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
其实唐子衿也没有说错的。
在寻常人的面前。
太子自是谦逊有礼,温文尔雅。
但是在姚雪儿的面前。
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姑娘哪怕是忘了他也对他防备的厉害,心底就堵得慌。
是哪一步错了?
他自认自己从重生以来并没有着急在她的面前表露心意,免得姚雪儿觉得他这个太子是个急色的大变态。
只是偶尔碰见了的时候,目光会落在她的身上而已。
我都没对她做什么,难道这都打草惊蛇了?
其实喜不喜欢一个人,就像是靠在火堆边上的,你会感受不到火的热量吗?
姚雪儿自然是能够感受的到这人每一次似乎都要把自己活吞了的目光。
可怕可怕。
离远点的好。
寻常时候湛祁挺好的。
今天他算是没控制好脾气。
当时他甩袖就走了,刚走出姚府的门他就后悔了,这以后遇见了,小姑娘要是躲的更厉害了怎么办???
害。
烦透了。
他上马车,闷闷的马车里面他觉得喘不过来气,拧紧了剑眉,脑子里面在想着具体是哪里错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才不会引起姚雪儿的反感......
其实他是有些黑化,想下狠手的。
但是一想到今天上午湛青的话他又退缩了,可他却觉得心里烦躁,算了,找人吃酒去。
上辈子呢,他就属于酒水不沾,一心向好,且属于君子有礼,人品端方的那种,谁提起不要竖个大拇指说好,但就是如此温润有礼的君子,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捞着。
小命都丢掉了。
所以。
还是活的乱一点吧他想。
就像上辈子的湛青。
他也曾羡慕过湛青肆意张扬,洒脱任性。
为青春抛洒热血,燃烧血汗。
如少年一般青春且蓬勃。
可湛青是坏的。
肆意张扬是他,残忍嗜血也是他。
所以,湛祁觉得自己应该一半一半的来。
你可以随性却不张扬。
你可以肆意洒脱却不任性妄为。
你可以心有锋芒却不能滥杀无辜。
而且他觉得现在母后都搬到国寺里面去居住了,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催命的督促着他前进了。
没有人跟在后面用孝道压着他,他想自己终于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比如,与三五好友一起饮酒。
可他细细想来,此刻适合和他坐在一起饮酒的人,还只有湛青了。
许是上辈子恩怨太多。
他恍然觉得满京城似乎只有当初站在对立面的湛青才懂得他心底的想法。
那就去青王府吧。
“去找老七,顺便递个话去四弟的府上,请他带两壶好酒来。”
这两三个月,唐子衿,湛青,还有湛穹和绥星四个人经常在一块儿胡吃海喝,有时候也经常叫姚雪儿,但大概是湛青从上辈子坏到这辈子,姚家的人不太支持姚雪儿跟在他们之间一起瞎混。
湛祁是觉得既然不能耍心机,那想把姑娘追到手,据为己有,总得想个办法吧?
他想去听听当初湛青是怎么追到唐子衿的。
唐子衿。
在湛祁的眼底。
就和他的母后一样的想法。
不是正常人。
她的猫也不是正常猫。
似怪非怪。
是妖不妖。
这种能死而复生的人,是怎么被湛青追到手的。
要说唐子衿是从什么时候对湛青动心的呢,其实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
她只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她真的就是把湛青当小孩子养的,卯足了劲儿一心想要把‘儿子’往光明灿烂的康庄大道上面拉扯。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
在她的印象中,在离开别院之前,他并没有做过让她很感动的大事,她想,大概是在平时细碎的生活中喜欢上的吧。
比如湛青从不让她做事,有事全都指挥给孙晔去做。
孙晔不在就自己动手。
总之就给她娇养的像个小主子一样。
又或许是他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老是跟在她的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的她心动了。
再不然就是少年如火一样的身体。
和他滚烫的爱意。
类似那样细碎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湛青也很习惯在寻常的生活中去讨好唐子衿,一来二往,哪怕唐子衿死了两次,她依旧深爱她的少年。
本来他是想请教一下湛青是怎么把唐子衿盘到手的。
但是没想到一张嘴问了,就被塞了好几大口狗粮。
酒还没到。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已经醉了,饱了,撑了。
他把茶杯放置跟前的桌子上面。
“行了,别说了,我俩的情况不一样,我就不该问你。”
讲的也是。
湛青和唐子衿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要不是有孙晔,就相当于两个人在野外独居。
日久生情,相互扶持,互诉衷肠,这些词用在这两个人身上都很合适。
此刻。
房内只有湛青和湛祁兄弟两个人。
唐子衿去准备手磨咖啡去了。
说是看太子难得上门,给他整点不一样的喝喝。
不过这时候她已经是回来了。
她就站在门外。
听着湛青细数着从前。
她能够听的出来,湛青的语气很是得意,就好像能和她互相喜欢是多么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唐子衿很高兴。
他记得的,全部都是两个人之间的甜蜜。
可她却忘了。
湛青的言语,只描述到了她死之前,第一次死之前。
之后的经历,他一字不言。
尤其是第二次。
他甚至都不敢去回想。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那漫天的大火还在将他的心脏包裹着,炙烤着,疼痛着,在唐子衿看不见的地方,血流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