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逝去,被阳光照亮的校园再度恢复平日里的热闹喧嚣。
南政跟南刑两所高校只有一墙之隔。
两间大学历史悠久,综合学术水平拔尖,分别是国内法学专业跟刑侦专业的顶尖名校,代表了业界权威,自成立以来的几十年里一路为社会孕育出了诸多司法界的优秀人才。
挨得特别近的两间大学的学生经常来往,其中自然也少不了男生跟女生联谊。
南刑是警校,素来是男多女少。南政是法学院,学文科的女生总是很多,这就导致南刑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男生的女朋友都是在南政找的。
梁照娴这个玩咖之前图好玩交往过几个南政的男生,大学期间她还一直在南政蹭课上,对南政的校园环境十分熟悉。
所以,礼拜五下午这天来到,当代青年女作家施妮的新书见面会在南政的艺术展厅大楼举行时,梁照娴轻松的拉着池玫找到了这场见面会的举办地点。
今日不止这位知名女作家会来,还有几个娱乐圈正当红的明星也会来。
池玫鲜少来南政,今天出来后只能被梁照娴拉着四处转悠,她完全打不到方向。
场地布置得很盛大,不止南政自己的学生,南锦市内很多年轻的读者闻讯都来了。
在这个信息量爆炸的年头,能靠写书圈到这么多死忠粉属实是很不容易了。
池玫看着排队进场的队伍已经排得老长,不禁产生了退意,劝梁照娴道:“来了这么多人,要不然咱们别进去了吧。里面肯定没座位了,我还要回去准备下个礼拜的讲座翻译资料呢。”其实她事先都没摸清楚今天这帮人是来见哪个知名女作家,今日纯粹是又被梁照娴硬拉出来充人头,稀里糊涂陪梁照娴搞事的节奏。
她刚跟孟翊分手,近来心情总是郁郁寡欢。
梁照娴见了直叹渣男误人,怕不拉池玫出来转悠,让她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会胡思乱想。
池玫,别啊。咱们赶一起凑个热闹呗,看看我偶像,今日是真的女神降临啊,告诉你吧,我梁照娴从不追星,一直只有这一个偶像。”梁照娴拽住池玫,不准她走。池玫没办法,只能跟着梁照娴一起站在队伍里排队进场。
梁照娴的偶像太多了,跟她对男人的审美观一样海,听她现在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池玫才不信她只有一个偶像。
两人跟着冗长的队伍行进,快排到她们的时候,负责场地安全的工作人员告知后面排队的队伍,厅里的人太多了,里面已经满座了。场面堪称是人满为患。
他们到得晚,又没有特约邀请函,肯定进不了了。
“什么啊,我可以坐台阶的。”梁照婀不肯就这么算了,坚持要进去,软硬兼施的跟负责场地的人高声喊,“让我进去吧,我大老远来的,我是南锦师范大学的,我们大学可远了,在海滨大学城那边,
我换了五条地铁线才到的,真的很不容易。"
在寝室拿手机开黑忘了时间,也就花了几分钟时间就赶来的梁照娴开始一脸可怜的虚构自己来历艰难。"真不行,都满座了,施老师的助理说再也不让进人了。"
工作人员也只是听差办事而已,谁也没有想到,今天就是个小说作者见面会,场面却火爆得比美国总统来做跨国访问还要混乱。
哎呀,让我进去吧,我喜欢施妮很久了,她的每本书我都能全文背诵,今天好不容易能亲见她一次。你就让我这种铁杆书粉如愿吧。”梁照娴不愿放弃。"不行,真不行,这位同学,你就别为难我了。"
梁照娴求了一阵,人家也不让她进。
梁照娴碰了一鼻子灰,正打算放弃,回南刑的宿舍去继续打手游。
这时候,有个高个子男生来了。
他高大笔挺的身形,天生衣架子的劲瘦身材比例,打底一件白体,外套了件开襟黑色粗线毛衣,配深灰牛仔裤,很随意的打扮,但是,那张脸,一经出现就显得遗世独立的矜贵。
让盲人摸骨也能摸出他骨相优越,绝对就是说程霖时这种天生蛊惑的渣男脸,男模身。
“怎么了?”见到池玫跟梁照娴被人拦在门外,程霖时问。
“他们挡住门口,死活不让老娘进!”梁照娴咬牙,恨恨的说。
程霖时朝池玫看去,今天她穿了件白色的长袖洋装相子,腰部两边镂空了一对树叶的形状,露出两块白腻的皮肤,小脸化了淡妆,模样倒是好看的,就是精神有点不好,眼神也不如之前水灵饱满。程霖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想瞧瞧她是不是还在为了跟孟翊分手而难过。池玫领悟到程霖时一来就毫不掩饰的在直勾勾的看她,很快别转脸去。“我有邀请函,跟我进去吧。”程霖时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还是我们程太子门路广。”梁照娴立刻喜笑颜开,她跟付泽在一起了,知道付泽那帮子豪门子弟从来都是以程霖时为中心。不仅因为程霖时的家世,还因为程霖时的个人能力跟人脉手段,这个男孩子绝非池中物。“玫玫,走啊。现在咱们有人罩了。”梁照娴激动的紧紧拉住池玫,深怕她见了程霖时就跑。
池玫没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一起进场。
程霖时的位置在第三排。
前两排坐的是一些出版界的特邀嘉宾跟资深媒体记者。
施妮眼下人气正旺,小说版权价格越炒越高,国庆档她自编自导的《久月奇迹》电影票房大爆,紧跟着发布的新书自然也一起颇受外界关注。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程霖时不知道是怎么弄到第三排的黄金位置的。梁照娴无比兴奋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女神了,撒欢的小跑着入位。
程霖时走在中间,长腿迈动,很快就在第三排坐下了。为着让池玫跟梁照娴两个好姐妹坐在一起,程霖时没有挨梁照娴坐,很绅士的在中间空了一个位置给池玫。
因为他先坐下了,所以从左面走进去的池玫就要从他身边过去。
阶梯座椅的过道比较狭窄。
池玫穿过男生身边的时候尽管是刻意避开了,可是身量颇高的他的一双硬膝盖还是从她的裙子后腰擦过,正好蹭到那片树叶镂空。
好巧不巧的,同排的人不知道谁还带了一个小孩,冒冒失失的要找妈妈,从池玫背后跑上来,伸手使劲推了她一把,池玫恰好摔到程霖时的长腿上。程霖时怕她跌倒,伸手搂住她的腰,轻轻扶了一下。
“没事吧?”他滚喉问。说话时喷洒的呼吸炙烤在池玫的耳边。池玫雪白的耳朵立刻发热。
“没事。”莫名的联想起那晚,他们曾在南刑的校园门口拥吻,池玫现在根本无颜面对程霖时。
可是没想到越避讳就会越出错。
池玫直起身,快速坐到梁照娴身边,慌乱的敛了一下头发,假装跟梁照娴说话,很生硬的故意偏头去,不跟程霖时有眼神接触。程霖时颤动瘦突喉骨,低啧了一声,觉得这个大他两岁的人真幼稚,简直是个幼稚的娇气包。
都跟那个她一点都不喜欢的妈宝男分手了,怎么见着程霖时好像还是那股瞒着她男朋友出来跟他偷情的禁忌感觉。临知名小说家进场还有一段时间,庆幸在一片热闹之中坐到位置的一帮年轻人们对着空空的讲台兴奋攀谈。
过了一会儿,隔着明显是社交恐惧症重度患者的池玫,梁照娴跟程霖时两个社牛自顾自的说起了话来。
诶,程霖时,你手上的表呢?付泽说贵得可以买他现在住的小别墅的那只。”梁照娴惊见程霖时今天性感的手腕骨居然空了,梁照娴记得之前她还挺眼红他戴的那款腕表呢。因为付泽跟自己的女朋友说了,就算是付泽都戴不上那样的贵货。
程霖时掠动长眸,看了一眼池玫,发现她在低头看手机,在对着一个中英对照软件背刑侦专业单词。
下个礼拜伏兰斯基到南刑做的英文讲座,南刑校方眼下已经确定到时由池玫去做现场翻译了。
南刑的女生比较少,能掌握禁毒学,刑侦学,心理学,外语四项专业能力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女学生更少。
所以这次这个国际犯罪专家来做讲座,学校领导们毫不迟疑的将这个殊荣给了池玫。
这让本就在准备招警考试的池玫这段时间遭受了不少压力,所有的课余活动都搁置了,每天都在认真学习。今日,这个女作家的新书发布会也是梁照娴看她这几天一直埋头学习,心情逐渐苦闷,才故意把她拉来的。
程霖时瞧出几日不见,池玫有些消瘦,回答梁照娴问题的时候,他的视线定格在池玫纤细的脸上。
“那块表被我送人了。”程霖时口吻的闲闲回答。
“送谁了?”梁照娴问。
“一个朋友的朋友。”程霖时如此定义。
“谁啊?”梁照娴来了兴致,很好奇什么样的朋友的朋友能让程霖时大方送出那样的腕表。“程霖时你钱是不是太多了,皇家26116BC镶钻随便送人?”梁照娴惊叹,“到底送给了谁啊,下次送我行不行啊。”
程霖时挑唇一笑,“好啊,下次一定。”
池玫不懂奢表,但是知道程霖时身上的东西都是贵得离谱,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插入他们的话题。
又过了一会儿,后面坐了有认识梁照娴的南政大四的男学生,早把梁照娴看见了,隔着热闹闹的人堆要跟梁照娴说话。
今日这个场合有些像两校的大学生坐在一起参加校际活动,数颗年轻的燥烈的心碰撞在一起,不禁开始相互试探跟逗趣。
"梁照娴,你最近怎么不往我们南政跑了?上次不是还放话说要追我们院的戴俊霆的吗?怎么不来了?我们戴校草可是等了又等,等得花儿都谢了,真的好寂寞哦。"
梁照娴听出这帮南政的男生是想看她笑话,笑道:“说真的,你们戴校草太老了,现在流行姐弟恋了,姐姐们都喜欢跟生猛能干的小鲜肉在一起。”
一群男生听不了姐弟恋三个字,更听不了生猛能干四个字,讥诮的笑成一片。
"我就不懂了,女生跟自己小的男的在一起,是想发挥母性光辉吗?"
“我天,老牛吃嫩草,吃鸡莫侍老,现在大学生谈恋爱也太卷了,大一大二的男生连大四的学姐都敢上,简直是不分年龄先后啦。”
"梁照娴,听说你还想跟你那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弟弟领证啊?他身上的毛长齐了吗?"
“都在说什么呢?嘴给老娘放干净点。”梁照娴知道他们在寒修她本来想倒追南政大四的戴俊霆,结果新学期遇到了南刑大二的付泽,她就跟付泽在一起了。
付泽比梁照娴小了两岁,这帮南政的大四的男生在嘲笑她老牛吃嫩草。
梁照娴生气的去忍南政这帮土匪去了,“你们要是再政乱说,小心等一下出去挨我的拳头。老娘爱跟谁在 起就跟谁在 起。你们管得着吗?就戴俊霍那俊遥样还敢自封校草,还有你们这群癫蛤蟆居然敢点评人类?都给我闭嘴!”
"是是是,娴娴改明儿要不带个高中生男友出来呗。反正你那么海。"一群男生不知收敛。
“你们是不是帮戴俊霆伸冤来了?我跟谁在一起是不是碍他眼了?怎么,戴校草是吃醋啦?”梁照娴全身心投入的跟身后那帮人瞎吵吵的时候。“这两天在忙什么呢?”程霖时忽然出声问池玫。
池玫一时没吱声。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问她,可是不是问她,难道是在问现在忙着扭头骂人的梁照娴。于是程霖时点名道姓的问:“池玫,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池玫这才抬头,有些茫然的应,“挺好的,一直在看看书,背背单词什么的。”“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岁月静好?”程霖时扬声,就怕她为了那个渣男要死要活。“什么意思?”池玫皱起细眉问。岁月静好早就变成一个贬义的形容词了。“不是跟那个谁分手了吗?”程霖时道破。
“分手了跟你有关系吗。”池玫压低声音,小声抱怨,“还有,为何直接叫我名字?”
“不直接叫你名字,那该怎么称呼你?”程霖时虚心请教。
“我比你大。”池玫想再见面,恣肆的程霖时尊重她,而不是又用这种又蛊又撩的说话方式跟她说话。即使他们接吻了,但是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已经早就过去了。
所以我该叫你学姐?”程霖时感觉她怎么跟免子似的,胆小扭捏, 受伤了就要立刻躲回她的窝里去,上次 起去完铂悦酒店那个饭局,程霖时不是跟她郑重其事的说明了,以后不会雨叫她姐了。池玫不语,默认是该这样。再见面,她得跟这种放荡太子爷把他们的关系定位好,省得他招呼不打一声,拽住她就使劲吻。
“你又不跟我一个学校,我为何要叫你学姐。”程霖时吊梢着长棱棱的眼角,撇了池玫在发烫染粉的小脸一眼,很坏的说,“亲都亲过了,得叫老婆了。”“……”
池玫语塞,已经很发烫的脸毫不夸张的红透成了番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