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游戏,也是一场杀戮。
周鸾把几千人放在猎场,分成猎物和猎人,猎人猎杀猎物,猎物也可反杀猎人,最后活下来的才可以走出猎场,为期三天。
人太多,根本分不清猎物和猎人,都是相互残杀。
钟离措和谢清远是猎物身份,一路被人追杀。
钟离措以一棵大树为基点,树上有柑橘,食物无忧,只守不攻。钟离措认为送上门来的杀了不算自己的罪孽。
瞧着有人来了,钟离措一般都是远程射箭。其他人寻着来了,都是有谢清远,钟离措守着大树。
钟离措眺望远处,四面八方都有人朝着大树这边涌过来,这地方是保不住了,得转移了。
“来的人有点多,我们撤吧。”
两人塞了几个柑橘跳下树,朝着人少的那一边走去。
十几个人,是平日里瞧不上眼的。钟离措抽出剑,一脚踢飞,又是一剑,几个回合,躺了一地,拾起他们箭装在自己的箭囊,武器得充足。
钟离措又回过头看看大树那边,对着谢清远说:“一会儿他们就得打起来。”
“我们躲起来吧……可是去哪儿蹲呢?”钟离措四下环绕。正值冬季,草木枯黄,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
“去猎场外围。”
“趁着这次,我们直接跑吧。”钟离措想逃跑了,这样的训练得死好多人。
“有人看着,很多人。”谢清远的话打破她的幻想。
来之前,周鸾早就在外围派了几百个隐阁高手守着,想要强攻怕是不妥。
“真是麻烦。”钟离措踩了一脚秃了的草。
钟离措拍了拍地面,示意谢清远躺着休息会儿。
“我看着,这是白天不打紧,夜里才是精彩的。”
谢清远听话地躺在地上,小寐。钟离措警惕看着四下,一刻也不敢松懈,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没命了。
转眼到了夜里,还有野狗的声音,几百只野狗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见人就咬。
从远处窜来一条野狗死咬着不放,那人用刀去砍,另一条上来扑倒,惨叫声在空寂夜里异常清晰。
一条野狗从谢清远背面扑去,钟离措来不及拉开谢清远,抛出剑刺向野狗。
“谢清远!”钟离措大喊。
谢清远回头看了眼地上痛苦呻吟的野狗,朝着钟离措后面就是一铁钩,钟离措身后的野狗半个肩胛骨被钩掉,滚到一旁。
另一条又朝着钟离措扑来,钟离措拿出腰间软双鞭,来时浸了毒,正好试试毒性。
野狗跳至一旁,钟离措一鞭子落空,又接着另一鞭,跳到空中翻身到野狗后面,又是一鞭子,野狗吱吱呜呜,看来这毒可以。
“怎么放野狗,真的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钟离措踢了踢倒地的野狗,真的不能以常人思维去理解周鸾。
“现在大家自身难保,我们躲开人群,野狗会解决掉一些对手。”谢清远建议。
“嗯。”活着出去比较重要。
经过昨夜一夜野狗侵袭,死伤相藉,捂着胳膊大腿的大有人在,都在养精蓄锐,并无随意走动的人。
第二夜没了野狗,人人都想活命,偷袭的,被偷袭的,丢了性命大有人在。
第三夜很安静,钟离措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活着。
从远处射来密密麻麻的箭,笼罩半个天空,死伤无数,钟离措和谢清远纷纷躲避,突然一箭刺透钟离措的肩膀,一阵钻心疼传来,迅速散开。
“阿措。”谢清远惊呼。
“无碍,不致死。”钟离措安抚。
折断外面多余的箭柄,谢清远背钟离措离开,箭雨到了后半夜也停了。
“会死吗?”钟离措靠在树上,尽力睁大眼睛看着夜空。
“不会。”谢清远语气颤抖,肉眼可见的害怕。
钟离措第一次见谢清远情绪外露,不由感叹:“幸好我们是并肩而行。”
谢清远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一直看着她,钟离措倒不自在,拉了拉谢清远的大斗笠扣住他的脸。
“别看了,很丑的。”钟离措脸煞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钟离措见谢清远不理睬,自顾自的说起来:“我真的好讨厌这个地方,我一定要逃离。”
“谢清远,万一……”钟离措怕自己交代在这里,得为谢清远着想。
“没有万一”谢清远小声打断,“有我呢,你不是说我很厉害的嘛。”
“万一寡不敌众,你逃就是了。”
“你能不要再说话了吗?”谢清远有些不高兴。
钟离措闭眼不言,听着周围的动静。
远处厮杀声不断,几个人朝着钟离措背靠的大树摸了过来。
“有人来了,还不少,有把握吗?”
“我把你放树上。”谢清远说着就开始动手,脚步也越来越近。
钟离措一把按住,道:“不用,就这样,挺好。”
“大约有一百人。”谢清远也停下动作。
“知道了。”钟离措挣扎起来,一脸不屑:“谢清远,我觉得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千步,百步,十步......杀!!!
钟离措只顾杀,全然没了知觉,背后被划一刀,谢清远一脚踢过,自己后背也被划了两刀。
一地的尸体,两人累得瘫坐在地,血污染红了衣襟,脸上是干了的血迹,斑斑点点,已经瞧不出原来的样貌。
天破晓,终于结束了。
祁景第一次很认真的帮钟离措包扎伤口。
“和那群男人混在一起,女孩子家家留了疤,以后怎么办,你看看,这伤口烂的,万一这次丢了性命,你悔不当初。”
“在这儿还有以后吗?”虽说是心疼的话,钟离措听祁景语气并不好,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当初叫你跟我学医,你偏不,跟着我总比丢了命强。”
祁景扔给钟离措一根棍子,“咬着,给你拔箭。”
钟离措乖乖照做,刚放到嘴里,肩膀上的疼闪电般传来。
伴随着一声“啊——”箭落地。
“疼不死你。”祁景骂道。
“你下手真重,我才不和你学医,那些人打不过我的,只是周鸾卑鄙,放野狗,放暗箭……恬不知耻,疼疼疼,你慢着点儿。”钟离措满头大汗,嘴唇泛白,嘴里还是要说。
“疼啊,我瞧你厉害着呢,这几天别乱动,我走了,药谢清远不方便涂抹,我改日过来。”祁景嘴没停,手上动作也没停。
钟离措看了一眼这个暴脾气的女医师,还是道了谢。
祁景合了药箱,骂道:“我要你谢。”
祁景走后,钟离措听见门口有动静,喊道:“进来吧,穿着衣服呢。”
谢清远道:“我来看看你。”
看着谢清远胳膊后背还有左腿都绑了绷带,钟离措挣扎起来,谢清远蹦跳着来扶。
“谢清远你伤的也不轻,还是歇着吧,我只是肩膀,腿好着呢,不用你扶。”钟离措赶忙过去扶谢清远,坐在石凳上,顺便倒了杯水。
“我没事,不必担心,你腿脚不方便,有什么跟我说,我帮你。”这里没人会帮谢清远,只有她了。
“这次九死一生,实在不易。”谢清远道。
“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不过周鸾这个死女人,我真想抽死她。”钟离措越想越来气,对周鸾不满的情绪持续升高。
“你没事就好,其余以后再说。”谢清远道。
“不做计较了,这几日我们不用训练,可以好好歇歇。”钟离措情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