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大臣们看着萎靡不振的各位内阁阁老们,眼神中都带着各自的惶恐不安。
想要趁着还没有正式上朝上前打听,但是又好像没有底气。
以张曦烨为首的这一批内阁大人们,哪一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肯定看出来了这些大臣的眼神和犹豫,但是且不说他们彻夜未眠现在精力不振,就算是精力尚且安好的时候,也懒得搭理这些在舒适圈呆久了的京城大臣们。
尤其是张曦烨,刚刚从边疆之城回来,一进入到京城就感觉这里就算只是街道上都显现出奢靡无度的感觉,本身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一些风气,好像一下子都鲜明了。
想想边关的臣民们,就算是生活艰苦朴素,却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真心的笑容,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但是这里,可能真正能开怀大笑的就只有那些官宦子弟吧。
其余的大臣们就这么一个犹豫,恰好就没有让这群蔫巴巴的老臣们为难,一下子,上朝了。
“益州发来军情,言道现在湘国正在大肆侵犯益州城周边的弹丸小国,并且吞并,根据益王来报的意思,从他们的行动轨迹来看,应该最终的目的就是益州城,现在申请备战,各位怎么看?”
云玉宸将下面站着的人的神情小动作都看的一干二净,有多少人在自己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有哪些人是突然皱起了眉头,又有谁神情中一下子就带上了惶恐。
他心中想着,那些松了一口气的,还是可以让暗卫稍稍的查一下的,说不定还能充盈一下国库。
就在他思绪一下子飘飞的时候,一个人手中作辑向着侧面走了一步,露出了身形。
“禀陛下,吾认为此事不妥,若是只因为湘国那么一个弹丸之地对于其他小国的动作,就让我泱泱大国开始了备战,那样确实有失我云氏王朝的颜面。”
“军情不等人,若是不备战,敌国真的攻将过来,来不及准备失了国门又如何是好?”一个武将也是手中作辑打横走了出来,却是怒睁双眼看着那个文官,气不打一处来。
“此言差矣,无论是非备战,益州城都有着自己的防线,若是那么容易就会失城,那么确是益王之过了!”礼部侍郎突然走出来说道。
……
逐渐的,朝堂上跟菜市场一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理论了起来,也唯唯只有内阁的各位阁老以及云玉宸是很冷静的看着他们争论。
声音渐渐的不受控制,云玉宸的脑门上面也逐渐的出现了青筋一样的痕迹,他往旁边,看了内侍一眼,内侍了然,拿起了手边的棒槌,冲着旁边摆放的铜锣敲了一下。
声音虽然不算刺耳,但是终究是让朝堂上的各位大人想起来了自己究竟是身在何处。
“各位大人倒是讨论的很起劲,争论出了个什么结果吗?”
云玉宸虽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是这句话说出口的语气绝算不上好。
“微臣无状,陛下喜怒。”众大臣均是一惊跪拜伏地,闷声说道。
“都起来!”云玉宸眼神灼灼的看着高台下的人,怒斥道。
“陛下息怒,切莫伤了龙体。”张曦烨终于是把眼睛完全的睁开了,他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张阁老对于此事有何见解?”云玉宸仿若恢复了平静,问道。
“禀陛下,微臣觉得此事可行,虽说按照礼部那边所说,无事发生却开始备战有伤颜面,但是边关军情变化莫测,一切都要考虑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前。”
张曦烨考虑了一下措辞,旋即接着说道:
“益王在益州城已经守边疆将近十余年的时间,必然是对于那边的布局战况了如指掌,这次也是先手书而来与陛下商谈是否提前备战事宜。
且不说是否真的会有战事起来,就算是真的无事发生,那么也是给其他各国展示咱们云氏王朝的国力,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最后这一段就是说给礼部那边听的了,这一帮子人,可能把面子看的比性命还要更重要一些,要让他们作出退步,那么只能给足了他们面子。
就其实也是挺累的……
朝堂上,基本上张曦烨出来说出了建议,那么也就算是就此定下来了,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个是内阁商量出来的结果。
云婉玥其实也没有在等京城的消息,她知道自己吧所有怀疑的迹象都卸出来的话,只要不是太蠢的大体都能做出同样的决策。
看着眼前正在分队操练的士兵们,云婉玥的眼神里面透出来来更多的是欣慰,还隐藏着一丝丝的心疼。
若是真的战争开始,那么现在还生龙活虎的这些人,最终还能剩下多少呢,战争总是最为残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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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在匆匆忙忙中悄然逝去,在此期间,叶子默带领的一干人等不负众望的将云榭一行人从南疆的域内救了出来。
当然也损失了一些人手,包括云榭也是身中剧毒,最终却是被叶子默给救了回来。
到了益州城的时候,云榭甚至可以走出马车稍稍的遛个弯了。
阙永长听闻母亲被找回来了,早就喜不自胜的在益王府门口等着,那马车逐渐的驶近,他的眼神愈发的带上了些近乡情怯的拘谨。
他甚至有点害怕,听闻母亲在南疆那边身中剧毒,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当然,在云榭下了马车的一瞬间,少年再也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快步上前抱住了她,母子俩死里逃生,生生的被敌国分离了月余才再次相见。
他们都以为当时的分别可能就是天人永隔,没想到还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云婉玥此时也没有在军营那边训兵了,她看着那痛哭的母子俩半晌,然后才将视线转向了好像黑了一些的叶子默。
“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两人相视一笑,将一切感情都封锁在眼神之中,没有半分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