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转头,不一会带进来好几个年纪很轻,像是高中生、大学生的女孩们,甚至还有两个拿着孕检单,似乎是有身孕。
沈时倾脸色顿时变了,他哪里认不出,她们全是自己在外面欺骗过的女孩们,玩过便丢弃,不负责是常态。
他差点失态想跑,碍于这么多宾客还在,只能努力维持住自己矜贵的少爷人设,压低声音恶狠狠说道。
“萧意,你什么意思?这些人是谁,赶紧轰出去!”
“别急呀,这些可不都是沈大少爷您的女朋友们嘛,刚才路上碰巧遇到,女孩儿们声泪俱下地哭诉,求着让我带她们见你一面,我萧意又实在不是狠心的人......”
萧意眼眸低垂,细眉未蹙,似是真的不忍心看下去。
女孩儿们看到沈时倾,围了过去,瞬间咒骂、质问、哭泣声充满整个宴会厅,乱哄哄的一团。
自然不是真的大街上遇到的,这些女孩儿们,本就是普通家庭或者家境不好的,沈时倾也只敢对这些单纯懵懂的女孩们下手。
抛弃之后,便彻底消失,她们根本无法找到他。
不过萧意找到了她们,给两个女孩儿预约了手术,帮她们付了钱,直接给几个人拉了个群。
几个女孩儿很感谢她,萧意不在意,只说以后若是想报答可以来sink给她打打工,待遇不会少。
昨日“沈时倾必死”群内。
萧意:妹妹们,明天跟着姐姐来砍渣男!
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个局面。
江沉看看混乱的人群和发疯的沈慧心,又看着萧意,唇角一弯。
不愧是你,萧意。
没一会,警局队长唐陌带着几个警察进来,走向萧意,挑眉。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唐陌是萧意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在她还是初中时期救过她一次,由此相识。
当时唐陌看她孤苦一个人,就当做了自己小妹妹,并没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感情。
只是似乎隐隐约约感觉萧意一直都有些心理障碍,对任何人都是客气冷漠又疏离的。
唐陌队长的名声大家都知道,不仅仅是因为唐家的身份,更是因为他本人,嫉恶如仇,除暴安良,破案神速,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无所畏惧。
萧意看他来了,轻声道:“证据都传给你了,把女孩儿们都带走吧,好好招待沈时倾那个畜生。”
“嗯。”唐陌没说什么,看到萧意发来的东西,只觉得这个人是该千刀万剐。
沈时倾惊恐的看着他,想跑,却被女孩们拦住。
几个警官拦住发疯的沈慧心,唐陌走过去,将沈时倾狠狠摁在地上,刚想把人铐了。
“等一下。”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都看着江沉。
沈氏二人还以为江沉要帮他们,欣喜的看过去。
“有个订婚礼物忘记送给沈少爷了,怕小沈进去后看不见了。”
江沉瞥了眼身后跟着的助理。
助理随即转身招呼几个保安抬了一个深色长方形巨大的箱子。
众人一瞧,好家伙,这不是个棺材吗!
只见棺材板一打开,一大片白色黄色的菊花展现在大家眼前。
“你到底什么意思?!”沈时倾被摁在地上,嚎叫道。
他已经要疯了,记不得江沉是他根本惹不起的人。
江总遵循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原则,缓缓开口。
“埋葬你死去的爱情,小、沈。”
萧意表示震惊不已,竖起大拇指。
真有你的,江沉。
———
一场闹剧以唐陌押走沈时倾结束,这下沈家的名声算是一落千丈。
萧意满意的打算离开,余光瞥见一道寒光。
谁也没想到沈慧心看着儿子被带走疯魔了,直接抄起水果刀就冲着萧意追过来。
萧意皱眉,刚想闪身躲开。
一瞬间,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向她刺来的刀刃。
江沉捏住刀,一脚踹开沈慧心,随即水果刀掉落在地上,鲜血从他的手掌涌出,不断地往下滴。
江沉几乎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好像连身体的本能都是看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
萧意脸色一变,拉过江沉的手,走到自己的车边,开锁,让他坐进副驾,然后又从后备箱取出医药箱,自己坐进驾驶座,娴熟的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江沉低头看着她的脸庞,眼神溢出温柔和宠溺,萧意并没有察觉到这异样,直至处理完伤口。
沉默。
萧意的表情并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客套又官方的假笑,反而还十分的冷漠,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他受的伤和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冷淡的表情狠狠刺痛了江沉。
在他的记忆中,她是鲜活的,是炽热的,是比这世间所有的美好更加美好的,这样的表情不适合出现在她的面容上。
“江总今天来这一套是为了什么?钱?权?”萧意问完自嘲的笑了笑,“这些我可比不上你。”
“你堂堂江氏总裁,又想要从我手里,得到什么呢?”
萧意又一次露出官方的假笑,微微抬起头,睨着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对你好,如果有,那就是触手可及的深渊与陷阱。
不要依靠别人,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即使是你的影子,也会在黑暗的时候离开你。
这是萧意从小便明白的道理,如今也深信不疑。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求呢?”江沉直视她的双眼。
萧意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他。
自从她七岁那年,父母“意外”身亡,她便像活在了地狱。
而那场意外和之前的所有都变得十分模糊不清,不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还是其他。
萧意唯一的感觉就是那部分失去的记忆万分的温暖与幸福,是如今的她遥不可及的,配不上的。
七岁的她,人人唾弃,任人践踏,她是萧氏的灾难,是害死父母的祸水,是整个家族的诅咒。
是世界的厄运。
她被萧家下人的孩子殴打,她要在保姆那里领取萧家人吃剩的隔夜饭菜,甚至还要跟萧家的狗争抢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人一旦习惯于自身的软弱,便会一味的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坚强。
她需要找到答案,需要找到父母离世的真正原因,需要萧家付出代价,需要自己为害死父母而赎罪,她需要......一个自己还活到现在的意义。
而不是——虚伪的施舍和假善。
“江总,作为商人,我相信我们都比较喜欢直接一点的方式,你说呢?”
江沉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心仿佛被利剑穿透。
无所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甘之如饴。
既然如此,那他就配合她,只要不将自己推的更远,仅此就好。
江沉忽然露出野性十足的笑容,轻轻舔了舔嘴唇笑道。
“老子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