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㛺芯望着付凡尘的眼眸,她好像看见他眼里的光开始支离破碎,她觉得这么漂亮的眸子里就该带着光芒,这么美好的人就该受世人敬仰。
“如果连你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那么又有谁会再相信你。起码上午的付凡尘告诉我,他是一个人,一个美好的平凡人,他会医术,还会下厨,他不是妖,只是在出生时比别人少了一点色彩而已。
许是造人的神仙偷懒,让你变得跟大家都不一样,这样不好吗,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顿了顿,白㛺芯笑得露出了点点贝齿,“付凡尘,那样你多耀眼啊……”
付凡尘青灰色的眸子里挤满了泪水,眼泪冲刷得那眸子像是去了尘的宝石。
付凡尘擦了擦流到嘴角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道:“谢谢你,白姑娘。”
白㛺芯看着那光重新占据了他的眼后松了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走出了房间。
付凡尘望着少女婀娜的背影,他觉得她好像降临世间的第一束光,温暖但又没有色彩。
傍晚时分,余晖将小院映得紫红紫红的,平添了几分温馨和柔情。
“表哥,表哥,你快起来呀。”白㛺芯蹲在躺椅旁使劲戳白银笙的脸颊。
那双浅棕色的狐狸眼里带了点泪光,晶晶亮亮的,“死丫头,干嘛…..”
白㛺芯拽着白银笙的手腕,让他坐在了躺椅上,“表哥,起来做饭,我饿了。”
白银笙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的靠在白㛺芯肚子上,还轻轻蹭了两下。
白㛺芯知道这是白银笙做狐狸的时候最喜欢的动作,只是好久不曾这样了,当下觉得他肯定没睡醒。
白㛺芯只得摸了摸他的头,白银笙的双臂就环上了她的腿,没人看见他嘴角扬起的一抹笑。
白㛺芯无奈催促道:“表哥,付凡尘手伤了,你快起来做饭,你做的饭最好吃了。”
白银笙迅速放开了手,看都不看白㛺芯就走进了厨房。
白㛺芯:?还挺关心付凡尘的。
白㛺芯走进厨房,看白银笙做的认真,就自顾自拿起了菜开始处理。
白银笙瞥见少女白皙的手掐着菜叶,皱了皱眉,“死丫头,你别搞了,那菜都掐烂了怎么吃。”
白㛺芯看了看手里的菜,“你午饭怎么吃的晚饭就怎么吃。”
“叫你别弄就别弄,碍事得很。”
白㛺芯将菜一撇,就要走出厨房,谁料他又叫住了她,“你回来,我怕黑,”
又见白银笙拿着刀往他身旁指了指,“你就站这儿陪着我,以前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你怎么不说好吃。”偏偏今天付凡尘手伤了才说好吃。
菜刀切的噼里啪啦。
白银笙:(掏出木鱼开始敲)不气,不气,我不气。
白㛺芯觉得他今日又犯病了,只得看着他做饭。
付凡尘进来便看见少女认真的盯着那少年,“银笙,还是我来吧。”
“切,早干什么去了。”
白㛺芯用脚踢了他一下,笑着回望付凡尘,“付公子别介意,他没别的意思,你的手上了药,还是我们来吧。你去院子里坐一会,马上就好。”
付凡尘也没倔,在院子里看起了夕阳。
一会儿的功夫菜就出锅了,因着太阳已经下山,付凡尘便在院子里与众人一同用饭。
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谁呀?”付凡尘走到院门前,并没有开门只是低声询问。
“叩叩叩….叩叩叩”无人答话。
白㛺芯趁付凡尘背过身,便放神识出去探测。
白㛺芯低声说了句“村民全来了。”随后站起身,把付凡尘推到身后,猛的拉开了院门。
此时月光萋萋,照在这些村民的身上,显得诡异异常。
他们双眼无神,把手上捧着的瓜果蔬菜丢进院内,喉咙里沙沙沙的直响,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地上那些瓜果蔬菜都烂透了,上面爬满了蛆虫,恶心极了。
付凡尘呆若木鸡,声音有些轻颤,“白姑娘,以往从没…..从没如此过。”
可能是察觉到他们的到来,所以开始暴走了。
“你退后,他们中邪了,你离他们远点儿。”白㛺芯朝付凡尘呵道。
见付凡尘退后,白㛺芯也退了几步,等村民们走进院内几步后,她抬手将进化之力凝成一张巨网,罩住了所有村民。
村民们开始痛苦哀嚎,蜷缩在地上,黑色的气体剥离他们的身体,开始慢慢飘向空中,最后消散。
白㛺芯的额头渗出了点点汗滴,咬着牙暗暗加了把力。
待所有黑气消失后,白㛺芯才收了手,身形微晃,白银笙便扶住了她的胳膊。
付凡尘微张着嘴,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直到白银笙拍了拍他的肩,他才缓缓回神,“白姑娘,你好厉害。”
白㛺芯直接趴在了石桌上,侧头看着那些村民。
片刻间就有人清醒了过来,大家相互扶持着站起身,统一的望向院内的几人。
一个小女孩跑到付凡尘的跟前,怯生生的问:“付家哥哥,我们这是怎么了?”
付凡尘对着小女孩笑了笑,“二丫,你们没事,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他此时竟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让他们赶紧离开。
二丫的父亲王大壮看见大家双手上全是污垢,甚至有些还爬了几只蛆虫,急忙上前,“付医师,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们怎么全在这里,你看看我们手上还有虫子…..”
语毕人群开始哄闹起来,那胆子大的直接将虫子挥落在地,胆子小些的甚至开始上蹿下跳惊叫连连。
村民们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们中邪了!
白银笙看白㛺芯无力的趴在石桌上,正想出面解释,那小丫头理了理衣裙就站了起来,向村民们走去。
“我是云德道人的关门弟子,各位只是被黄皮子诱了魂,经过我的感化,你们已经无碍了。”
王大壮立马携众人跪在白㛺芯面前,“谢谢仙姑,谢仙姑救命之恩……”
白㛺芯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快起来,快起来,师门祖训说过不得受世人跪拜之礼。”
村民们稀稀落落的站起身,就在原地等仙姑发话。
白㛺芯挺了挺腰,“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你们已经没事了。”
待到村民们全走光了,白㛺芯又趴回了石桌上,白银笙则开始收拾碗筷。
院外一个黑影闪过,白㛺芯立马轻点脚尖去追,这又狠狠震惊了付凡尘一把。
“我这孙女她自幼习武,呵呵,轻功没几个人比得上她,你莫担心。”白苒拍了拍付凡尘的肩,转身去找白银笙。
白㛺芯追着前面的人到了井边,发现他用一根带着黑气的绳索往井内伸去,当即上前劈手夺过那绳子。
四目相对间白㛺芯看清了此人的脸,身上浓郁的黑气都遮不住他那像是充血的赤红双眼,毫无血色的唇上挂着一抹邪笑。
突然,他手比成爪向白㛺芯胸口袭去,白㛺芯挥手挡住,伸手捏着他的脖子将人提起。
她看见他有瞬间的挣扎,眼眸里是满满的乞求之色,手一下就松了力道,让他双脚沾了地。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手中寒光闪过,直逼白㛺芯的脖子。
白㛺芯侧身躲过,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把小刀。
这时候,白银笙飞身上前一脚踹在他胸口处,在他倒地时白银笙双腿分开跪在他手腕处,让他动弹不得。
白银笙拿起他手里的刀往他的脖子划去,顿时血液喷洒而出,溅起的血雾洒在白银笙的脸上和衣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