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倒是看着两小伙长得俊，过来挑挑练练土豆。
然后又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来光顾。
林叙白蹲在那里，垂头看着一堆土豆。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向承悦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菜市场的氛围和味道，如今倒习惯了。
他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林叙白头顶。
向承悦唇角动了动，好一会，犹豫着说道，“卖不完也没关系，我们自己吃了吧。”
林叙白抬起头，一双眼睛看了过来，向承悦垂下来的指尖微微弯了一下，有些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会卖得完的。”林叙白站起来，“你在这等我一下。”
“你去哪？”向承悦问。
“找点东西。”林叙白找了一下市场出口，毫不留情的往外走了。
蒋曼蔓那边已经吆喝起来，卖得不多，但是比向承悦这边的好。
【笑死，这个对比，小白这边是两个社恐在买菜啊】
【承哥，喊起来啊，喊起来才能招呼】
【这么几天，要不是卖菜这个事情，我差点要以为小白什么都会了(大雾)】
【吴钱那边就像大佬带着小鸡崽，气氛都要融入菜市场了，吆喝得毫无违和感】
【我只关注小白去干嘛了】
向承悦在原地，看了周围一会，尝试开口，“路过的看一看，新鲜的土豆，自家种的。”
他先喊得有些僵硬，后边越喊越顺。
“靓仔，怎么卖？”有人停到他面前。
向承悦把一袋土豆递给别的客人，转头接着道，“一块五一斤。”
结果就见林叙白站在他面前，眼底似乎带了点笑，向承悦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莫名有些紧张。
“我才离开了一会，你怎么还进步了。”林叙白拿着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宣纸，折了起来，上边似乎还写了几个大字。
“我怕卖不完。”向承悦说。其实不是怕卖不完，只是不想一个人干站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林叙白把宣纸在土豆旁边摊开。
向承悦看到了几个大字。
龙飞凤舞的，写得比他过年时在通过一番精挑细选贴在门口的对联还要好看。
向承悦不懂书法，但是觉得这字可以拿画框裱起来了。
“你去找先生写字了？”向承悦看着‘买土豆，免费看病’几个大字问。
“我找人借了笔墨写的。”林叙白把边角拿土豆压好。
向承悦沉默了一下。
【这个字，我好可，小白接不接单呜呜】
【卧-槽真的好看，原谅我没文化，卧-槽走天下】
为了不妨碍卖菜，这次是无人机跟拍的。好一会才拍到林叙白的字，弹幕那边炸了。
【话说为了卖个土豆看病这样值得吗？真的感觉好有剧本的痕迹。】
【对，我早就想说了，连个工具都没有，怎么看病？演得也太假了点吧】
见向承悦没说话。
这几天两人关系有所缓和，林叙白问他，“字好看吗？”
向承悦盯着他，真心实意的说，“好看，很好看。”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他从未认识过林叙白，他回忆以前的林叙白，甚至有些想不起来真正的林叙白是怎么样的，懦弱？不堪？还是自卑？那些记忆一点一点被如今的林叙白取代，就像有人在原本一张有些污垢的纸上很潇洒的添上了几笔浓墨重彩，直接把原来的污垢的覆盖了过去，就算覆盖不过去的那些，也因为这几笔变得似乎充满了那么点韵味来。
看着明显被吸引过来的人，也许土豆很快就要被卖完了。
但是向承悦觉得自己似乎不太高兴，他有些笑不出来了。
向承悦掩盖住眼底的那些晦色，凑近林叙白，问他，“要不要给你找看病的工具。”
林叙白看着人群，很平淡的道，“不用，人来人往，有没有病，看一眼就知道了。”
向承悦拢了拢指尖，低声说，“这样吗？”
有年轻人被纸吸引过来，跃跃欲试，“你这真能看病？”
“能看。”林叙白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过治病是另外的价格。”
年轻人啧了一下，“什么工具都没有，我可不敢乱治病，这不是回归原始社会么？”
林叙白听了没说什么，只道，“买吗？”
“来五斤吧。”
向承悦装好给他递了过去，“七块五。”
年轻人给他们翻了七块五零钱，递了过来。
林叙白这时看了一眼他的掌心，上边两侧很明显的一粒粒的暗红分布。
又抬头看了眼他的面色，开口询问，“你排便怎么样？”
年轻人皱眉，“问这么干什么？”人看着长得这么好看，这么问的问题这么恶心。
“你大便不成型，口苦干，眼睛干涩，易疲劳。我说的对不对？”林叙白见他不怎么想回答自己，便直接说了出来。
那年轻人脸色变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大便他没怎么仔细看过，但确实是不成型的，这几天眼睛也很干，口苦。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熬夜熬多了。
所以今天本来不想买土豆的，看到写着免费看病，虽然看着就不靠谱，但是免费的，谁不想白嫖了一下，就来试试。
土豆就等下回去炸几袋薯条也没什么问题。
【卧-槽，看这反应，小白是说中了吗？】
【好神奇啊】
摊位上本来就有很多是被字吸引过来的人，但人就想看一下热闹观望一下再买。
此时听人这么一说，大家也嘟囔，“真那么神？”
“去医院检查一下肝吧。”林叙白提议道。
年轻人半信半疑，拿着土豆，道，“你不会诳我吧？”
林叙白和他接话，“你去检查钱又不是赚到我身上，我诳你做什么？”
年轻人拎着土豆走了。
其他人看这架势，虽然感觉自己没什么问题，但一看土豆也不贵，便也纷纷凑热闹过来，一人买那么一点，喊这俊俏的小伙子给自个儿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毛病。
那效果，比吆喝卖菜的效果翻了好几倍。
一路突飞猛进，直追目前卖得最好的吴钱那一组。
蒋曼蔓看着菜市场一边变得好热闹，还听路过的人说什么那边有个人很神，看得很准。
有人路过还在聊天，“我得了这么多年的痔疮，谁都没说过，我老伴我都没给他说，怎么被那小伙子看一眼就给说出来了，哎，我这老脸。”
“那你怎么不找他治一治？”
“对啊，一眼看得出来，这也太神了，我这就去问问试试。”那人恍然大悟道，然后又往回走。
蒋曼蔓跃跃欲试的看着宋之柔。
宋之柔看着菜摊子，“还有这么多没有卖完，你不会要去看热闹吧？”
蒋曼蔓看了眼菜摊子，又看了眼那边，想了想，“那边人多，要不我们过去那边卖吧？肯定卖得快。”
宋之柔：“……”
该死的，虽然知道这个是借口，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蒋曼蔓看宋之柔在思考。
过去拉了拉人的手，“哎呀，柔柔姐，过去看看嘛~”
宋之柔：“……”
她挥了挥手，“走吧，搬过去。”
剩下的不是特别多，直接卷着摊子就能挪过去。
这边。
“来一斤土豆。”有客人说。
有严重毛病的客人不是很多，林叙白几乎都是看了他一眼，有时候就问几句话，就让人回去自己调理一下。
有时兴致来了，还嘱咐对方要买些什么来吃。
那些人一听，都是植物名字，有的甚至是拿来做菜的，表情顿时有些半信半疑。
“哎，前面的，土豆不用买这么多的，留点留点。”有人看着要买光了，忍不住出声。
大部分人也只是来让林叙白看看试试，没真的想买土豆。
一开始有些还在观望的，后边发现林叙白看的是真的有些准，不由得有些后悔为什么一直看这么久不下手，不就几块钱的事情吗？买个半斤甚至一块钱都不到。
向承悦看着土豆卖完的，就那么一会的时间。
“没了没了，散了吧。”向承悦喊。把那些看热闹的人驱散。
这会有人挤过来，看到林叙白要收摊了，人都急了，连忙问，“大师，我刚刚买过土豆的。”那阿姨还扬了扬拎着土豆的手，脸上有些难为情，“那个痔疮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吗？我都涂药涂了好多年也不见好。”
向承悦没想还有这么一出，愣了愣，随即冷着脸，“收摊了，自己去医院看。”
“哎，我说你这小伙子，人长得好好的，怎么这么坏。”那阿姨脸色瞬间就不好。
林叙白把摊子叠好，站了起来。
抬手把向承悦往后拉了拉，自己走到前面挡了一下，“你等会，我找东西写个方子给你。”
向承悦抿起唇，在后边不吭声。
他垂着眼，看了看林叙白拉过的手。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挠了一下。
他有些回味那些感觉。
那阿姨一听，连忙把笔纸拿出来，“得亏我想要记点什么东西，特意找人要了纸笔。”
林叙白这会看了那个阿姨一眼，“手伸过来。”
他人生得俊，说话声音又好听。
阿姨觉得自己要是再年轻这么几十岁，一定会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了。
可惜了。阿姨心里感觉到非常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