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永恒？
这是“羂索”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是像他这样靠着大脑在不同的尸体中辗转，获取他们的□□、术式和灵魂信息的同时，被残留在□□灵魂干扰而一点点改变成大杂烩的模样。
还是想天元那样拥有得天独厚的“不死”术式，将自身融入一部分，同时被迫进化到总有一天失去自我，与天地同步。
亦或者是站在千年前咒术界的顶端，残杀了无数人导致“平衡”被打破，某一天突如其来的被力量反噬，只能靠着变成咒物苟延残喘的两面宿傩。
这个天地间自由一份规则在运转着，羂索虽然不知道那规则是怎样的，但是活了上千年的他依旧可以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看出端倪。
譬如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被允许与“星浆体”同化，从而逆转他身上的进化痕迹；但轨迹同样允许天元在某个节点被同化失败，正式迈入了下一个境界。
人们眼中的“进化”与“退化”，实际上是规则允许的两条道路。不管走向哪条道路，都没有问题。但是哪一条道路，都不会被允许走到极端。
那么“永恒”会是这么一个极点吗？
在经过无数次试探后，“羂索”发现，他想要的“永恒”并不在规则允许的平衡之内。
但是“进化”总是在进行的。随着世界的不断进化，平衡的准线在被不断拉高，总有一天，他能触摸到“永恒”的境界。
反正他拥有足够漫长的时光，他可以慢慢筹谋、策划。
梦境破裂。
羂索在夏油杰的身体中醒了过来。
如今的他已经很少陷入睡梦中了。因为尸体毕竟不会疲倦，而用术式维持自身的他更加不知道什么是困意。
他躺在陀艮的领域中，眼前是明媚的夏日阳光，黄澄澄的遮阳伞晃得他有些眼花。后面的椰树林被风吹得直摇摆，海面上翻起通天的浪潮，刚才还晴朗的天气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
雷光乍现。
羂索看见从深海中浮现的陀艮。它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如同领域一半大小，正用那乌溜溜的双眼无声地盯着羂索。
真人死了。
花御和漏瑚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咒术高专也没有传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羂索是知道的，哪怕同样活了近千年，这群咒灵还是与人类不同，他们充其量是一群“愚蠢的强力工具罢了”。但他没想过，这群咒灵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败的这么离谱。
为了让计划不出错，他先是杀掉了五条悟身边的那个拥有净化灵魂能力的咒术师，后是夺取了拥有“咒灵操术”的夏油杰的身体。
他暗中扇动盘星教，雇佣禅院甚尔杀死星浆体，打破了天元的进化，又夺取了狱门疆准备封印五条悟。
在唯一能破坏他计划的守序者【六眼】被封印后，他的“大进化”计划就可以执行了。其他咒术师不管再怎么挣扎，都只会成为这进化中的一员。
即便是这样，他的计划依旧被破坏了。但他能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羂索看着面前怒意盎然的浪花，又笑着看着陀艮。
陀艮相较起其他三个咒灵而言，它并没有“让咒灵取代人类”的伟大意愿。它诞生的迟，愿意参与羂索的计划中，更多是因为它的“朋友”在这里。
而如今他的朋友死的死、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那它如何会不对始作俑者发怒呢？
只是羂索虽然一直没有正面作战过，但并不表示他的能力有多弱。
他朝陀艮的大脑袋抬起了手，笑眯眯地安抚着，把手摁在了陀艮的眼睛旁边。
“你知道灵魂术式吗？不，不是真人那种半成品——我承认，真人的无为转变是很便利，但那并不真实，甚至可以说是幼稚的可笑。灵魂术式是谁都能掌握的一种艰深、晦涩的能力，打个比方，用咒力将自己的灵魂包裹起来，就是最简单的灵魂术式。”
“你知道吗？我之前将术式留在许多有天赋的人类大脑中，虽然我不确定他们醒来后身体能不能承受这种改造，但是咒灵的灵魂远没有人类那么复杂，你又那么单纯。”
“毕竟‘恶’这种东西，实在太好懂了。”
“灵魂操纵。”
医院中，答应了伏黑惠去查看津美纪状况的天井下泉的手不受控制的停顿了一下。他抬起自己的机械手，有些疑惑地晃了晃。
“怎么样？”靠在门边的五条悟问道。
伏黑惠他们被五条悟撵去医疗室门口等着，防止他们干扰治疗。
“我可以治疗好她。”天井下泉说道，“但她的这种术式被另外一个人控制着。如果我驱除、净化了这种术式，那边会立刻察觉到。”
五条悟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转了回来。
“泉，你能察觉哪些人身上被印上了这种术式吗？”
“一个个接触过去的话，可以，但这会是一个大工程。我们很难保证在排除的过程中不会被暗地里的那个家伙发现。我不清楚他手上掌握着多少条人命。”
“我也没打算救下所有人。泉，我们只是咒术师。”五条悟走过去按住天井下泉的肩膀。
“但你会尽可能救下所有。”天井下泉叹了口气，说道，“悟，别把自己说的跟个大反派一样。你跟他们并不一样。”
他抬起头看着五条悟那双宛若水天相接的双眸，轻轻笑了。
“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更严密的计划。”天井下泉说道。
薨星宫所在的位置可谓是咒术界的核心，就算五条悟能带着夏油杰和天井下泉通过瞬移的方法避开看守人员，但只要天元大人不允准，他们想要从上千道门中找出通往薨星宫的门，也依旧是个天方夜谭。
所以，在五条悟、夏油杰两人和天井下泉讨论该如何净化那些人身体中的术式时，天井下泉没能把“询问”天元大人这个主意和他们坦白。
他在一次深夜时灵魂离体，避开众多咒灵旋涡，在东京咒术高专的后山找到了一闪略微泛着金光的门。
当他踏入门内时，确实看到了层叠的楼阁和庞大的树木。
天元大人在等着他。
“你不该以这样灵魂的形式再次出现的。”天元大人责备道。
“但是以实体的方式出现，您并不会让我进入薨星宫吧？”天井下泉回答道。
天元大人一阵沉默。
“我并不是来质问您的，是来和您做交易的。您将我放入薨星宫两次，想必不是为了简单的指点一下后辈吧？”
天井下泉笑着问道。
他的魂体落在地上，聆听之书在他胸前“哗啦啦”地翻页着。薨星宫内柔和的光线穿过叶间的缝隙投射在他的魂体上，将他照的有些模糊不清。
“我要和你定下一个【束缚】。”天元大人说道。
天井下泉微微侧了侧脑袋，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希望，你能驱散我身上的【进化】，将我扭转回原本的姿态。”天元大人说道。
天井下泉怔了怔。他眯了眯眼睛，说道：“您未免太高看我了。”
“你驱除了高专那个‘天与咒缚’身上的【进化】。”天元大人说道，“你会有这个能力的。”
天井下泉沉默了。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能做到这一点，我有足够的耐心可以等待。你拥有灵魂的术式，你的生命必然比寻常人更加悠久。你要你在你生命的旅途中中达到这一点，就可以了。”
“您所求甚大。”天井下泉说道。
“我们可以进行平等交易。”天元大人回答道，“你可以随时来薨星宫，用任何问题向我发问。我必将知无不言。”
“言语的力量是有限的。”天井下泉说道，“它充满陷阱，哪怕是真话也能将人误导到歧路上。”
“我可以退让一步。”天元大人说道，“驱除我身上的【进化】，只能由你主动施为。我不能逼迫你。”
天井下泉仍是摇了摇头。
“我不是圣人，不可能一点错也不犯。您拥有数千年的智慧，将我心甘情愿带进陷阱里，对您来说并不难。说到底，我想和您做的交易并非如此庞大。”
“你想要知道被羂索下了术式的人类的信息。”天元大人皱起眉头说道，“羂索不止在现代人身体上下术式，还将一些古代咒术师凝结成的咒物送入一些人的身体里。你的净化能力并不能净化这种受肉的状态，否则你早就将虎杖悠仁身体内的两面宿傩驱除了。”
“在结界之内，果然没有什么能瞒的过您。但我也从真人那里得知，羂索想要通过您同化所有人类意识。到时候，人类的意识化在您的结界中，身体成了行尸走肉，无数咒灵会在人类的恶意中诞生。那么，这个世界将成为真正的咒灵的世界了。对付羂索，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是吗？”
“你很聪明。”天元大人说道，“但我已经很久不过问世事了，我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直到危局时再出来推动一把，让局面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去。会牺牲多少人类并不是我在意的。”
“但是您需要我，而我站在人类这一边。”天井下泉彬彬有礼地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先开始合作，等到双方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基础后，再谈【束缚】的事情，如何？”
“你在空手套白狼。”天元大人有些生气地回答道。
“因为我有这个和您合作的荣幸。”天井下泉笑答道。
天元大人冷哼了一声。
“那我再退一步。【束缚】的内容改成这样的——我必然会帮你完成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而你可以帮助我解除【进化】。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否则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天元大人说道。
天井下泉轻叹了一声。
“那再加上一条如何？我希望——交易是公平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