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溪已经不想去看弹幕的疯狂。
她安静点进游戏，开头的剧情慢慢加载进行。
游戏是单人操作，于溪控制着角色，许致坐在旁边，边观看边和她一起解谜通关。
于溪趁着剧情还未结束，侧过头用眼神提醒许致。
许致对视上她充满各种表达的眼睛，点点头，继续看向屏幕。
于溪怀疑他是否真的弄懂了她的意思。
游戏开始并没有什么高难度的烧脑环节，也没有过于吓人的恐怖片段，除了环境音效过于惊悚外，只有两人的讨论交流声。
于溪：“他让找的东西在哪里啊，转了半天房间也没看到。”
许致沉默片刻，看着于溪在房间里乱逛，忽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转换屏幕的视线，找到所寻的物品。
于溪因他突袭过来的温度，身体稍稍紧绷，随后用责怪的语气掩饰：“你看到了干嘛不早说。”
许致：“我以为你能发现。”
于溪：“……”
于溪打起精神，谨记今天的重要目的。
剧情推进了一小部分，仍未看到任何过于恐怖的突脸画面，于溪不禁轻啧一声：“这游戏也不是很恐怖嘛，我等等就要给它差评。”
同时她在心里愤恨。
不恐怖的话，今天她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弹幕觉得不对。
【鱼今天为什么这样执着于恐怖】
【这真的不是在公报私仇吗】
按照任务触发机关，可游戏内没有任何变化，于溪和许致开始讨论是不是哪个步骤出错，只听背景音乐突变，预示着一场追逐战的开始。
许致：“刚刚那个房间里，好像有能躲进去的衣柜。”
于溪：“是吗？”
于溪按照许致指出的路线，重新回到刚才的房间，看到衣柜躲了进去。喘气和脚步声逐渐靠近，追逐他们的“人”应该已经进入了这个房间。
紧张刺激的音效忽然消失，于溪小声问：“现在应该可以出去了吧？”
许致：“等一等也不迟。”
听到他这样说，于溪更想坚持自己的想法，于是推门走了出去。
事情发生得突然。
不过两秒钟的时间，立体环绕的惊悚音效重回，一个大大的贴脸杀出现在屏幕上。
如果文字可以转换成语音，那么直播间只有一片尖叫声。而正在玩恐怖游戏的这对小情侣，一个反应慢半拍，一个从头到尾保持沉默。
于溪倒吸一口凉气，刚想说“好吓人”，但及时忍住，转头看了眼许致。
他的神情比平时还要平淡。
于溪不敢相信。
就算不害怕，总不能一点反应也没有吧。
接下来的一小时内，于溪总是故意出错，被鬼捉住，每次在贴脸杀出现之前，她直接去打量许致的表情。
屏幕光映着他的脸庞，红白相间，偶尔变黑，只不过，这些色彩无法衬出他的面部变化。
于溪感觉心累：“休息一会儿，我累了。”
被折磨的粉丝和路人纷纷感觉轻松。
【这和我想象的情侣档太不一样了】
【鱼为什么失误这么多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许老板好强，一点反应都没有哎】
于溪看到那条夸他的弹幕，心情更加不爽。
于溪关掉麦克风，看着各放在两人身边的水杯，伸手拿过许致那一边的杯子，把里面的大半杯水仰头喝尽。
许致弯唇，无声一笑，早在刚才，他已经察觉出她的针对。
气氛沉静许久，于溪忍不住问：“你干嘛要答应他们？”
许致：“因为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于溪疑惑偏头。
“能和你一起直播，我为什么要拒绝。”许致说话的语气，充斥着温柔和真挚。
“切，说得好听。”于溪正过头，“但这种事，你答应了一次，他们肯定会找你第二次的。”
许致声音很轻：“你不想让我和你一起直播吗。”
于溪连忙说：“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他们以为你不会拒绝，利用成了习惯。”
许致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如果能有这种机会，被利用一下也不错。”
于溪停顿数秒，歪头问：“等等，原来你真的是想和我一起直播吗？”
许致轻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于溪：“我以为，你是故意答应他们，打算直播的时候调侃我，或者让粉丝觉得我很过分，对你不好什么的。”
“？”
许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然后气笑道：“想象力挺丰富。”
麦克风关闭的时间有些过长，直播间躁动起来，各种猜测呼之欲出。于溪打开麦克风，解释一句：“刚刚有点饿，去吃了点东西。”
许致听着她说谎时的平稳语调，不禁回想，之前是不是这样被她骗了多次。
为了看他被吓到的反应而制定的计划取消后，于溪认真起来，准备快速通关这个游戏。
没过多久，许致忽然喊了停。
于溪好奇偏头：“怎么了？”
许致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了几下屏幕，然后又放下。
“好了。”
“？”
于溪不明白他刚刚的举动，直到看见迅速滚动的弹幕。
就在刚刚，有人超过许致成为直播间榜一，于溪看了眼那个人的id，觉得十分眼熟。
春天的月亮。
……
这不是路向辰吗？
路向辰那张随意散漫的脸，瞬间浮现在于溪的脑海中。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现在是一脸看戏的模样。
于溪感觉头疼，继续玩着游戏。
可路向辰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竟然又超过了许致成为榜一。许致一开始还会让于溪暂停一下，后来不再说话，直接默默送礼。
这样反复几次，直播间的热度突飞猛进。
大家从一开始看两个老板打架，忽然意识到这是怎样的狗粮盛宴。
于溪看着许致和路向辰的较劲，很是感慨。
他们能做三年同桌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场硬仗的结束时间，就在路向辰给于溪发消息的时候。
路向辰：【我真的很佩服你家许致】
路向辰：【我再不认输，他可能要把我扔到海里喂鲨鱼】
于溪：【谁叫你非要挑逗他……】
路向辰：【看来他对榜一这个位置很有执念】
于溪看到这句话，偷瞄着许致的表情。她记得很久之前，他曾经说过有关的话来着。
靠着许致的活跃思维和于溪的高水平操作，这个游戏在惊险和刺激中通关。弹幕除感慨两人的配合同时，也在感谢他们减少了贴脸杀的次数。
只不过，于溪下播的速度很快，几乎是道完晚安的同时，直播间的画面随之结束。
于溪关掉电脑，坐在电竞椅上发呆。
许致：“准备睡觉了吗？”
于溪皱眉说道：“其实你不用送那么多的礼物，多浪费钱。”
“给你花钱算浪费？”许致淡笑，“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吗，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要永远成为她直播间的榜一。
这话她不会忘。
但是。
于溪垂眸，轻声吐槽：“总感觉，这样跟你在包养我似的。”
许致温声分析：“我送的礼物并没有你挣的钱多，况且，你现在和punk有合作关系，就当我提前支付了推广费用。”
于溪琢磨一番，点点头：“有道理。”
简简单单几句，于溪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她发现这男人的哄骗技术不是一般的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很容易就被许致牵着鼻子走。
于溪洗完澡，躺倒在床上看着手机。
片刻后，许致走进房间，看到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床上散发出一小片屏幕光亮。
许致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走到于溪旁边，打开她床头的台灯，温声斥责：“眼睛不要了？”
于溪：“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说不定亮一点还对它不好。”
许致默默听着她的歪理。
于溪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举起手机将屏幕对着他，语气明显激动：“明年上半年真的太快乐了吧，你们也要发行游戏，国外的这几家也要发行，虽然对你来说竞争有点激烈，但对我来说简直到了天堂。”
许致目视她眼底的闪烁，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听起来，你在幸灾乐祸？”
“有吗。”
于溪解释：“竞争激烈是好事，这样可以推动大家做出更优秀的游戏。你想想看，要是punk过的太安逸，连对手都没有，还怎么进步。”
许致紧盯她一张一合的软唇，向前俯身，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勺。
不等于溪问出问题，他的柔软已经侵入她的唇齿间。
缠绵的热吻调动起身体和周围的温度，许致的攻势很强，但放在她脑后的手撑起一部分力量，不让她轻易向后倒去。
每到这种时候，于溪总会忘了呼吸。
暖光映着许致的一边侧脸，但他的动作愈发强势，和他脸上的柔和形成对比。放在她脑后的手忽然收回，两人的身体微微向后倒，直至平躺在床上。
许致一手撑在她的耳边，另一只手，伸去轻碰她的软腰。
他的指腹和掌心不断摩挲，温热的手掌无意中向上碰了一下，于溪身体蓦地微颤，反应迟缓许多：“许，许致。”
许致倏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渐渐放开了她。
“对不起。”
不过瞬间，于溪拽住他的衣服，脸颊通红，气息并不通畅：“谁，谁叫你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