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是我。”
“我是谁?”
“我是我。”
冬雪消融,春风暖大地。
世间不再沉寂,原是绿芽抽新枝,乱了安静。
来时冬风尚寒,去时春风已暖。
冬风寒站在城门外,仰头看看了那高大的城墙,笑了笑,做了过客。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下山寻求居所的小子,已经变了模样。
许是太阳暖人,道路上的行人也多了些。
茶铺是一年到尾都有的,冬暖夏凉。
路旁的这个简易茶摊,摊主是新入行的,东西什么的看着都还崭新。
也不是渴了,就是想喝。
“来碗暖茶?”
虽然春天已经到来,但不时还是有丝丝寒气透过衣襟。所以大部分人还是喝暖茶。
“好!”冬风寒坐了下来,不言其他。
茶是一直都温着的,所以上得很快。
茶钱不贵,一文足矣。
喝茶间,也有三两人入铺,但都一饮而尽,留下一枚铜钱,就又匆匆上了路。
续茶是不用加钱的,所以冬风寒又来了一碗。
不再久留,茶碗续上,冬风寒也像他们一样,一饮而尽。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冬风寒远远瞧见前方似有不太平。
拉扯的几人,一方是个看相就知富贵的人,旁边还有一个青衫伙计,伙计在前,掌柜的垫后,均手无寸铁。
另一方是三个大汉,分别手持刀枪,孰强孰弱,抬眼便见分晓。
“你这小老儿,好生不知趣。看你也是个富贵人,我兄弟几人向你讨个茶钱,偏生这般墨迹。是不是真要见点红,你才觉得中意啊!”说着,那持刀大汉语气已经不再和善。
“你们这些贼人,光天化日之下,行此不轨之事,不觉羞耻。还有王法吗?还天理吗?”掌柜的一脸气愤。
眼前的伙计听见自己掌柜的这一番话,有些埋怨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什么时候了,跟这儿说天理,说王法。这是打劫好吗?随时丢命的那种。
“唉!”那伙计想着这掌柜平时待自己不错,也就拼了这条命出去。
“哈哈哈哈哈~我们兄弟做的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快人心之事。王法难管,天理相助。”那持刀大汉闻言大笑不止。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今天,你是要钱还是要命。”看来这汉子是有些不耐烦了,言语颇狠厉。
“我~”在自己的小命面前,那掌柜的终究还是犹豫了。
言语间,冬风寒已经离着不远了。
持刀大汉,看见冬风寒步步走来,也是不忙做正事了。
掌柜的和伙计看见持刀大汉这模样,也是回头一望。
人影越来越近,当彼此看清时,行侠仗义兄弟惊了,冬风寒微微一笑,真巧。
“这么巧啊!”冬风寒看着那持刀大汉,脸上带着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老朋友久别重逢呢!
那掌柜的和伙计,听见冬风寒这话有些不明所以。
太阳底下,行侠仗义三人竟然脸色发白,像是冷到了。
“嘿嘿~大哥近来可好!”纠结了好一会儿,持刀大汉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向着冬风寒问好。
“你们,又出工呢?”说话间,冬风寒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那掌柜的两人。
掌柜的和那伙计,不清楚情况,静静等着事态变化。
“嘿嘿~行侠仗义嘛!行侠仗义。”没得办法,赔笑。
要是他打的过冬风寒,会是这副态势,开玩笑,他们行侠仗义兄弟也算是远近闻名了。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那是他们不懂。
“怎么着,又遇见了,不请我吃饭呐!”冬风寒言语间还真像是跟老朋友说话。
“请,请~哪能不请啊!”持刀汉子愣了一会儿,赶忙应了声。
冬风寒也不再多说什么,上前攀着持刀大汉的肩膀就走。
行侠仗义另外两位兄弟看见这情况,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风吹过,掌柜的“嘶~”了一声,反应了过来。
“他们,走了?”掌柜的看向伙计,带着询问。
“走了,走了。”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明白局面为什么突然反转的,只知道是与那穿着粗布衣的公子有关。
“你表现不错,哥明年给你添个嫂子~啊呸,回去给你涨工钱。”掌柜的拍了拍滑伙计的肩膀。
说完,掌柜的抬腿开始赶路。只余伙计一人,风中凌乱。
突然,伙计面色一喜,快步跟了上去。
他好像听见了,要给他涨工钱。
这边持刀大汉带着冬风寒到了一个稍显破旧的小院子。
一路上,冬风寒也算是浅浅了解这行侠仗义三兄弟。
三兄弟是亲兄弟,老大张虎、老二张龙、老三张豹。
他们本也是老老实实种田的正经人家,受了地主的盘剥迫害,家中老人归天而去。一怒之下,兄弟三人持刀剁了那黑心的地主,受到官府通缉,不得不流落他乡,落草为寇。
他们兄弟仨取名行侠仗义,专挑那些看着富贵的人下手,得来的金银倒也施济了些穷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