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予安喝完一口后首先开口:“不知这君山银针可合皇叔胃口?”
肖晋“哈哈”笑了两声答道:“甚好,甚好。”
君山银针,冲泡后开始芽头全部冲向水面,状如“万笔书天”;芽柄芽身汲水后徐徐下沉,茶芽幼叶微张,形同“菊花盛开”;最后,茶芽根根竖于杯底,宛如“群笋出土”又似“银刀直立”。
间有小气光点缀芽尖,恰似“雀舌含珠”,一起一落,如是者三,三起三落,水光芽影,浑然一体,使人赏心悦目。
入口则清香沁人,齿颊留芳,香气鲜嫩清香,滋味甘醇甜和,叶底黄亮匀厚,汤色杏黄明净。
“侄儿你看,”肖晋笑里藏刀的说道:“这君山银针三起三落之景甚是有趣,不知你对此景象有何高见呢?”
肖予安也假装陪笑道:“侄儿不知,敢问皇叔有何高见,能否指点侄儿一二?”
肖晋笑道:“三起三落倒是像极了你这一家子。”
这话到这里意味已是明显,肖晋的野心倒是愈发猖狂了,甚至于在肖予安面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不过他既然敢这么说也就是说明了如今他的势力已开始变得愈发强大。
但无论肖晋有没有这样强大的势力,这话都不足以让他顶上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三起三落,若是成美谈,便成了先皇与大皇子以及肖予安在世以来拥有的至高无上的皇权,对肖国一直以来的统治,世代的更替,寓意着以后他对肖国更深、更长远的统治。
若是从谋逆之人口中说出便就成了从先皇到大皇子再到肖予安以来看似国家开始有了战乱,无法掌握皇权,无法掌控这天下重任,以及……前二人之死。
那三起于肖晋而言正是预示着他们三人登基为帝的时候,虽然大皇子未曾登基但若是他未死,那么这皇位便是他的,这点毋庸置疑。
而那三落,说的便是先帝之死,大皇子之死,最后一落,说的便是肖予安。
这代表着皇权终不会被肖予安所掌握,而他肖晋便是那最好的人选。
而瑤城根本不产茶叶,更没有君山银针,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林家势力,更想要让肖予安将皇位让于他,对他俯首称臣。
这意思如此明显,若是肖予安再不知那意思可还真是把这皇位拱手让人得了。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虽然心知肚明,可在这样一个老狐狸面前还是要把戏做足了。
肖晋并不知道肖予安已经想起那些事,以为肖予安依旧是那个对他深深信任的肖予安,还将他当成了至亲的皇叔。
不过终还是人算不如天算,肖晋现在不知,若是肖予安露出太大的破绽定会让肖晋有所动作,现在他根基不稳,只能用缓兵之计。
肖予安笑了一声没再答复,直到一盏茶都被喝完才开口道:“不知今日这茶皇叔可还喜欢?”
肖晋答道:“这是自然。”
“那就好。”肖予安说完后向外喊道:“李公公,将瑤城带来的那上好的君山银针送取来送去晋安侯府。”
肖晋听到这里后哈哈大笑起来道了声谢便向外走去。
于肖晋而言肖予安这一举动莫过于是会将皇权拱手送于他的意思,他心下自然畅快,也不会多说什么,自然不会多留,此次前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不过,假君山可是味如青草,无立于杯中之水的景象,茶汤不仅没有橙黄透彻的色泽,闻起来更是没有醇香气息,还会有些刺鼻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啊。
肖晋一走,肖予安便又重归于阴冷的神色,他叫来了王公公,将肖晋刚刚用过的那套茶具差人扔了。
肖予安面色冰冷,再次想起了那日昏倒后记起的事情。
微风徐徐拂面而过,两个少年骑着马肆意奔跑,向着心中憧憬的五雅山前去。
马儿嘶吼,五雅山已到,他们牵着马徒步上了山,到了半山腰已是傍晚黄昏沉沉之景。
落日余晖洒落满地,照的眼前那少年刺目夺眼,渐渐的,呈现在眼前的是大片大片的桃林,其中还掺杂着稀疏的竹子。
两色相交辉映,正是桃色满园时,竹叶青缇,流水潺潺。
二人掩不住心中的狂喜,快步跑到林子里去,看这着一望无际的桃林甚是欢喜,青山碧水,万木峥嵘,迎风吐艳,实乃世外桃源。
“我们就把屋子建在此处可好?”林言辞问道。
肖予安笑着答道:“好。”
说罢二人选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便开始动工。
直到晚风吹起之时,忽然来了一队三十来人的人马,竟是冲着他们这边来的。
没时间去处理地上那些物件了,林言辞和肖予安急忙找地方躲了起来,只见那队人马到了他们原先在的地方后停了下来。
看样子目的就是他们了。
随后那队人马有人找到了他们没来得及处理的物件,有一人走过去向领头的那人报备着什么。
糟了,寡不敌众,林言辞和肖予安根本敌不过那么多人,正当他们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那领头人忽然向着四周喊道:“二殿下——林将军——我们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来的!”
无声应答,大概那头领也是猜到如此说并不能使人信服,所以又从衣服中取出了一件物品——一块令牌。
肖予安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块令牌确定那确实是独属于自己大皇兄的军队——玄甲军。
而那块令牌正是玄甲令的副令。
林言辞转头向肖予安问道:“能确定吗?”
肖予安答道:“能,确实是大皇兄的人。”
随后二人便走出去,到了玄甲军面前。
玄甲军见人连忙跪拜。
肖予安看着乌泱泱一片人马顿时心感疲惫。
草率了,三十余来个人就这么跟了一路,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不过也不是说不通,过了这么久才到,一路上和他们的距离那也算是很远了,能够跟着他们并且不更丢也算是为难他们了。
肖予安让那些人起来后本想让他们回去,可没成想,他们竟然还带着马车!
况且不说这是怎么上来的,光是马车里无论是床铺还是吃食简直一应俱全。
问他们为什么要拿这些只说是太子的命令,肖予安本只是想和林言辞在山中独处几日,没成想被他的大皇兄给破坏了。
唉——
但是转念一想,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肖予安就干脆把他们留了下来帮他们建造屋舍。
肖予安和林言辞本想着和他们一起建造,可那领头人偏说要让他们二人去休息,建造屋舍这种事情让他们来就好。
肖予安执意要帮忙是他却又说这是太子的命令,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会受到惩罚,不帮忙就是帮最大的忙了。
......
就这样肖予安和林言辞和那领头将领周旋了几个来回终于停止了。
夜已深,人困马乏的,肖予安说不动了,便告知他们早点休息后拉着林言辞去了马车里面休息。
可能是因为走了一天路的缘故,两人聊了没几句就有了困意,他们就挤在同个马车伴随着外面因为建造屋舍而出现的杂乱的声响中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