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审视了一下自己，鼻息间的液体没有流动，确实没有呼吸。
身上一丝不挂，光溜溜的肉虫一条。
李岩用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传来的疼痛感清晰而真实。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态，难道已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李岩尝试着拍打透明的膜壁，大声喊着有人吗，结果没有任何应答。
闭仄的空间，静默无声的环境，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让李岩感觉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烦闷。
李岩开始用拳打，用脚踢，用手指抠，指甲划，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打破着那层透明的膜。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甚至不能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折腾了一番之后，李岩放弃了，抱膝坐在圆泡里望着外界默默发呆。
远处一片黑暗，只有植物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照亮着周围的空间。
其他几个圆泡里的身影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只能通过模糊的轮廓看出那应该是人，分不清男女，更加看不出样貌。
百无聊赖的李岩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印记，现在已经有了三块，但是彼此并不相连。
印记轮廓上也开始产生了淡淡的纹路，其中最后获得的时间能力反而是最为清晰的。
估计是曾经与那块碎片接触最为紧密，所以反而复制得更完整。
对了，时间能力，可以让灵魂离体。
李岩兴奋地尝试起来，让自己的灵魂离开肉体，到外面去看看。
但是让李岩失望的是，自己怎么也没有办法进入睡眠状态，闭目冥思也不好使了。
静静地坐着，也不觉得困，也不觉得饿，就这样坐着.....
李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几个小时还是几天，总之漫长而乏味，好像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看来你恢复得还不错。”
一个声音把李岩从望着外界发呆的状态给拉了回来。
对面站着一具完美无瑕的身体，抬头看见那张脸正是李岩在控制碎片的时候紧贴在他身后的孙筱雅。
或者说只是现在名叫孙筱雅的那个陌生女人。
狭小的泡泡空间里两人差不多是紧挨在一起。
如此坦诚相见的状况下，坐着的李岩脸正对着一双洁白的大腿，白得有些晃眼。
李岩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之后反应过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抱紧了双膝，移开了视线。
随即又有些恼怒，质问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
孙筱雅笑了笑，用一只脚拨开李岩紧闭的两个膝盖，然后把脚插进中间，缓缓地弓膝坐了下来，正好坐在李岩的脚背上。
感受到脚背上传来的柔软和温热，李岩老脸一红，朝旁边撇了撇嘴，不敢直视对方。
“你神魂受了不小的创伤，我好心给你治疗，你就是这样感激我的吗？”
“那你，那你也和我说一声吧，关在这里人都要疯了。”
李岩嘟囔道。
孙筱雅看李岩窘迫的样子又是一阵发笑，“看不出你还挺闷骚的。”
说着还故意把脚往前挪了挪。
“你就不能换个正常一点的见面方式吗？”
“不能，我在这里的只是神魂意识而已，而这具身体不过是通过你的精神力量具现后的产物，所以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由你自己内心想象出来的。”
李岩听完面色一僵，不知道如何应答。
“没错，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LSP而已。”
李岩红着脸憋了半天才说：“你大可不必这么直接。”
孙筱雅收拢了脸上的戏谑神色，正色道：“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
“你先和我说说你们组织的事情。”
“你想听什么？”
“所有，你知道的所有。”
李岩盯着孙筱雅的脸，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这些欺世盗名的组织私下肮脏试验的受害者，我们要反抗，要毁灭这些组织。”
李岩皱着眉说：“我说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是什么试验体。”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身上这种能够复制碎片的特殊能力就证明了你的身份。难道你真的愿意做这些组织的一条狗，为了碎片去和别的狗你争我斗？”
“我不是，我这只是一份工作。”
孙筱雅听了李岩的话不禁笑出声来，随即冷冷道：“什么样的工作让你愿意把命也搭上？”
李岩听完也是愣了愣，虽然一切都好像有些偶然和巧合，但是从过程和结果上看，自己确实是拿着老命在拼。
“别说你不知道这些事的风险，你为什么就愿意去做？别和我说他们给的太多了这种话，你拿到多少好处？”
李岩当然不能这么说，自己低廉的工价都没好意思提，而且到目前为止自己一毛钱都还没拿到过。
“那你打算做什么？把组织的人都杀了？”
孙筱雅摇摇头，“杀人并没有意义，我没有这种嗜好。既然他们想要集齐碎片成为神，那我不能让他们如愿。”
说完孙筱雅眼神中透出一股疯狂和决绝，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自己成神。”
然后她又看向李岩：“你的复制能力和我并不冲突，我能够收集到的碎片你都可以复制，如果我能集齐碎片，也就意味着你也能集齐，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见李岩低头沉默不语，孙筱雅继续鼓动道：
“我不需要你做太多，只要你和我分享情报就可以了，你杀不了的人我去杀，你拿不到的碎片我去拿，我得到之后会给你机会接触碎片，让你也获得更多能力。”
“而且你如果有危险的任务，我甚至可以帮助你完成。”
说完孙筱雅暂停了她的蛊惑，而是留给李岩思考的时间。
过了许久，李岩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当李岩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雨过天晴，蓝天白云，而明媚的阳光正晒在他的脸上。
坐起身来，李岩发现自己正躺在施工围挡之后的一片小土包上。
看了看左手上的手表，现在是上午九点。
左手上的印记已然变成了四块，孙筱雅将锥子的空间能力也给了李岩。
李岩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钻出围挡来到大马路上。
路上的街道干干净净，一辆车都没有，路上没有血迹，路那头的路灯杆也完好地矗立着，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般。
翻看了一下手表中的群聊记录，李岩不禁皱起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