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主任大手一挥，便放他们离开：“行了，我权当你们是回来母校看恩师，赶紧回去吧！别吓着人家小年了。”
嘴角噙着笑意，一会儿瞅瞅霍重，一会儿又瞅瞅乐知年，高兴的像个孩子。
躲在那群老师后面窃窃私语，几个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霍重朝着高主任眨了眨眼睛，道了声谢后，牵着乐知年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在校园里，像个斗胜的花孔雀一般得意洋洋。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嘴角没有平过，一直挂着不明意味的笑意，久不久的偷瞄和乐知年交握的手。
经此一遭后，乐知年的情绪也好了很多，在校门口买了杯红茶润了润喉咙，他轻声开口：“你和高主任打什么哑谜呢？刚刚我怎么听不懂？”
“其实我也忘了，但看着他那么开心，我没好意思说。”
霍重打着哈哈，并没有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乐知年。
现在或许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心里想着，思绪却飘回了高三那年。
因为学习成绩优异，他是老师和校领导眼里的勤奋好学好学生，在冲刺的紧要关头，他却天天不顾自己，天天想方设法的帮着乐知年学习。
老师们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后来，高主任找他谈了一次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
“我只想告诉你，你自己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霍重，你喜欢他，那他喜欢你吗？”
“自己的未来……”
少年的声音虽然青涩，但也狷狂：
“主任，他会喜欢我的，总有一天。”
“还有，我们的前途更重要。”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你要为了不确定的事搭上自己确定的大好前途吗？”
高主任气的胸膛止不住的起伏着，这些年不是没有处理过早慧的学生。
但霍重是他最忧心的。
好好的清北苗子，不好好争前途，全身心的扑在一个差生身上。
虽然说有教无类，他也不是看不上差生，他是心疼学生的好前途。
霍重伸手拧开了他桌上的保温茶杯：“主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能承担得起后果，我报考的学校，也会以他为主。”
那天，气急败坏的高主任突然沉默了，咕嘟咕嘟的喝了半杯茶，这才摘下了起雾的眼镜：“你是个好孩子，我祝福你。”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把，霍重垂头看去，乐知年递给自己一杯红茶：“还是原来的味道，你要不要尝尝？”
霍重点了点头，捧着热乎乎的红茶并没有喝，另一手牵着乐知年回到了车上。
等到乐知年系好安全带，这才发动了车子。
回A市的路上，乐知年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会跟着音乐电台的旋律轻声唱歌，虽然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但在霍重耳里，仍是天籁。
想到这里，霍重轻笑出声，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乐知年的。
但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很喜欢很喜欢了。
他突然很好奇，又很期待乐知年的想法。
在乐知年心里，自己是什么样的地位。
“霍重？霍重……”
“你想什么呢？开车都不认真。”
乐知年的声音提高了几度：“霍重，我突然想起，那个时候你就很受欢迎了。”
“当时我们班很多女生都喜欢你呢，有几个胆大的想让我把情书转交给你。”
“嗯？我没听你说过。”
“怎么？怪我没传给你了？”
乐知年将头转向车窗，声音中有些许落寞：“当时我很难过。”
“为什么你会被那么多人喜欢，你虽然是我的好朋友，但是你太优秀了，我们这种差生和优等生的搭配，确实很让人费解。”
“老师也来找过我，不想让我耽误你的学习。本来我想拒绝你的补习了，可是看到你对我的期待，我只想证明自己，证明那些老师是错的。”
“乐知年永远都不会是霍重的拖油瓶，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全都是这句话。”
说着，乐知年的眼睛有点酸涩，但他更多的是开心：“我做到了，对吧。”
“虽然大学这两年多，你经常帮我带这个带那个，但是我也在尽自己的能力，把我们的差距拉到最小。”
车载广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霍重调到了另一个台里。
一个观众点歌的项目，兴许是之前录制好的，或者是有脚本，现在很少有人会给广播打电话了吧。
【你好，这位听众，请问你想点一首什么样的歌，送给你的什么人呢？】
【朋友吧。】
【我想点一首周杰伦的《你听得到》。】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乐知年突然心头一滞，刚刚那位听众的声音，好耳熟。
“小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有什么愿望吗？”
霍重轻声问道：“如果介意的话，可以不说。”
乐知年努力的合着歌词：“怕你会把我宠坏……”
心里却漾起一阵苦涩：我的生日愿望是，我们永远都是彼此的唯一。
但是……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霍重笑着看他：“你别怕，我赏罚分明，不可能一直宠着你。”
维持一个姿势久了，乐知年的脖子很僵，他伸出手揉捏着自己的脖颈，想要缓解一下不适。
注意到他的动作，霍重立刻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靠向他，见他脖子都僵了，还面朝着窗外，不由得有些吃味：“窗外就那么好看？”
“嗯，很好看，毕竟是好风景。”
霍重低沉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乐知年透过车窗看他。
21岁，正是最好的年纪，满脸都写着意气风发，好像只有自己死气沉沉？
敛着眸子，乐知年做好了打算。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就像爷爷一样，睡一觉再也起不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