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事情,确实不算少见。
每年全国各地都会出几个类似的案子,警察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再加上霍春明从中斡旋,乐海顺甚至没进橘子几分钟,很快便被保释出来。
为了报复乐知年打乱自己的计划,他故意将发丧选在了乐知年的生日这天。
乐海顺赶到殡仪馆的时候,乐知年已经到了。
正红着眼在那哭,霍重拍着背小声安慰。
乐海顺对乐知年有怨气,满脸嫌恶的走上前去,一言不合就开骂:
“你还知道回来呢?我可告诉你,我早都让人把你的名字从我们乐氏族谱上删除了。”
“要不是外面人多不好看,我早把你赶出去了。”
“你爷爷一直讲究落叶归根,要不是你把这件事捅给警察,你爷爷也不至于被火葬。”
“你真是个不肖子孙,不是我说你,你妈妈你妹妹,你爷爷出事,哪个和你没关系啊?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这辈子讨债讨得这么狠?”
......
乐海顺的破嘴喋喋不休的输出着,霍重一时气不过,趁着四下无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乐海顺的领子:“别逼我在乐爷爷面前扇你。”
昔日被霍重揍的记忆忽然就涌了上来,乐海顺突然吃瘪,眼神躲闪着:“嘁!我等会让你爸收拾你。”
霍重并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充满了警告意味。
虽说乐家不如以前了,但年轻时期积攒的人脉也是不少的。
来的人很多,但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乐海顺忙着招呼客人,一整天忙的跟个陀螺一样,却也总能抽时间过来骂几句乐知年。
除了乐知年,怕是没有人真心难过了。
葬礼进行的很是顺利,只是乐知年一直如同行尸走肉般,一直躲在角落,不哭也不说话。
也都不怎么理人。
看着他浑浑噩噩的样子,霍重心疼的要紧,没想到乐海顺还是一直在找茬。
一会儿说乐知年没有礼数不知道问候长辈,一会儿说他家里过事一点忙都帮不上,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
霍重多次警告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被霍春明说了几句。
一切都结束后,霍重要带乐知年回A市,却被拦下了。
乐海顺站在副驾车门前,把乐知年拽了下来。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不就是说了你几句,你还真一直跟我闹?”
“这个家你还回不回?”
乐知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用沙哑到几乎失声的声音朝他吼:“不回,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呵!你说没有就没有?户口本还在我手里,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户口注销,让你变成黑户。”
乐海顺一着急,就开始满嘴跑火车的威胁人,来堵乐知年,本想是互相给个台阶下,马上就过年了,不想家里就他一个。
但乐知年是彻底对他失望了,一点关系都不想再牵扯:“随你。”
“随我?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一句随你就完事了?要不是你,我现在至于孤苦伶仃吗?你知不知道你妈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揣个小的。”
乐海顺又开始拿亡妻的死逼乐知年就范,因为每次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乐知年都会犯病。
而这次,乐知年却什么异样都没有,反而开始顶嘴:“我没有。”
“妈妈是因为你才死的。”
“因为我?呵,简直是笑话!如果不是你非要缠着她去游乐场,你妈妈能出事吗?”
说着,乐海顺就想打乐知年几巴掌,这么多年他最恨的就是乐知年,如果不是他非要去游乐场玩,李淑文也不会死。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乐知年!
乐知年哽咽着大吼:“那天明明是你说可以去,我们才出发的!如果不是你突然变卦回公司,妈妈也不会自己开车,她才刚拿到驾照……”
“如果不是妈妈技术不精撞到了前面的车,她也不会被前车司机暴打,妹妹和我也不会下车去帮妈妈……”
“前车司机气不过,开着车撞我们,我只是侥幸活下来了而已,你知道什么叫侥幸吗?我也是进过ICU的人!”
“我是自责没有能力阻止那一场灾难的发生,我也自责提出要去游乐场玩,但是罪魁祸首是我吗?是你的不负责任,你知道她车技不好,还让她一个人在路上开车,是你的责任!”
“害死我妈的人是你。”
吼到最后,乐知年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他知道自己的扁桃体可能又破了。
摇上车窗后,他说了声快走后,慌乱的掏出了一张手帕纸,将喉间的鲜血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
霍重看到他的动作,担心的不得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
乐知年有气无力的说完,无助的坐在副驾驶上,他的内心突然释然了很多。
沙哑着嗓子,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你没看见他刚刚的脸色,这是我第一次吵赢他,这些话我憋了好久都不敢说,刚刚一股脑说出来的时候,爽死了。”
“他把一切的错都推到我身上,就是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我妈和我妹死了,我们两个都是罪人,他凭什么那么心安理得的活着……”
“年,你别说了。”
霍重听到他的声音,心疼的要命:“你嗓子还没好彻底。”
“好。”
乐知年知道,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霍重他……
“哥哥,这么多年……和我在一起,你也累了吧。”
“不累。”
霍重将车子停到了一家面馆门口,这家店是他们上学时常来的一家。
拉着他进来后,霍重点了两碗昔日常吃的口味,扯了点纸巾帮乐知年擦桌子:“年,我从来没觉得和你在一起累过。”
“真的吗?”
乐知年突然有点感慨:“这么多年,你不止拉过我一把,有形的,无形的,你救过我太多次了。”
“我很感谢你,我决定自己长大,不再靠你撑着了。”
霍重听着他的话,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劲:“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差不多大,我麻烦你已经够久了,那天是我太幼稚,说了要依靠你的话,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不该道德绑架你。”
“利用我自己的悲惨绑架你,想要你照顾我,我太幼稚了。”
“我想,照顾了我这么多年,霍重哥哥应该也很累了。”
“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我永远都在给你添乱,为了我你放弃了北京的大学,选择留在A市,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