那你呢?苡苓?我娶了莫家女儿,那你呢?我不答应。”
苡苓浅浅一笑说:“我能陪在你身边,就算是妾又何妨呢?”
于岩一把将苡苓拥入怀中,苡苓下意识的抱住了他到位腰。于岩不忍苡苓为妾,他缓缓说着:“一定,一定还有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苡苓说她想进宫面圣,可是于岩知道她进宫的目的,所以他没有同意。苡苓随便怎么说,他依旧如此。迫于无奈,苡苓最后直接打晕了门口的婢女,从后面溜走,这才进宫了。
此时,皇上,皇后,贵妃,太后都在御花园,因为这件事而焦虑不安。这时宫人来报,说苡苓求见!太后一听,变立即传召了她!
走在路上,苡苓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她知道眼下的事情,若她在不出面,就是不识大体。而她也知道,于岩定会前来。
“苡苓。”
身后传来于岩的声音,她虽然背着他的,但是她心里其实蛮高兴的,毕竟,她又赌赢了!
“我不准你去,走,我们回府。”
苡苓另一只手一下抓住他,摇摇头说:“不,王爷,因为这件事,大家已经不知所措,而且左右两边都不能得罪,所以,王爷,别再任性了。”
于岩现在只想护着苡苓而已,其它的事情,他可以不管不问。可是,苡苓执意拉着他去见了皇上。
来到凤仪栾殿,皇后的宫殿。
二人规规矩矩到位行礼后,太后让她起来,可是苡苓依旧跪在哪里。
于岩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开口道:“皇上,臣。
苡苓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立马抢过他的话接着说:“王爷愿意娶莫家女儿为广成王妃,还请皇上尽快给莫家一个答复吧。”
所有人都吃惊不已,苡苓接着说:“皇上,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苡苓谢过各位的喜爱,只是苡苓知道,这道旨意,是先帝留下来的,而且,那些老臣都是跟随先帝看着皇上和王爷长大的老臣,不能得罪,也没法得罪。因为,皇上现在需要他们的辅助,同时也需要皇家安慰他们,记得他们的功劳,所以当年先帝才恩赐莫家女儿为广成王妃。所以苡苓愿意成全,因为,皇家的颜面如同国家的颜面。所以,苡苓恳求皇上,给莫家女儿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听后,顿时心中一痛,没想到啊,一个教坊女子,竟有如此领悟,若是男儿定是为好官。
皇后和贵妃也是一惊,没想到,苡苓如此识的大体,有皇家女子的风范,只可惜了。
于岩一下子跪下说要辞官舍弃皇室一切荣誉。
还没有等他们说话,苡苓一个巴掌落在了于岩脸上,含泪说道:“张欲成,你清醒一点,眼下你若辞官,那些大臣最希望看见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也罢,你,堂堂一个王爷,一个大将军,若是不明白,岂不是对不起那些拼死保卫国家的将士了?朝中还有不少奸臣党羽,你让皇上怎么办?”
于岩心中一阵刺痛,他转过头,看着苡苓,一字一句狠心的说:“那你,怎么办?以后你该怎么办?你别忘了,你,苡苓,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让我怎么?容下别的人?”
于岩这话一出,当场的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二人既然已经!
苡苓坚定的说:“苡苓甘愿为妾,还,请王爷,迎娶莫家女儿为妃。”
四人一口同声唤了一声苡苓,太后也为二人落泪了,她被苡苓的坚韧大度而感动的说:“苡苓啊,我们皇家亏欠你的,太多了!”
苡苓转过身看着太后,温和的说:“不是亏欠,这是苡苓应该做的!苡苓只愿君心似我心。”
于岩此时忍着心痛,一脸难受的说:“好,本王娶。苡苓,你可满意了?”
说完,于岩因为怒火攻心,一口血直接吐了出,然后晕倒在了苡苓怀中。
苡苓一把将于岩接住,然后整个人都傻了,摊了。她不曾想到,因为这件事让他这般难受。难道她真的错了吗?此刻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口中叫了一句于岩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可把皇上太后他们吓得不轻,二人一前一后的晕倒,可见,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不然不会这样,苡苓都说出做妾了,她为于岩真的,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甚至连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