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沈符弦低声说,“口味是没变。”
鹿白青的头更低了。
当初他称得上是修炼狂魔,目标是追上沈符弦的步伐,与他并肩作战。不仅如此,他还热衷于逼着其他人一起修炼,立下“一周小考核,一月大考核”的规矩。
而禾竹就是头号反叛分子,她不爱修炼,最爱捣蛋,和鹿白青水火不容,两人之间的新仇旧恨数不清有多少,而每当他修炼的时候,禾竹就会搅得他心神不宁。他气不过,事后会加倍奉还回去,最后闹到沈符弦面前去,他自然是偏袒禾竹的,导致鹿白青屡次吃亏。
如此过了几百年,他立下的规矩也无法很好的执行,鹿白青的修为停滞不前吗,无法突破至灵妖,甚至还差点走火入魔。
无奈之下,他才选择了遗忘过去。
只是没想到啊,过去是忘记了,但开始新生后,他竟对禾竹有了感情。
四下安静,沈符弦凝视着鹿白青,语气变得严肃又认真,“但小竹子是我的。”
鹿白青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我的目标依然是追求永恒,与尊上一起守护沽南楼。”
“但愿如此。”
“尊上将我的记忆留在那片空间里,想必早已想到会有这一天,还真是万事都逃不过您的预料。”鹿白青心中又多出几分敬佩。
沈符弦笑笑说:“先别急着恭维我,那簪子呢?”
“怎么尊上也这么着急簪子,莫非是因为东里预送的,急于毁掉?”鹿白青疑惑,“方才小竹子也问我了,但我已将簪子扔在那片空间里了。我的想法与尊上一样,这玩意是东里预送的,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没打算带回来。”
沈符弦的脸色瞬间垮了,“你可知这簪子是什么?”
“纯金打造的。”鹿白青如实回答,“听小竹子说挺贵的,但咱们沽南楼也不缺钱,所以……”
话没说完,就听沈符弦低喝了一声,“那是幻海圣岩,你可知有多重要?”
鹿白青也惊到了,虽不知幻海圣岩是何物,但从沈符弦的表情来看,他发怒了。
“属下去把它找回来。”鹿白青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不必了。”沈符弦冷静下来,声音也变得平淡,“我有更重要的任务派给你。”
禾竹在门外等了许久,才等到他们聊完,见到鹿白青从里面出来,面色沉重。
“怎么,阿弦是不是训斥你了?指定是你做错事了。”禾竹讥讽他。
鹿白青瞪了她一眼,“小竹子,你别以为有尊上撑腰,我不敢揍你!”
“干嘛?”禾竹缩了缩脖子,“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揍我,太过分了。”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鹿白青记得,想起来她以前做过的事情,别提多可恨了,可沈符弦在,他不敢动手,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说:“我俩做不成朋友?”
“难道你想跟我做夫妻?”
鹿白青:“……”
他气得甩袖离开,禾竹急忙追上去,“我逗你呢,你生什么气?说起来,你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吗?是什么感觉?开心吗?快乐吗?有没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鹿白青脚步一顿,不耐烦的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愤怒!”
“为什么?”
“因为你毁我功法,坏我道行,诋毁我的名誉,让我心神不宁,无法修炼!”
“我有那么可恶吗?”禾竹眨了眨眼睛。
她的样子看起来无辜极了,弱小可怜又无助,像一只纯洁的兔子。
鹿白青看着她的眼睛,满腔的怒意突然都消失了。
长了这样一张纯洁无害的脸,无辜动人的眼神,被她坏了道行,他也认了。
“我有任务在身,你莫要阻挠我。”鹿白青匆忙而去。
禾竹撇嘴,冲着他的背影说:“那你快去快回,回来后请我吃饭!”
“好!”背影已经消失了,但能听见他的声音。
禾竹转身回到沈符弦的书房,气鼓鼓地说:“方才我遇到小白,他凶了我好一顿,还说我毁他功法,怀他道行,真是血口喷人。”
沈符弦挑眉,“这是要跟我告状吗?”
禾竹立马挽住了他胳膊,“我只是一个小妖,不想受欺负罢了,可不是什么告状。”
她样子看起来无辜,若不是知道她的性子,沈符弦就要被骗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愿意偏袒。
抬手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小白刚找回记忆,许是因为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楚,难免说话冲了点,等他回来,我帮你训斥他。”
“那便好。”禾竹放心了些,又问,“小白不会重启什么‘一周小考核,一月大考核’的规矩吧?”
她颇有些担心,自己要是过不去考核,定会被鹿白青嘲笑一辈子的。
看得出她的忧虑,沈符弦故意说:“小白不在的这一百多年,顶楼的人修为确实进步不明显,若是能够重启的话,那也是不错的,我也会支持他。只是这考核方面,就需要小白多费费心了。”
“那那那……”禾竹吓得都结巴了,“我应该不算顶楼的人吧。”
“你是我的人,如何不算顶楼的人?”
“我我,我的意思是,我俩还没结婚。”
“你若想结婚,明天就去民政局。”
“不不不……”禾竹一时不知该如何委婉的表达出来,想了好片刻,“我是说,我应该归你管吧,小白他管不到我头上。”
“懂了。”沈符弦点头,“但若是为了修为能够进步,我可以给予小白特权,让他管着你。”
禾竹急得跺脚,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喊了出来,“我是说,我不想参加考核!”
沈符弦嘴角的笑意更深,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头看着她,“想让我庇护你,可不是一句话就行的。”
“那你想怎样?”禾竹还没理解他的意思。
沈符弦双手握着她纤细的腰,用力一提,把她放到书桌上,双手撑在她身侧,“你说呢?小说里的情节喜欢什么样的?”
这下禾竹是懂了,顿时脸色爆红,“你你你,你不正经!”
“谁谈恋爱还正经?”沈符弦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低头附到她耳边,“像现在这样,冰凉的书桌上,弄乱的书本,打湿的文件,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