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爪下去,鲜血四溅,陈暮看到自己慢慢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知何时,陈暮突然惊醒,大口大口喘息着气,用手摸了摸脖子,也没有那道伤痕,只是背部火烧一样,稍微一动,就扯得生疼。
“醒了,”清衣端过一盆水,拧干了毛巾,“你背后少了那么一大块肉,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不过你放心,用了吴轲做的酒精,你的伤口还算乐观,好好养就好了,反正那个大叔是这样说的。”
黑暗潮湿的洞里,仅有几缕光从木门外透进,让陈暮能模糊的看到清衣的样子。
“吴轲他怎么样了。”陈暮沉重的说。
“这——这个你不用担心,”清衣抬起木盆,掀开简陋的木门,强烈的光向屋内猛扑,“他好着呢!”
“那就好,”陈暮如释重负的说道,但心里总觉得闷。
“我说,如果没事,可以下床走走。”
陈暮强托着身体,一瘸一拐的下床,在清衣的搀扶下,周处昏暗的洞口。
洞口外有一条三人宽的栈道,连接着各个洞窟,而洞窟则绵延不绝,一个接着一个,陈暮感到大惊,大惊的不是这奇观景象,而是从眼前搬着一个木箱走过的一个人,与陈暮一样高,身上披着麻布,脚下踏着的是草鞋。
陈暮惊讶的说道:“这不就是人吗?”
“嗯嗯,看他们的模样,确实可以这样称呼,”
“那难道原来有存活的人类?”陈暮更加激动了,他都忘记了自己背后还有一大块伤。
“不是,但他们这儿确实存在过幸存的人类,你们能活着回来,全靠他们突然出现,不然大家都得挂在那。”
清衣领着陈暮,来到一个更大的洞窟,里面点满了闪烁的火把,门口持木棍的两个人向陈暮鞠躬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认识我。”陈暮从两人中间插过,疑惑的问清衣。
“等会你就知道了。”
清衣领着陈暮转了一个弯,来到一个半圆形的洞窟,上面刻满了图文,石窟中间位置垒起一个石碑,清衣操起火把,走上台阶,来到石碑旁,示意陈暮看。
“这是什么。”
“这儿是他们用来记录一些重大事情的地方,这块石碑则是最重要的事。”
陈暮摸着石碑上刻着一个人在教一群猿用火的纹路,“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大叔说,在八百年前,他们已经在人类的遗址里,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他们是最早学会语言的动物,之后,其他动物也学会了,但随之而来的,战争爆发了,因为各个种群间的野心日益膨胀,它们想吞噬更多的领土。”清衣说,“没有尖爪,没有利齿的猿一直处于下风,一直从西面逼到了这儿,但那个人的出现,扭转了它们的命运。”
“画壁上的这个人出现了?”陈暮问道。
“这或许是最后一个人类,他们是幸运的,在那个灾难中,他的家人活了下来,并诞下了他,但直到他,便没了后代,他的出现,让猿类获得了文字、火、盐、石器、还学会了建筑,并且开采地下矿石,可惜他还未来得及教他们如何利用这些矿石,他就驾鹤西游了。”
“那真是可惜,”
清衣抚摸着石碑下的最后一图,低声轻柔的念道:“但即使这样,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依然是伟大的,现在……”
一个矮小强壮的人推门进来,像两人鞠躬,“两位,统领让你们去山间的阁楼。”
“知道了。“清衣走下台阶,”麻烦你驼一下这位,如果让他徒步走上去,你们统领见到的可能就是尸体了。”
这个矮小的人再次鞠躬,“明白,职责所在。”
“这样不太好吧!”陈暮迟疑了,两只手在这时很长一样,长到找不到安放的地方。
“陈暮先生,你就上来吧!”
“是呀,快去。”
清衣的推波助澜下,陈暮才慢吞吞的贴在矮人的身上。
“走起,”矮人轻巧的站起身,背上托着的好像就只是一根羽毛,“先生你不用担心,我经常扛着比你还重的货物去统领那,你这么轻,在我们部落里那可是找不到女孩子的。”
矮人这么一说,陈暮整个脸红得通透,俨然一副娇羞的样子,趴在一个健硕男人的背上,看得旁边的清衣心里发毛,心里念叨,这两人是个什么鬼,怎么看着有些肉麻。
在往上的路途中,陈暮的脚时不时的碰到台阶,旁边总走过强壮的男人盯着他看,还有女人,他们的眼神里的求知欲强到陈暮不敢直视,那目光好像要把他扒光,但更另他不在的是,大家对他都毕恭毕敬,走到每一处阶梯,路过的人都会给他鞠躬。
“你叫什么名字。”为了打发时间,陈暮问起了矮人的名字。
“铁蛋,”矮人毫不费力的说道,“你以后就这样叫我好咧,先生。”
“哈哈,”陈暮畅快的笑了两声,“你这名字真有趣,你娘给你取的?”
“娘?什么意思,”铁蛋满脸疑惑的问陈暮。
陈暮也没想到,有些词语他们都还没学到呢,那些同个事物的不同称呼,当时的人们都不一定全知道,何况是经历过灾难后的世界呢!
陈暮在脑力尽可能多的相出有光娘的称呼,“那妈?这个知道了吧。”
铁蛋还是摇摇头。
“妈妈”
“不知道”
“老妈”
“不知道”
“啊”陈暮崩溃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带你来到人世间的那个人,可凶可善,打你打的最多,却永远在雨里给你送伞的那个人。”
“你说的是母亲呀!”
“唉,对,是她给你起的名字吗?”
铁蛋云淡风轻的说:“我是统领从狼窝枪回来的。”铁蛋用力把下滑到屁股处的陈暮抬回腰间,“部落里还有好几个孩子都是统领从狼窝里抢回来的,还有些是死在了台上。”
铁蛋回忆起自己曾目睹自己的族人在台上被活生生打死,那个景象是昏暗的,也是他第一次感到极端的愤怒,部落里的人们也亲眼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铁蛋不认为这是部落的错,因为如果冲上擂台,那死去的将不再是一条生命,而是几十,甚至几百。
陈暮听到铁蛋的遭遇,梗咽着,喉咙吞了一把绣花针一样,好半天才用力的说道:“对不起,铁蛋。”
“没事,在这样的世界里,我这样遭遇的同胞还有很多,只是希望……”说到这,铁蛋停下了脚步。
铁蛋小心翼翼的弓下腰,当然只是微微的弓了一下,就将陈暮放在了地上。
险峻的山顶被削去了尖锐,一座阁楼铺在了上面,一览众山小再次便能做到,虽然阁楼没有漆上什么色彩,但在风中傲立的它,确实值得称赞。
铁蛋走上前,敲了下雕有牡丹的门,“统领,陈暮先生来了。”
“快,快,快请先生进来。”阁内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气息断断续续。
陈暮心里开始勾画统领的样子,佝偻着背,拖到地板的胡须,杵着一根枯木老藤,还时不时的抚摸那顺滑的胡须,满脸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心里总打着数不尽的算盘。
“嘿,发什么呆呢,人家让你进去了。”
“清衣小姐也一起进去吧,屋内有椅子。”铁蛋毕恭毕敬的说道。
“好。”
陈暮和清衣倍感庄严的踏上台阶,铁蛋为两人推开木门,一团矮小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眼前。
陈暮心里呐喊到,果然,是个长须老头,怎么办,一会他不会强行把他强壮的女儿塞给我吧,天呐,但愿别发生这样的事情。
两人外表淡定的踏入木屋,像铁蛋一样鞠躬道:“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