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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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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颇为震荡。

“什么?!恭宁候偷窃铁矿, 还从都暨道南山军营中偷运了士兵过去,叫他们去做那黑矿工?”

“士兵身死,理应上报, 抚恤家人, 还尸祖籍!怎会落到没名没姓去铁矿做工的地步?”

“前头几日便说都暨道南山那块儿出了瘟疫, 得了疫病的士兵都一块儿拉去烧死了……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恭宁候狗胆包天,竟然敢偷偷将那些个士兵转移到矿山去下山挖矿、锻造兵器呢?!

隐在十二旒后的天子面容坚毅冷淡, 闻言唇仍抿得直直,说话的声气也十分轻:“是啊, 仅凭恭宁候一人,如何敢?”

他说话的声音虽轻,可百官听闻之后心中俱是一凛, 陛下这是生了大气了。

不过他们此刻也反应过来了,陛下说是在大相国寺为先帝诵经祈福,背地里恐怕连夜去了都暨道,将恭宁候那群心有野望的乱臣贼子给砍死了罢?

不得不说, 跟着一个手握兵权,又是以卓越战功上位的天子后边儿混就是好, 有什么不对的, 人家自个儿就能先出手灭了, 之后再慢慢悠悠地同他们分说其中经过。

若是遇上个像先帝那般的软脚虾……说好听些是文弱, 只管稳坐后方下达命令便是, 可说得难听些,连提剑杀敌都做不到的君主,哪里能护得住百姓, 护得住天下安宁?

燕观去往都暨道一遭, 是因着不相信同自己在艰苦北境犹能厮杀匈奴蛮夷, 在那样缺粮少补给的恶劣情况下都未曾倒下的士兵,在都暨道便一个接一个地因为疫病死去。

再者,地方上有疫病,是需要当地官员上报中央,以求赐下医者和药方、药草,可是他案前为何从未有过府尹姜木怀,少尹岑少骏、魏声崖这些人呈上的奏疏?

不过是蛇鼠一窝。

想到腰间已然饮饱了血的太阿剑,燕观面容愈发冷肃,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叫人胆寒的杀意。

“谕恭宁侯蒋定安、府尹姜木怀、少尹岑少骏、魏声崖,公行不法,植党营私,全无忌惮,辜恩负德。视军士性命如无物,私贪矿业,意谋不忠,悖逆不臣至此,所事官吏应服极刑,族中郎君年满十五者同论死罪,妇孺家眷皆夷边西南,其后人永世不得再入长安。”

“诸卿,可明了?”

宣政殿中有一瞬的死寂,俱为天子的雷霆之怒而不由缄默。

中书令徐成彦率先拱手:“陛下圣明,臣遵旨。”

其他人这才像匆匆醒悟过来一般,纷纷夸起陛下是如何英明果断,那伙叛贼又是如何心怀不轨,有负圣恩的。

燕观冷嗤一声,他从不觉得自己便该是民心所向、众臣信服的那一个,可他手握兵权,便占了最大的先机。

不服他的?那便提剑来战一战好了。

眼看着天子神色仍旧疏冷,下了朝会后便兀自回含元殿批阅奏疏去了,有些朝臣心中没底,莫不是陛下想借着此事,好好清洗一下朝廷百官?

想到这里,心虚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心中有如擂鼓震动,他们还想好好过个年哪!

不知现在自己将事情抖落出来成不成?

眼看着那群急得跟没头苍蝇似的官员就要朝自己走过来,周言之果断转身,抡着两条长腿快快走了。

他还有一个多月便要成亲了,忙着呢。

-

小胖郎君虽说撞破了额头,可黄太医又是把脉又是抚须思索,同周幼吾说道:“太子殿下身子健壮,此次并未伤及内里。待额头上的伤愈合之后,再涂抹些生肌平肤的药膏,便可万虞。”

周幼吾瞧了一眼正坐在地毯上专心玩儿九连玉环的小胖郎君,对着黄太医微微颔首:“有劳黄太医了。”

黄太医颇有些受宠若惊,他从前只觉着这大明宫里的一家三口中,面柔心慈的皇后娘娘最好打交道。可是自从那日小殿下出了事儿之后,黄太医便再也不觉得皇后娘娘好说话了。

和善人发起火来才可怕呢。

黄太医若有所思地退下了。

小胖郎君坐在芙蓉织花锦绣地毯上玩玩具,见阿娘走过来了,还自觉十分可爱迷人地对她咧嘴笑了笑。

周幼吾轻轻拉了他的手:“咱们该去写大字了哦。”

燕观体谅他受了伤,加之也是愧疚自己不在身边,才叫云太妃与康王有机可乘,害了衡哥儿,便允许他在伤好之前都可以不必去上书房。

可字还是要练的。

衡哥儿一听要练字,小胖脸皱成一团,但还是没说什么,乖乖跟着周幼吾过去碧纱橱里边儿坐好了。

周幼吾自个儿平时练字画画的时候都是去西偏殿的,为着衡哥儿,在内室又用两扇彩绘鱼藻折纸花的隔扇隔出了一个小房间,摆上衡哥儿专用的桌案与椅子,明亮柔和的天光自纱窗中倾泻而来,照得衡哥儿头顶带着些许栗色的小卷毛散发出分外温暖的光泽。

衡哥儿虽说还处在顽皮爱玩儿的年纪,不过只要坐在桌案前,拿起笔的他瞧着还颇有几分认真从容的风采。

周幼吾在一边儿看着他,盯着他写完了十张大字之后便招手叫他过来:“咱们衡哥儿真厉害,能一口气写十张大字了,阿娘像你这般小的时候才只能写五张呢。”

真的吗?

小胖郎君脸上不自觉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咱们歇一会儿再写十张,待阿耶回来了你便拿给他瞧一瞧。”周幼吾满心怜爱地理了理他一头乱糟糟的小卷毛,因是在内宫寝殿里,加之怕头上戴了东西压到额头伤的伤处,周幼吾便没给他束发戴冠,这边散着一头小卷毛的衡哥儿亦可爱得紧,“让他看看,咱们衡哥儿的字写得真是一篇比一篇好了。”

燕观虽爱他,却不会轻易夸他,目的就是不想叫他听多了赞美之词,反倒成了听不进真话的笨蛋小太子。

是以听到会被阿耶夸,衡哥儿便不想休息太久,和阿娘撒了一会儿娇便又跑去写大字了。

周幼吾看了会儿他坐得直挺挺的背影,想着昨日读的话本子正断到了最精彩的部分,适合晚上要就寝的时候再读。

此时看的话,她兴许便顾不上衡哥儿了。

想到这里,周幼吾轻轻在柳芽耳边低语几句,见她很快便将绣绷丝线等物事拿过来了,便也低着头专心做着给燕观的新裤头。

花萼见了便笑:“娘子从前是不爱做女红的,如今怎么隔三岔五地便要拿出这绣绷来做些东西?”

从前嘛,衡哥儿好糊弄,她做的布偶娃娃针线走势极丑,他也不嫌弃,照样抱着睡觉。

她便没心思钻研什么女红工艺,有这时间还不如躺着看话本子。

周幼吾轻轻嗔她一眼,叫她去将丝线理好,自个儿又埋头绣了起来。

她如今也不过只是想为在意的人做些什么。

燕观回来时,见着的便是这么一副静谧安好的场景。

近来不怎么下雪了,拨云见青天,透过澄云纱糊成的窗面洒进来的光明朗又柔和。衡哥儿背对着他,看着似乎是正在写字。

媞媞坐在一边儿的小榻上,手里捧着绣绷,正在专心绣着什么,耳边坠着的珍珠耳铛随着她的动作有轻微的晃动,无端叫人升起一股想要撩动一番那细细耳铛的冲动。

耳铛轻摇,女郎的眼波也跟着微微荡漾。

那应当是一副很美的场景。

她在做什么?又是新裤头?

他走过去,见那面色认真的女郎穿针引线,动作看似十分流畅,她人生得美,做起这样穿针引线的动作来也颇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只是……

周幼吾一早便察觉到了他的脚步声,只是今儿手格外顺,她便没有抬头,内心暗暗决定一定要将柳芽教她的这朵菊花给绣好!

清冽庄肃的龙涎香近在身旁。

那声轻轻的笑声便也分外精准地落到了周幼吾的耳朵里。

原本姿态娴静的女郎眉眼间陡然盈了恼意,这丝情绪叫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落在温暖天光之中,也不再像是随时要回九重天上的神妃仙子了。

周幼吾觉得自己被燕观那声笑给冒犯了:“你笑什么!”

亏她还认认真真地给他做裤头,先前绣成长毛狗的那条裤头都给衡哥儿穿了,这条新裤头得了柳芽她们的指点,她自觉已经有些进步了。

可是燕观居然一上来就笑她。

实在是——竖子不足与谋!

见她真的有些恼了,燕观忙轻轻捉住她的手,正色道:“我这是高兴的笑。”

周幼吾狐疑地瞅他一眼,又默默将头给扭过去了。

这坏坯子,她才不信呢。

小胖郎君听到了阿耶和阿娘在说话,可他正在写最后一张大字。

无论是阿耶还是先生,都有意地教导他既然开始做一件事儿,便不可半途而废,所以他只好耐心地再写一会儿。

阿耶阿娘再等等衡哥儿,衡哥儿很快就能来陪你们玩儿啦!

不过这头,他阿耶阿娘倒是没想起他。

见貌若牡丹的女郎眼含怒意地瞪着他,燕观有些讪讪,拉过她的手柔声道:“我也是心疼你……虽说我极珍爱你给我做的……裤头。可刺绣一事儿始终亏眼,你做得多了,我可不是要心疼?”

还算他有良心。

不过,她做刺绣时一点儿也不累,因为她大多数时候只是在裁好的缎子上胡乱绣上几针罢了……

但她是不会将真相告诉燕观的!

此时柳芽送上两盏热茶并一些新烤制出来的糕饼点心,见燕观冷淡面容上含着淡淡笑意,而周幼吾面上则带着些嗔意,似是赌着气不去看他一般。

这是怎么了?

不过柳芽是真有事儿要告与她听,便轻轻凑了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

衡哥儿严肃地放下笔,快快乐乐奔出来想拉阿耶阿娘进去瞧他新写的大字儿,一出来便听见阿娘与柳芽姐姐在说悄悄话。

他知道不能偷听别人说话,可是她们离得太近了呀!

便有几个字主动往衡哥儿耳朵里钻。

柳芽说的是今年施粥的事儿已经办妥了,今日就已经在城南那边儿分发布施了。

这样的事是这几年每年都要做的,周幼吾便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衡哥儿听着却有些惊恐:“阿娘,衡哥儿不想喝粥!”

他今天足足写了十张大字呢,这可都是体力活儿啊!

喝完粥没一会儿肚子就要咕咕叫,这一点叫衡哥儿有些苦恼。

燕观顺势将花容失色的小胖郎君捞到怀里,见他身上隐隐散发着的药味,换了一味药膏,应当是黄太医今儿又来过一趟了。

他便知道衡哥儿额头上的伤疤在慢慢愈合好转了,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悲伤地扭来扭去,不由好奇道:“喝什么粥?”

柳芽笑着解释:“不是叫小殿下喝粥的意思。奴婢是来同娘娘说一声,今年施粥的事儿已经办妥了。”

今年?

燕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看向还是别过脸不理他的媞媞:“每年都会施粥吗?”

柳芽点点头,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到今年,正好是第三年呢。”

她冬日施粥,行善积德,这样的事儿她做了三年。

正好是三年。

偏偏是三年。

这份善心与福报是为了谁?

燕观望着被他看得愈发不自在起来的周幼吾,声音低沉又柔和:“媞媞……”

小胖郎君也跟着傻乎乎地抬头去看他阿娘。

“……你别这么看我。”

周幼吾被这样柔和缱绻,却又饱含着绵绵情意的眼神弄得很不自在。

她做这些事儿本身就没想着图过回报,或者说,她那个时候从未奢想过,燕观还能活着回来,还能知道这件事。

“我听人说多行好事,观音大士便会多往人间沐浴恩泽。衡哥儿小时候身子弱,我担心……”那些晦气话自不用明着说出来,在小胖郎君更加专注的眼神中,周幼吾笑了笑,状似轻松道,“我也没做什么事儿,无非是吩咐下去,叫人年节前便在城南施粥三日,她们日子能好过些,我心里便也好过了。”

还有他。

周幼吾想到那时的纠结与疑惑,忍不住莞尔:“那时我还在想,人间的恩泽,能不能用到地府里去呢?若是你收不到这份恩泽,倒是有些可惜。”

现在说起这些事儿来,她明丽灼灼的面容上再无半点阴霾,有的只是轻松笑意。

燕观看着,却猝不及防地掉下泪来。

那滴泪珠正好砸在小胖郎君挺翘的鼻子上。

他呆呆地摸了摸脸上的湿润,又抬头看了看屋顶,严肃道:“阿娘,我们的家好像坏掉了。”

雨滴都落到他脸上来啦!

燕观秉性刚强坚毅,在战场上再多苦痛也没叫他掉过一滴眼泪。

可唯独对上她时,燕观便觉得自己的心绪全然不受控制。

她总是将自己的苦难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对着别人时,却又能一块儿共情,瞧着比正主还要难受。

为什么不心疼心疼自己呢?

这雨滴怎么没完没了的!

衡哥儿恼怒地抬头去看,这回他看得可仔细了,可是越看,他的嘴巴便张得越大……

原来那不是雨滴,是阿耶的泪珠子。

小胖郎君是个很体贴人的好孩子,他思索半天,怎么说才能让阿耶不丢面子呢?

毕竟长到那么高了,还要哭鼻子,衡哥儿都觉得有些羞羞脸。

衡哥儿扑到他怀里,扯着袖子往他脸上擦,一边擦一边安慰道:“阿耶没事哦,衡哥儿不嫌弃你的口水!”

嘿嘿,流口水总比流眼泪来得不丢人一些罢!

小胖郎君有些得意,他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早在小胖郎君惊叫的时候,柳芽她们便会意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蓬莱殿中只有一家三口。

燕观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只将怔怔望着他的柔弱女郎揽进怀里,拥在一块儿的阿耶阿娘将衡哥儿肉嘟嘟的小胖脸都给挤变形了,他也不觉得难受,甚至还觉得很兴奋。

他变成了夹心糕饼里最甜的那个块块了哟!

“做了好事,当然要说出来。”燕观微微侧过头,带着些潮意的吻落在她柔白耳廓上,见着那上边儿一点一点蔓上红色,他又微微笑道,“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原来媞媞从那么早,便开始爱我?”

这坏坯子,存心要叫她也跟着一块儿掉眼泪是罢?

周幼吾哼哼唧唧不愿承认:“谁爱你了……真不知羞。”

嗬,还跟他别扭呢。

燕观双手捧起她的脸,故意挤了挤她柔软温暖的面颊,衡哥儿从下边儿往上望,惊奇道:“阿娘!你怎么变成小猪啦!”

种种旖旎气氛尽数消去了。

浑然不知自己即将挨打的小胖郎君还笑嘻嘻地自己动手挤了挤肉嘟嘟的脸颊,天真地笑说:“阿娘,你看我像不像小猪的小猪?”

燕观默默放下巴掌,慢悠悠道:“是挺像的。”

周幼吾立刻对他怒目而视,他的意思是觉得她也是小猪?

燕观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将一个笑嘻嘻,一个不高兴的两个宝贝都揽入怀中,在她光洁额头上亲了一口:“不是小猪,是明珠。”

是他珍之重之,捧在手中的明珠。

小胖郎君羡慕地看着脸慢慢变红的阿娘,他也想变成这样粉嘟嘟的小猪!

于是他使劲儿在他阿耶宽广温厚的怀里钻,嘴里嚷嚷着:“衡哥儿也要亲亲!”

燕观被他闹得无奈,在他胖脸蛋上敷衍地亲了一口。

衡哥儿滴溜溜的眼神锁定了粉红小猪版阿娘。

周幼吾便也在他另一边儿胖脸蛋上亲了一下。

衡哥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爬了下去,准备好生揽镜自照一番。

没了那个惯会破坏气氛的小胖郎君,燕观酝酿好了情绪,正想说什么,却发现周幼吾自个儿贴过来了。

周幼吾笑眯眯地环住他的脖颈,耳廓和露出的脖颈肌肤上都染了淡淡羞红,但她还是想告诉他:“我好像比你知道的,更早喜欢你一点。”

她方才因着他那句话想了半天,在三年前,他们未曾分离的时候,她便是因着他心动过的。

有衡哥儿的那个晚上,她先前虽是恼怒燕观怎么跟话本子里的废物点心一般,老是中人算计,可是看着面色潮红的英武郎君宁愿挥剑刺伤自己,也不想碰她时,那种忍耐到极致,脖颈间青筋毕现,喉间却又抑制不住地溢出几声闷哼的模样。

周幼吾:可恶,这男人竟该死的性感。

之后,之后……

她便为色所迷了。

倘若,他能顺利班师,他们之间此刻或许又是另一种形式的圆满。

燕观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只有些惊讶她的坦率。

小别扭终于不别扭了?

燕观轻轻扬眉,将她按在自己心口前,叫她听清楚,他的心绪是如何为她一句话而震荡不休的。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他的声音低沉缱绻,像是夜间拂过花蕊的风,又像是掠过她心尖的羽毛。

落进那双柔和含笑的眼眸中,周幼吾迷迷糊糊间忽地想着。

糟糕,她又要为色所迷了。

-

没能如愿变成和阿娘一样的粉红小猪,衡哥儿表示很伤心。

可是听说能出宫去玩儿,他又瞬间春暖花开起来了。

看着他撅着小屁股收拾东西,燕观有些疑惑:“他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要拎着小包袱?”

周幼吾摇摇头,随口道:“大抵是随了我阿兄罢。”

随了周言之?怎么可能?!

看着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燕观,周幼吾摸了摸微微有些肿的唇瓣,故意道:“阿兄出门前就习惯将东西提前规整好,若是在外边儿缺了什么,不用求人,自个儿便能解决。”

虽说这是个好习惯,但是……

“是你教得好。”关周言之什么事儿。

看着他肯定的模样,周幼吾忍不住偷笑,好在这时衡哥儿已经收拾好了,美滋滋地扛上他的小包袱,一手牵一个大人:“出门玩儿去喽!”

出宫前的衡哥儿很兴奋,出宫后的衡哥儿……呃。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为什么要换一个地方喝粥啊?!

衡哥儿嘟着脸不想说话,可是他发现,大家好像都特别高兴的样子。

有一个年岁与衡哥儿相仿的孩子见他端着碗不喝,黑黑红红的小脸上带出些腼腆的笑,小声道:“我有腐乳,就着白粥吃可好吃了!你,你要来一点吗?”

每次出来领粥时他们家才舍得吃这么一块儿腐乳,因为那位善人家熬煮的白粥分量最足,他们得到的白粥稠密可口,喝下一口,便能叫他空空如也的肚子温暖起来。

这样好的白粥,奢侈一些用腐乳作陪也是值得的!

他原本很珍惜属于自己的这一小块儿腐乳,可是看着那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小郎君对着一碗白粥愁眉不展的模样,他又舍得了。

那孩子的阿娘见着他正和一个穿得富贵的白胖小郎君站在一块儿,看样子还想将腐乳给他吃?

妇人顿时急了,穿着这般讲究的小郎君,家里边儿指不定是什么豪富人家呢,若是叫他们家大人或是小厮瞧见了,没得要说他们故意要坑害他们家小郎君罢!

“俊哥儿,你别胡闹,快回来!”

小名俊哥儿的孩子见衡哥儿望着那块黑乎乎的腐乳,有些犹豫,脸上的笑意与期待慢慢消失了。

他是不是做错事了?

衡哥儿看到他落寞的模样,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眼睛一闭,就往嘴里塞。

噫,好辣好咸!

衡哥儿赶紧喝了口白粥。

“怎么样,好吃不?”

衡哥儿点头如捣蒜,这样的吃法好新鲜,好好吃!

见衡哥儿点头,俊哥儿才开心地笑了。

在那个小郎君要将那块儿小小的腐乳递给衡哥儿的时候,进宝下意识地就想去阻拦,却被燕观拦下了。

“先别急。”

看着衡哥儿为着怕那人伤心,接过了那块腐乳,又和别人高高兴兴地说起话来,燕观的脸色便柔和了许多。

周幼吾想要上前帮着施粥,可这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木桶和与她胳膊差不多长的勺子,她又沉默了。

还是叫燕观去罢。

亲自施粥,或许给到他的福气会更多呢。

衡哥儿和他的新朋友说了再见,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又跑过去和周幼吾说:“阿娘,衡哥儿再也不挑食了。”

其实小胖郎君已经很好养了,他只是觉得喝粥不能填饱肚子,便不爱喝粥。

可是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有的人能喝上一碗稠乎乎的白粥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又说:“阿娘,可不可以每天都施粥呢?”

“不可以。”

这个问题燕观代她回答了,他牵着母子俩回到马车内,才继续道:“若是每日都给,他们不用劳作,不用付出额外的东西便能有东西吃。那田地又有谁去耕种?城墙又有谁去戍守?连这大街上的许多摊贩,也不会再靠着自己的手艺挣钱了。”

见衡哥儿被说得低下头去,燕观又摸了摸他的小卷毛脑袋,温声道:“不要等待旁人偶然发一次善心的施舍,靠自己拿回来的东西才不会忽然离你而去。知道吗?”

小胖郎君认真地点点头,又腻歪到周幼吾身旁:“阿娘,明天衡哥儿要多写五篇大字!”

他好像模模糊糊地懂得了一点,先生说的,读书明志达天下,是什么意思了。

-

一家三口从粥棚那里回去时天光尚早,周幼吾便想着去阿兄府上转一转。

顺便问一问他上次同希仙可有进展。

这件事情叫她心痒痒许久了。

可到了胜业坊周府,他们才坐下,便听得老管家忠叔来报。

说是刘氏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言之脸上没什么波澜,只道:“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

他还以为她那娘家人好歹瞧在二郎与二娘的面子上,不敢克扣她太多。

没成想,刘氏还是死在了新年前。

他将杯中的茶水往院外一泼,立刻腾起阵阵烟雾,模糊了他清俊的眉眼。

将晦气都留在今年罢,翻过新年,便又是一年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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