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溪彻底闭麦，直接给许致拨过去一通语音。
“你为什么要发语音？？”
“嗯？不可以吗？”
于溪深呼吸一口气，似乎也没办法将刚才的直播事故归成他的错，于是心平气和下来，出声问：“你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重要吗，要不然等等我找人给你送一趟？”
许致淡然道：“没事，忽然想起，是我记错了。”
“……”
于溪挂断电话。
于溪重新打开麦克风，扫视着活跃不已的弹幕，耳旁传来调侃。
“太过分了，这怎么还有人在工作的时候谈恋爱。”
“哎，小情侣的世界，我们不懂。”
郑孙杰的声音最大：“我那个时候就说了他们在过二人世界，于溪还反对我！”
“意外。”于溪无力反驳，只能蹦出两个字，同时看到了一条弹幕。
【鱼刚开直播榜一就在直播间，磕到了磕到了】
原来他刚才在看她的直播？
难怪！
许致肯定是在蓄意报复她那时说“不熟”的话。
于溪轻笑出声，没想到许致还会介意这种细节。
其他人听到这声笑，浑身感觉不自然。
“救命，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们肯定在互发消息。”
“我还不饿，不想吃狗粮。”
于溪：“……”
她还是选择闭麦好了。
活动到晚七点结束，于溪在电竞椅上伸展四肢，很快接到郑孙杰的电话。
郑孙杰：“出去吃饭吗，叫上许致，范扬也去，我请客。”
于溪：“你干嘛那么想和他一起吃饭？”
“因为佩服。”郑孙杰说道，“我想见识一下什么人能抓住你的心。”
于溪表示质疑：“就不能是我抓住了他的？”
郑孙杰不屑：“就你？你要是不喜欢对方，恐怕直接处成兄弟，别人想跟你暧昧都得被打击到怀疑人生。”
“？”
郑孙杰：“就这么说定了，我等等给你发地址，他要是有工作先让他忙，我们也不急。”
于溪还没来得及拒绝，通话就被挂断。
于溪盯着屏幕，犹豫点开对话框：【你晚上吃饭了吗？】。
对方秒回了条语音：“正准备下班，怎么了。”
于溪对他的语音都快产生了心理阴影，慢慢敲字：【郑孙杰想请你吃饭】。
许致：【请我？】
于溪：【是，当然我也会去】
于溪怕他为难，又打下一行话：【不是必须要去的，正好我也不是很想出去】。
许致：【我听你的】
四个字在屏幕底端，却格外显眼。
于溪压不住嘴角的弧度。
为了节省时间，于溪和许致分开前往郑孙杰发来的地址。到达那边的时候，于溪看着餐厅的名字，陷入深思。
川辣居……
而且还是家火锅店。
于溪看到站在门口的郑孙杰，上前质问：“我不是告诉你要口味清淡？”
“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别告诉我是因为许致？”郑孙杰微抬下巴，“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这种时候，越能测验他对你的喜欢程度，连辣的都能陪你吃，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换做别人还好，但这话，是从郑孙杰这个至今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翻译过来似乎只有三个字。
不靠谱。
于溪和郑孙杰提前进入包间等他们，坐在座位上，两人无言了一阵。
郑孙杰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纠结：“那个，问你件事。”
于溪瞥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就是。”郑孙杰向前倾身，神情真挚，“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帮我把何松容约出来。”
于溪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噗嗤一声：“你这是又吃闭门羹了？”
郑孙杰：“为了我的幸福，你难道——”
“打住！”于溪打断他，“我可不想被何松容骂一顿。”
郑孙杰：“不用担心，等我和她在一起，我会帮你说话好的。”
“……”于溪吐槽道，“你这是还没学会跑，就已经想上天了。”
他们拌了几句嘴，范扬和许致先后到来。
许致坐到于溪的身边。
于溪凑近过去，在他耳旁轻声说：“你要是不能吃辣的，就少吃一点，我也没想到郑孙杰挑了这种口味很重的地方。”
“没事。”许致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郑孙杰看着快要贴到人家身上的于溪，出声提醒：“哎哎哎，你们注意一点，我可不想等等没肚子吃东西。”
范扬抬眼看向对面。
视线内，于溪侧着头，看向旁边人的眼睛充满笑意，清澈有光。
等待片刻，锅底被端上来，红汤的颜色很深，辣味很是呛鼻。
于溪：“郑孙杰，你等等要是说辣，我就把这锅底扣你头上。”
郑孙杰看向许致：“你看看你女朋友，这也太凶了！”
许致温和淡笑，放在桌面下方的手，轻轻摩挲于溪纤细的指关节。
锅一开，热汤沸腾起来，郑孙杰捂着鼻子上前下菜。于溪始终没拿起筷子，静等着郑孙杰的反应。
果不其然，最先试吃的郑孙杰被辣味呛到，嘴唇和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嘴上不停吐槽：“我后悔了，这确实太辣。”
于溪：“活该。”
然而桌上的另两位男人，像是失去知觉一样，平淡地夹着菜，过辣的食物入嗓，没有半点喝水解辣的意思。
于溪皱着眉，拉住许致的袖子，劝说道：“别吃了，还是换个锅底吧，这个辣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许致：“我都可以，看你。”
于溪看向对面恨不得吞下一桶冰块的人，出声嘲讽：“郑孙杰，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郑孙杰似乎被刺激得有些不清醒，半天才道：“认输？我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于溪：“切。”
沉默半天的范扬，在这时开口：“鱼，你不应该吃这么辣的，忘记上半年的事了吗？”
话一出，许致握着筷子的手微顿。
郑孙杰刚从变态辣的痛苦中走出，随后神经紧绷，缓慢偏头。
范扬微笑着说：“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我可不想再去医院探望你。”
于溪微睁双眼：“你不要造谣，我身体什么问题也没有，那次纯属极小的概率事件。”
郑孙杰偷瞄许致的表情，默默替于溪捏了把汗，但想到于溪不可能察觉出什么，只好帮她挽救一下：“行了，我认输，走吧，跟我一起去换个锅底。”
于溪看着郑孙杰过来要拉她的动作，无语说道：“不是，你按铃叫服务员过来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自己出去。”
郑孙杰：“我辣的嗓子疼，想出去透气。”
于溪：“？”
这有联系？
于溪狐疑地看了郑孙杰一眼，随后跟他走出包间。
“谁让你要那么辣的锅底，活该了吧。”于溪跟在郑孙杰身后，翻了个白眼。
郑孙杰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和于溪对视。
“你干嘛？”
“有个问题想问你。”
于溪以为他是准备提起何松容，可没想到。
“你觉得许致和范扬谁更帅？”
“……”
于溪感到迷惑：“你这是什么奇葩问题。”
郑孙杰：“你回答就行了。”
于溪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回想着两人的五官轮廓，缓缓说道：“他们两个，好像也不是一个类型的吧，不好比较。”
郑孙杰语重心长地叹着气：“这种时候，你就应该无条件选择你男朋友。”
于溪：“为什么？”
呼吸的空气像是被堵住，郑孙杰语塞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求多福吧。”
“？？”
留在包间内的两人被沉默围绕，没有人拿起筷子，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就这样持续了片刻。
范扬拿起手边的玻璃杯，指腹摩挲杯壁，轻声说：“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喜欢你。”
“我记得，当初你说过，让我好好照顾她。”许致闻言抬眸，“自己选择退出，现在反倒后悔了？”
范扬放下杯子的动作并不缓慢，杯底和桌面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他点头：“嗯，是反悔了。”
“所以呢，我应该把你当情敌？”
许致面色平静，身体向后倾靠椅背，微勾着唇角：“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和她在一起的是我。”
夹杂浅淡笑意的语气配上这句话，令范扬手指微蜷。
郑孙杰和于溪正好推门走进。
于溪：“就说了你在这里叫服务员就行，还害得那个服务员被她的经理批评。”
郑孙杰挠了挠头：“我那不是帮她解释了吗。”
郑孙杰转过视线，仔细观察许致的神情，落座后，又看了看范扬，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于溪坐到许致旁边，心里一边吐槽今天郑孙杰的抽风行为，一边觉得这顿饭吃得很不顺利，有些失去胃口。
于溪把手伸到旁边，但是无人回应。
她扭头看着许致。
许致的右手轻放在腿上，离于溪伸过来的手不过两三厘米的距离，然而他却像没察觉到般，让她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于溪正觉得好奇，对面忽然传来询问。
“溪溪，明天要不要和我联机直播，就玩你最爱的那款游戏。”
范扬加重后面的咬字，也反常地没有叫她“鱼”，郑孙杰对此惊掉下巴，看向范扬的眼神充满劝阻的意味。
而于溪因为他有些奇怪的语气，皱着眉思考。
她最爱的游戏是什么来着？
怎么感觉有好多。
于溪的想法随即被一股力打断。
许致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轻笑着说：“不好意思，她明天和我有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