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挽正要滑动接通,那头却先挂断了。
她心中越发疑惑。
于是盛宁挽重新又把电话回拨过去。
等了好半天,直到自动挂断,手机响起“无人接听”的提示。
盛宁挽皱眉,心里倏然升起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她催促司机,尽快赶去医院那边。
在赶路的期间,盛宁挽又给孟鹤那边打了两个电话过去。
一直没人接。
盛宁挽心中发慌,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一点急躁的情绪。
司机已经在允许的限度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的地。
饶是如此,盛宁挽还是觉得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刚到医院门口,盛宁挽就见医院里聚集了一大圈人,似乎是有人在闹事。
心里突突突地跳了几下,盛宁挽脚下步子加快,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我老公就是吃了你们这个医院开的药,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今天这事儿绝对没完!”
一个泼辣又蛮横的尖锐女声直接压过周遭纷纷的议论声,盛宁挽还没走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从这句话里面,透露了很多信息。
盛宁挽下意识拧紧了眉头。
“这位女士,我们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是专业且负责的,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是孟鹤冷静的声音。
盛宁挽这时也走进了人群的中心,看到孟鹤,连忙几步走到孟鹤身边。
孟鹤见到盛宁挽,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心安。
不过眼下的情况由不得母女二人交流,盛宁挽也只是走到孟鹤身边站定,做出一个保护的姿势,无声地护住孟鹤,以防这些闹事的家属一个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其实孟鹤身边原本就有两个医院的保安,另外的保安则是负责拦住闹事的家属。
怕这些家属折腾,保安们也不敢真的碰着磕着他们,否则他们以此为借口碰瓷起来谁都顶不住。
孟鹤说话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闹事的人听清。
但对方也只是在原地彼此交头接耳几句,态度又重新变得嚣张起来。
“你说是难道就是了?你们这里不过就是一家新开的医院,谁知道你们这里的医务人员到底是真的专业还是假的专业,别是随便找了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也就来祸害我们这些老百姓!”
“就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们却把病人害得昏迷不醒,到底什么居心!”
“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要是不能让我们满意,绝对把人告到倾家荡产!”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接连不断,孟鹤就是想说话都没有插话的余地。
盛宁挽紧锁的眉从刚刚路上到现在就几乎没有松懈过。
双方已经对峙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孟鹤一开始态度也很好,说是要跟病人家属友好协商,坐下好好地谈一谈,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病人家属根本不肯配合,认定了自家人就是被医院给治坏了。
医院刚开才几天,就遇上了这样的事,要是到时候传出去,对医院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母亲和自己的心血,盛宁挽不希望就因为这么一桩医闹事件给毁了。
盛宁挽低声在孟鹤耳边说了几句,便让保安好好护着孟鹤,自己则走进医院内。
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个事儿,盛宁挽打算先去把这件事前因后果调查清楚,最后是能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医院和这件事无关。
孟鹤要在现场主持大局,盛宁挽也只能让保安尽力保护好孟鹤。
刚刚对峙中,盛宁挽从病人家属的口中大致了解了发生的事。
说是医院为病人开药的时候,护士把药弄错了,病人回家后吃完药,就高热不退,一直昏迷不醒,现在已经送去了别家医院看护。
盛宁挽表情若有所思,找到当时负责的护士。
护士年纪三十多,在这一行干了很多年,很有经验。
出事之后,孟鹤就让护士现在办公室里休息。
盛宁挽走进去的时候,护士脸上的表情很低沉,又透着几分迷茫,连盛宁挽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盛小姐!”回过神,对上盛宁挽打量的目光,护士表情微微一变,抿唇低声开口,“盛小姐,我知道这件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是,我敢肯定,我绝不可能弄错药。”
护士也不知道盛宁挽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她现在的心里也很乱。
之前护士在别家医院干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医闹,但自己身为当事人的,还是第一次。
她现在才深刻领会到“有理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盛宁挽见护士语气坚定,反应也不像是在跟自己说谎。
她微微一点头,说道:“就算我相信你,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关键是要如何应对病人的家属。”
家属非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医院头上,他们得找到证据证明清白才行。
护士终于振作起来,询问盛宁挽应该怎么做。
盛宁挽先是和护士一起去监控室,打算先看完监控录像再做决定。
等到了监控室,盛宁挽飞快操作,把某个时间段的监控调出来。
画面跳动了几下,没几秒,一旁的护士看傻了眼。
“怎么会……画面,没了?”
盛宁挽也忍不住眯起眼。
她没回答护士的话,拧眉开始思索起来。
先是医院有人来闹事,现在监控画面又刚好“失灵”,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说有人故意为之?
盛宁挽不敢去深想,就怕自己之前担心的事成了现实。
只是眼下若是不把事情弄明白,病人家属那边就站在有理的那一方,借此道德绑架医院,医院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盛宁挽可不会傻傻地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事件。
有人在背后搞医院。
那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了钱?
不像。
医院最开始就提出要赔偿病人,并保证会把病人治好,病人家属却并不接受。
似乎对补偿半点儿也不心动。
这种情况,要么是嫌补偿太少了,要么就是别有居心。
盛宁挽更倾向猜测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