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陈崇，江渔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伤害陈崇，她希望陈崇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真命天女。
那个人，不会是她。
解决一件麻烦，江渔的心情畅快不少。
回到国公府时，下人来禀告。
“江副将，老夫人有请。”
江渔微怔，老夫人要见她？
她抿唇，跟着那小厮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请安。”江渔恭恭敬敬行礼道。
秦音苧拍拍旁边的软榻，“过来坐。”
江渔看了看秦音苧，若她现在还没有被他们知道她是女儿身，她不敢冒犯上前。
可秦音苧都知道她是女子了，再说那种客气的话便显得矫情了。
她过去坐下，垂眸看着自己的靴子。
“阿渔，你别这般拘谨，祖母就是和你随便聊聊。”秦音苧看出江渔的紧张，她伸手去牵着江渔的手。
江渔的手细长又白皙，但手掌心有茧子，摸着比一般女子的手要用力量一些。
“老夫人请说，末……晚辈洗耳恭听。”江渔有点局促不安，她也不好抽回手，只好让秦音苧一直握着。
她也有祖母，但祖母不喜欢他这个“庶子”，祖母只偏爱兄长，重男轻女，重嫡轻庶，即便她各方面比兄长要优秀，祖母还是讨厌他，让爹防着他。
她对自己的祖母没有多少感情，但她知道，林之衡的祖母是个极好的长辈，从小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秦音苧的时候，她就知道。
林家的兄弟姐妹与长辈间的氛围，是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她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羡慕林之衡了。
“祖母想问问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对阿衡，可有感觉？若是没有，你尽管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做主，祖母不会让阿衡强迫你的。”秦音苧开口道。
江渔连忙摇头，脱口而出：“将军他没有强迫晚辈！”
林之衡虽然有点烦人，但他也从来没有仗势欺人，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负她。
秦音苧见江渔这么维护林之衡，她抿唇憋笑，看来林之衡也不是一厢情愿，这两人还是两情相悦的。
“那你可喜欢他？”秦音苧追问道。
江渔沉默了。
她喜欢林之衡吗？
应该是有喜欢的吧，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认。
她怕受伤，她不想成为像小娘那样的女人，一辈子只围着父亲一个人转，生不出儿子，便内疚懊悔一生。
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见她纠结不已，秦音苧还是用了一个激将法。
“若是阿渔你不喜欢阿衡，祖母便替你做主，让阿衡不许再纠缠你。
祖母也选了几个京都女子给阿衡选择，等阿衡成婚之后，他便不会有精力去烦你了。
就是有点可惜，可惜阿衡一片痴情，不过，这个世上，有情人也未必都能终成眷属，阿衡他应该会理解的。”
秦音苧的话音落下，江渔微微睁大眼睛，老夫人还给林之衡准备其他人选了？
她和林之衡都这样了，若是他娶了别的女子，那她……她还有何颜面留在京都。
他们两人牵过手，他还亲过她，他甚至看过她……不知为何，一想到林之衡要娶别的女子，她的心便堵得难受。
“老夫人，我……晚辈对将军，也有情的！”江渔承认道。
或许一开始，她还不能确定，但如今，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
她对林之衡也有感情的。
她若不喜欢林之衡，又怎么会让他牵她的手，还让他亲她，即便被林之衡看了身子，她只有羞恼，没有怨恨。
她的心里，是有林之衡的。
秦音苧抿唇一笑，她就喜欢这种敢大胆直面自己内心的女孩。
这男女平等，男子可以大胆去表达自己，为何女子就要扭扭捏捏，要故作矜持呢？
若是江渔扭扭捏捏，故作矜持否定，她才懒得继续劝江渔。
“当真？”
江渔认真点头：“当真！”
秦音苧握着她的手，“既然如此，你就放心，你尽管安心待嫁，江家那边，祖母会让人去帮你搞定。”
如今江万军已经告老还乡，在家中养老，她让君无榭派人去江家走一趟就好。
君无榭是征南侯，又是嵚州太守，江万军一个前石县县令，不敢不从。
况且，江渔嫁入他们镇国公府，江万军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又怎么可能来闹事？
这都是江渔自己吓自己罢了。
没有江家那边的困扰，江渔就只剩自己心中的困扰了。
至于她心中的恐惧与担忧，需要林之衡用一辈子去消除。
日久见人心，终有一日，她会明白，她的小娘是她的小娘，她是她，她们两人不会走上同一条路的。
江渔感激一笑：“多谢老夫人成全。”
秦音苧拍拍她的手，“去吧，一切有我们帮忙操持就好。”
……
元宵节那日，江渔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穿上那件林之衡送给她的女装，在房中等着林之衡。
今日林之衡若是来找她，她便同意婚事。
若是他食言不来，他明日就离开国公府，不再给他们添麻烦。
江渔一直在房中等到傍晚，林之衡才出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花灯。
看到江渔换了女装，林之衡惊喜不已，他看得出来江渔有精心打扮了一下。
她为何而打扮？
目的显而易见！
他心中激动不已，但还是按捺下来。
“阿渔，弟弟妹妹们都出门去赏花灯了，我们也出去热闹热闹吧？”林之衡提议道。
江渔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出门。
林府的下人看着林之衡身边多了一名貌美女子，纷纷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着他们并肩出门，众人才围到一起。
“那女子是何人？她……她何时进府的？”
“大少爷终于要娶少夫人了？那女子倒是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其中一名家丁摸摸下巴，回想着。
旁边一人推了他一把，“你还见过？你就吹吧！”
他们大少爷洁身自爱，身边从来没有过女子，甚至院中都没有丫鬟服侍，只有财旺一人能近身伺候。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林之衡身边有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