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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受教育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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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苡苓独自一人打点好教坊大大小小的事情,因为,苡郁病好以后,他们二人便要离开教坊,离开良城,远离是非之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苡郁,你真的确定要离开教坊吗?”

苡苓问她,可苡郁的回答却是,离开,找一处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生活,只要有陈知禹在,苡郁便心满意足了!苡苓觉得,陈知禹离开了陈府,一切都像纸上谈兵而已,他没有了身份,往后的日子,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二师傅苦口婆心的对苡郁说着:“苡郁呀,苡苓说的没错!你可以想好了吗?这件事情,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

陈知禹突然开门,他不慌不忙的说:“坊主请放心,我会娶苡郁过门,待娶她过门之后,我便上京考取功名!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就是接苡郁上京之时!”

苡苓觉得,既然要考取功名,那么就应该考取后再回来娶苡郁,而苡郁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好,知禹,我等你,二师傅,苡苓,你们都别说了,我相信他。”

苡郁的做法,让苡苓很是无奈,既然是苡郁自己的决定,那么就如她所愿吧!

九月十五中秋佳节。

二师傅给他们选了一个良辰吉日让他们完婚。

“姑娘,你就不打算再劝劝苡郁姑娘吗?”

苡苓看着兰术,有些失望的说:“劝不了啦,苡郁她自己决定的事情,是一定要办到的,更何况,还是她的终身大事!走吧,我们去看看她!”

教坊内,到处欢声笑语,听闻苡郁成亲,良城大大小小的教坊都来了不少人!毕竟教坊弟子,出嫁也是风风光光的,更何况,还是正房夫人!所以前来沾沾喜气的人自然而然不少!

从梳妆到更衣,前前后后花了快两个多时辰,苡苓让人在外候着,房中就剩她们二人!

“师妹,我今日可美?”苡郁看着镜子里面的苡苓笑着问她!

苡苓走到她身旁,蹲下趴在苡郁腿上说:“师姐是最好看的了,今天是特别的好看!师姐,你高兴吗?”

苡郁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苡苓一边轻轻摸着她的头一边温柔的说:“高兴,师姐当然高兴!”

“师姐高兴,苡苓便也高兴!”

其实苡苓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落泪了。她心疼她的师姐,从小在师姐的关心和爱护之下长大,如今苡郁这一举动,彻底让苡苓难过至极!可苡苓有什么办法呢?所以便让苡郁如愿以偿!

二师傅敲门进来,说差不多了,吉时已到,亲自为苡郁盖上了红盖头由苡苓送其出门!

二人拜堂也还顺顺利利的,陈夫人没有出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教坊请了陈家两位,可是谁也没有来!这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来就不来吧,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一件美满幸福的事情!待二人拜完天地过后,就是直接入洞房了!客人们各种入宴。

“姑娘,姑娘,少饮些酒!”

苡苓笑着对兰术说:“兰术,就这一次,还是喜酒,我呀,不得不吃呀!”随后苡苓将兰术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后说:“今天你就坐在我身边,看着我,这样成吧!”

兰术叹惜了一声,便安安静静的坐在苡苓身边进食!而苡苓看着这满院子的囍字和红绸做成的花球挂满了里里外外,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笑!自古以来,谁家娶亲是这个场景?苡郁执意要嫁,苡苓和坊主都没法,可如今,陈家依旧不认苡郁这个儿媳妇,或许苡郁想的开,但是对于苡苓而言,这就是一个耻辱。但苡苓知道的是,只要苡郁高兴,就算是错,苡苓都会帮她达成愿望的!随后苡苓一杯接着一杯,喝了整整两壶的酒,第三壶的时候,才肯停下!

“兰术,扶我回房吧,我乏了!”

二坊主见状,点点头说:“送她回屋吧,晚一点再给她准备点点心和茶!”

一路上,苡苓昏昏沉沉的,要不是兰术扶着她,怕是着回房的路苡苓也不知道要被摔倒几回!

兰术扶着苡苓回房后,为她褪去衣裙和发饰,便让她躺在床上休息,很快苡苓就入睡了!

“苡苓,苡苓!”

苡苓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她,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四周迷雾飘散,她寻着声音而去,一边走一边问:“谁在叫我?”

“苡苓,是我,于岩!”

终于,她看清了那张久违而熟悉的面颊,她不顾一切的扑进了于岩怀中,说着:“我想你了,于岩!”

于岩一边抱着怀中到位苡苓一边亲吻着她的青丝说:“苡苓,我也想你了!还记得三年之约吗!三年后,我定会娶你回家的!”

苡苓一句好后,当她在想和他说会话的时候,于岩消失了,她喊了几声于岩之后,便惊醒了!

“原来是梦啊!”说完她便起身,夜已经黑了,此时她也不想知道是什么时辰,见兰术爬在桌上睡着了,她也没有叫醒兰术,便拿来一件外衣给兰术轻轻披上,自己却站在窗边,看着今夜的那一轮残月,含着泪合上了眼,嘴里念着于岩二字!

第二天一早,苡苓和兰术就来寺庙里,苡苓默默在佛前祈祷,保佑于岩平安无事!因为她不知道,为何会梦见于岩,她担心他出事,所以不停祈祷!

自打苡郁成婚之后,每日除了给弟子上课外,几乎没事就是和她夫君一起!苡苓知道,陈知禹要不了多久就要上京赶考,所以她让苡郁多陪陪她的夫君。

近来,苡苓收到了于岩的两封书信,书信上的内容都是一切平安,勿念!虽然短短几个字,苡苓都心满意足!她不多问,也不多想,只是守候着他们的三年之约!同时也忙着教坊的一切,因此,她的酒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姑娘,今晚接待那位公子呢?”

苡苓看了一下拜帖,这些公子的品行,她都知道,于是选了一个陆公子。

转眼间,陈知禹也快离开良城上京赶考去了。

十月初三。

苡苓陪着苡郁在码头送别陈知禹。

“苡苓姑娘,苡郁就托你照顾了!知禹在此谢过苓姑娘了!”

苡苓点点头,看着苡郁说:“不需要你说,我自会照顾好师姐的,希望你记住你自己对苡郁的诺言即可!”

陈知禹对苡苓恭恭敬敬的谢了一个礼,然后紧紧握着苡郁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苡郁,你放心,待我高中之时,便是我陈知禹回来之时。好好保重,不必担心我!”

苡郁含泪和他道别之后,陈知禹的船越走越远,当看不见他的船时,苡苓站在苡郁身边说:“他走远了,我们也回去吧!这里风大,别让他担心!”

苡苓和兰术扶着苡郁上了马车,回去途中,苡苓问她:“师姐,你相信他会回来吗?”

苡郁点点头,摸去泪水说:“我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的!如同你相信于公子一样!”

此刻苡苓缓缓点头,其实她打心里就很不喜欢陈知禹,她总觉得,陈知禹是一时冲动,才决定娶苡郁,所谓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苡苓眼中,陈知禹的心机怎会是苡郁能识破的呢!如今一切已经成了定局,既然苡郁这么相信他,那么苡苓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了。但求问心无愧就行,希望陈知禹不要辜负苡郁的这份深情就好!

腊月的雪,下的格外勤,苡苓这日一早起来便咳个不停。她强撑着身体给弟子上课,果不其然,正准备用午膳的时候,她一个不留神,直接晕倒在地!

苡苓在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大夫说她是感染了风寒,需要好好吃药后面的每一天,兰术辰时,午时,亥时准时送药,每次苡苓喝完药就说,药真苦,没有于岩的药好喝!

待苡苓身体好点了,就是她们教坊安排的竞选,苡苓上次和二坊主提过,需要选几个根基扎实的弟子来教导下面的弟子,所以大家提前准备起来!怎知苡苓突然病了,所以也就推后了些!

腊月十七那天,苡苓才开始挑选可以登台的弟子!

辰时三刻,大家纷纷起床开始今天的竞选赛!

苡苓早早就起来了,待她梳妆打扮好,巳时将近,她便去了舞阁!在她看来,舞阁是最好的比赛之地了,平日里大家在这里练习,非常熟悉和放松,所以在这里比试是在合适不过了,天虽然还下着雪,但是大家都来参加了。苡苓和苡郁还有二坊主入座后,兰术便宣布了规则就算开始了!

每人三柱香,分别为才舞艺和书画展示,前来的弟子,年龄都在十五六岁的样子,苡苓让姝蕊也参加比试,说是让她看看自己的水平!上午的选拔很快就结束了,三人商讨一了半天,都觉得再看看下午的,但苡郁说,苏蝶依和蓝雪露二人尚可,随后苡苓让兰术把这二人又叫了进来,经过一番考验后,二人率先胜出。

午膳,苡苓见苡郁没有胃口,她问二坊主苡郁这样多久了,二师傅摇摇头说,就从我病后开始苡郁的胃口就不好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后苡苓看着兰术,兰术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四人同坐一桌,苡郁胃口极差,吃一口菜就要喝好几口水,苡苓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苡郁的背温和的说着:“晚上我让大夫给你看看。苡郁,你的身体不舒服便说,不必强撑着!”

苡郁放下茶杯说:“没事,放心吧,苡苓,就算看大夫也得等今日过了来才是,别担心我了,我只是天气寒冷,没有多少胃口了!”

“郁丫头,你若有事,那么该轮到苡苓照顾你了,别怕,苡苓,要是郁丫头真的有什么不适,你呀,必须好好照顾她,知道了吗?”

苡苓点点头说:“二师傅说的是,苡郁,若有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用完午膳,大家都回屋休息了,准备下午的选拔。

“兰术,我躺一会,你能处理的事情就把它处理了,不能处理的事情,待我醒了再说!”

兰术带上门就离开了水楹阁,途中她听见弟子们都在羡慕苏蝶依和蓝雪露二人,能被教坊的三位当家看重,可见实力不凡!

“我就说嘛,雪露师姐一定会被选中的!”

“可是下午还几场比试呀,不妨你们都努力一试,指不定,我们的盼云也会被选上的!”

兰术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呀,真是的!快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下午就没有精神比试了!”

大家一口同声的向兰术问好后,兰术便笑着说:“就算盼云没有被选上,雪露你就可以耐心教导盼云了不是吗?不过呀,盼云这丫头,一定会被选上的!”

“兰姐姐,我听说姝蕊也要参加是真的吗?”

一个弟子小声说:“不过姝蕊真的,年龄小不说,但她的舞艺可是跟苡苓师姐学的,就算我们输了,真的就输了!”

兰术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丫头,别乱说,姝蕊虽然还小,但是她的天资聪颖,学的也快,平日里面,苡苓就教了她一篇后,她都能快速掌握,知识这孩子,命不好,虽然不爱说话,但她也明事理!”

“姝蕊虽然命不好,但她遇见了苡苓师姐,真是她的福气啊!”

兰术笑着说:“等你们能单独上台表演,也是你们的福气呀!好了,都散了吧!今日选出来的人啊,两位姑娘和坊主都会为你们赐名,从此便是身份的象征了!”

随后大家纷纷散去,兰术离开了!她来到姝蕊的房间,发现姝蕊真在看书,临摹真迹。

“姝蕊,怎么不休息一下呢?”

姝蕊见是兰术,放下笔行了一个礼说:“姝蕊不困,师傅让我多联系书法,所以姝蕊不敢怠慢!”

兰术轻轻拍了拍姝蕊的头说:“入冬了,如果还觉得冷,就和我说!”

“谢谢兰姐姐!”

苡苓告诉过兰术,让她也多留心一下姝蕊,若她做的事情不是太出格,就由着她去吧,但她也相信,姝蕊不会做出格的事,虽然着孩子还小,但是天资聪颖,一点就会,苡苓也是对她的培养是格外用心!她不想浪费这么好的苗子,所以对姝蕊的教导也是非常认真!

未时一刻,苡苓被兰术叫醒。

“姑娘,方才回廊弟子们再说姝蕊的天赋极高,如果她们输了,只是她们学艺不精。不知道姑娘是怎么想的!”

苡苓笑了一下,说:“姝蕊吧,是我的第一个弟子,也是最懂事的弟子,也是最让我心疼的一个弟子。”

兰术一边给苡苓穿衣一边说:“姑娘,姝蕊如今的书法是越发的沉稳了,方才我去看了她,这孩子刻苦专心,是难得的奇才。所以,兰术想问姑娘的是,可把姝蕊当做将来教坊之主培养的吗?”

兰术这话,苡苓听了便不觉得吃惊,因为二师傅也说过,姝蕊可以当坊主来培养!所以苡苓便说:“对,我让她练习书画,是让她平心静气,坊主之位,不单单是有才之人可以坐稳的,还得有过人的智慧和学识!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希望姝蕊能早些明白,能早些独当一面!”

“姑娘可是想用大坊主培养你们三人的方法培养姝蕊吗!”

苡苓忽然想到了她师傅。当年师傅虽然有些急切的培养她们三人,可效果截然不同,如今她唯有姝蕊这一个徒弟,所以自然而然就略有些不同!她忽然说:“师傅的方法虽然有些极端,但师傅当时要培育我们三人,而我现在就只有姝蕊一人,所以,我自然会用其它方法。”

“希望姝蕊快些长大吧,这样,我们教坊的首席弟子就非她莫属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下午那些弟子的舞艺和书画!”

三人落座后,苡苓看着所以弟子然后缓缓说着:“姝蕊。”

“师傅。”

苡苓看见姝蕊如今长得是落落大方了,再也没有以前她来教坊的时候,那么胆小害怕了!再也不是那个丑丫头姝蕊了。随后苡苓点点头,道:“姝蕊,你今日便为大家献舞一曲吧。”

“是师傅!”

姝蕊这次献舞,一来是告诫大家,不用猜忌自己的师姐师妹们;二来也是让大家知道,姝蕊会是将来坊主的候选人,以她的实力,将来定会是教坊最出众的首席弟子之一!

“苡苓,姝蕊这个孩子,你真的要将她培养成下一任坊主吗?”

苡苓看着姝蕊的每一动作和步伐,配合的那么天衣无缝,收放自如,干脆利落,她对二师傅说,看她自己最后的选择,如果她愿意接任教坊,也未尝不是好事!二坊主听了苡苓这话之后告诉苡苓,那么,下一任坊主之位,就得由你苡苓一人担起了!

此话一出,苡苓直接将茶盏吓的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所以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苡苓身上!姝蕊也停了下来,此刻全场鸦雀无声!苡苓回过神,苦笑的说:“二师傅,这个玩笑开不得啊!”

苡郁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起身道:“姝蕊,你过来到你师傅身边来,兰术,让弟子们准备开始吧!”

姝蕊给苡苓重新奉了一盏茶,然后站在了苡苓身后!当苡苓想在解释的时候,二坊主直接说,你可以考虑一下。接下来,苡苓自己喝着闷茶,心里乱成一团,她其实并不想接任坊主一职,不单单是要将教坊发扬光大,还有坊主肩上的责任。导致接下来,苡苓完全没有心思看弟子们的舞艺!而后,选中的人,全是苡郁和二坊主定的。

“兰术,把这次选中的人念出来吧!”

兰术接过名册,一一念着:“苏蝶依,蓝雪露,许黛云,白盼云,苏念烟,林丹冬,赵晓萱。恭喜这七位弟子,明日两位姑娘会为大家理出各自身份的名字来,望你们紧记你们明日过后的使命,带着众位师妹们一起努力!”

七人一起行礼然后高兴的说着:“弟子紧记坊主的教诲!”

“师傅,您已经喝了五杯茶水了!”

苡苓被姝蕊提醒过后,才放弃喝第六杯茶水!比试结束之后,苡苓让姝蕊和兰术一同回去,说自己想一个人静静。兰术只好拉着姝蕊离开了。

此刻的舞阁,就剩苡苓一个人了,她看了一下四周,不由的起身,站在了今日众弟子比试的那个位置,没有伴奏的情况下,苡苓独自跳起了自己最爱的剑舞!路过的弟子看见苡苓的剑舞,便不由的停住脚步,观赏起来!很快,苡苓在舞阁跳剑舞的消息便在教坊中传开,前来观赏的弟子很快站满了各个角落。

“师姐的剑舞可谓是教坊一绝,你们看,师姐刚刚的手腕。”

“苡苓师姐的剑舞可谓是所以教坊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我这还是第一次瞧见师姐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跳的!”

“你们说,我们需要多久才能有师姐这样的舞技呢?”

苡苓的舞技,早已在良城转开了,如今她们有目共睹了苡苓的剑舞,也彻底知道,为何苡苓可以和苡郁并列教坊首席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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