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东京咒术高专附近的咒灵倒了大霉。尤其是二三级咒灵们，本身实力不上不下，但身体素质又抗揍耐打，很适合实验对象。
而实验的操刀者正是家入硝子，辅助者是天井下泉。
他们最近在研究“反转术式对咒灵特攻”这种能力。
虽说咒术界的御三家也经常会活捉甚至饲养一些咒灵，用来给家族中的年轻一辈练手，或者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很少有咒灵有在家入硝子手上这样死的不那么体面的。
……具体而言，起码有很长一段时间，新生四人组中除了五条悟，其他三个人都没办法正常食用各类豌豆制品了。
“我又抓到一只实验素材，泉，你又欠我一顿饭。”五条悟吊儿郎当的打着招呼走进学生实验室。实验台下画着的是家入硝子临时抱佛脚弄出来的禁锢法阵。她和泉一人套着一个照明防身两用的龟壳，点着圣光术，站在实验台边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的咒灵。
那原本是一只二级咒灵，夏油杰抓过来的。因为本身没有什么强大的术式所以祓除后没有被夏油杰吞噬。
这只咒灵能长到二级全靠□□的强横，五条悟记得这只咒灵刚来的时候把整个实验台塞得满满当当。
但如今这只咒灵的身体已不足拳头大小。缩小的咒灵在圣光术下泛起银色的哑光，身体如同新制的铁制品一样。
它的周围包着一身淡淡的、半透明的白色外衣，一颗细小的黑红相间的、心脏似得东西在它胸口处跳动着。
嗅到好玩的东西的五条悟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勾住泉的身体，叠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眼底已经有淡淡的青黑的家入硝子看也没看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咒灵。而天井下泉只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拿出掌机，掌机上用来指示咒灵强度的那根箭头掉落到无等级的黑暗处，但他们面前确确实实存在着一只咒灵——哪怕气息微弱，这也曾经是一只二级咒灵。
“退化了？”五条悟凑到天井下泉耳边轻声问道。
天井下泉伸手捂着他的脸把他推远了一点，摇了摇头。
等到夏油杰同样扛着一只五花大绑的三级咒灵进入到实验室时，异变突生。
拳头大小的金属外壳上出现了细碎了裂纹，同时大地剧烈地震颤着，紫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激射出来，射灭了头顶上的圣光术。
同时天井下泉手中的掌机的指针飞快的颤抖着，发出“滴滴滴”急促的尖叫。指针越过代表一级的黄线，来到代表特级的红线。那一刹那，不符合物理规则的巨大的蚕蛾从拳头大小的卵里爬了出来。它抖开艳丽的紫黑色翅膀，睁着猩红的双眼，张大嘴咬向最让它仇恨的实验人员。
天井下泉一发“灵魂震颤”居然被它弹开，反弹的金光差点击中门口的夏油杰。泉不得不扑到家入硝子身边，又给自己套了一层厚厚的龟壳。
蝶状咒灵咬到了厚厚的龟壳，只听到“咔嚓”一声，龟壳的光芒暗淡的下来。它的脖子如蛇一样伸长着继续向前进攻，被五条悟抓住后足猛地甩向天空。
陌生的咒力出现在高专上空，高专上下响起激烈的警报声。
这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蝶形咒灵没有第一时间逃跑，而是在半空中伸展开双翅，嘴里发出悲愤的哀嚎。它的翅膀上有很多紫色的斑点，这些斑点随着它的嚎叫声渐渐变的鲜红，腐臭的血液从斑点中淌出来，落到了地面，砸出一个个腐蚀坑。
毒气从坑中蔓延了出来。
五条悟见势不妙一跃到半空中结印对它发射了一枚“苍”。但这只蝶形咒灵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它绷紧身体仿佛一条直线一般冲向第二个实验人员——天井下泉。
天井下泉原本完全可以躲开甚至反击的，但他不知道为何愣在了原地。夏油杰一把扯过他用虹龙挡住了这次攻击。他们被攻击产生的余波振飞出去连滚了三圈。
“清醒一点，如果不想被高专退学，我们必须在老师赶来前祓除这只咒灵！”夏油杰严厉地说道。
“***********”天井下泉回答道。
“什么？你再说什么？”夏油杰怒喝道。
天井下泉这才回过神，他看着天空中和蝶状咒灵周旋着的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是夏油杰从未见过的。
或许是悲哀，或许是自责，又或许是汹涌的愧疚。
“我说——我又何尝不是在傲慢？”
他站起身来，双手凭空托起。明明他手中什么都没有，夏油杰却仿佛听到了书页翻动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了低低的、无法拆解内容的吟唱声。那声音仿佛来自于太古，拥有着极为古老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文明。他依稀看到断壁残垣中矗立的神像。神像的表情仍旧慈悲。
它在侧耳倾听。
金色的锁链从大地上升起，精准地缠绕住咒灵的翅膀了三对足。吟唱尚未停止，于是天空中出现一把金色的大剑，以锐不可当之势朝蝶状咒灵劈了下来。
这只刚诞生的特级咒灵来不及反抗，被瞬间劈成了两半。等到高专教师们赶到时，只看到正在对打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以及在旁边玩沙坑的天井下泉和家入硝子。
夜蛾正道怒批了自己搞事的学生一顿，领着好学生夏油杰去交罚金。五条悟哼着小曲逛到沙堆旁，却看到天井下泉漫无目的地搅着沙子，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样。
家入硝子指了指天井下泉，示意五条悟赶紧上去开解。然而五条悟行动不似常人，他走过去拘起一捧沙子从天井下泉脑袋上倒了下来。
天井下泉完全没反应。五条悟于是玩心大起。等到交完罚金的夏油杰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围着一个沙堆，沙堆上还插着一把树叶上做的旗子。
五条悟在沙堆前整了一个祭拜台一样的东西，又在台上堆了三个小蛋糕模样的祭品。然后他煞有介事的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嘴里念念有词道：“一拜早超生，二拜去极乐，三拜魂不归。”
夏油杰：“……”
家入硝子扭头看着他，然后说道：“我以为他们关系很好。”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走了上去，一把把五条悟的脑袋按进了沙堆中。而沙堆里的天井下泉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收到了致命打击，浑身一颤就醒了过来。
他从沙堆里跳了出来，想也不想就把五条悟摁进了刚刚蹲出来的大坑。恶作剧时必定开启无下限式的五条悟飞快的反击，一时间鸡飞狗跳，沙尘漫天。
等到好容易安静下来后，不仅五条悟和天井下泉，就连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已经满身是沙了。
“这次变异，泉，你有什么见解？”家入硝子问道。
泉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不能算是变异，已经算是——进化了。”
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蹲着，把两个“学者”夹在中间。
“确实是从二级进化到了特级。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咒灵在祓除的过程中晋级的例子。但这里是高专诶。在外界，它们可以吸收周围的负面情绪强化自身，但是高专有天元的结界，而且大多都是咒术师，负面情绪不可能被它吸收。”
“是之前死亡的咒灵留下来的残秽吗？”夏油杰问道。
“死亡咒灵的残秽我都清理干净了。”天井下泉回答道。
“它的力量来源到底来自于哪里？”家入硝子托着脑袋沉思道。
“我后来不是运来了一只二级咒灵吗？杰也绑来了一只三级。”五条悟推测道，“是吸收了这两只咒灵的力量吗？”
“可是从二级到特级，跨越了这么高的等级的咒灵所需要的咒力仅仅一只二级、一只三级是不够的。”硝子否认道。
“或许它本身的术式就是进化？”夏油杰提出另一个假设。
“死的太快了，还没摸清它的术式。”硝子摇了摇头，然后把目光转向夏油杰，“核心还在我这里，杰，你要不要尝试吞噬吸收试试？”
“不，这太危险了。”天井下泉拿过了那个核心收了起来。
因为这只咒灵完全可以算是他祓除的，所以其他人对他拿走核心的举动也没有异议。时间不早了，五条悟的肚子率先传出咕咕声，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捞过天井下泉就说道：“我先让他把欠我的甜品还了。”
“记得我帮你们背了一次锅。”夏油杰提醒道。
“回来的时候帮我也带一块蛋糕，要黑森林！”家入硝子不客气的说道。
五条悟朝他们敷衍地挥手，转身要走，天井下泉抓住他的手令他停下了脚步。
“硝子，实验——先停一阵子吧。”他说道。
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担忧，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毛，说道：“安心啦，我还是很怜惜我的小命的。而且进化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万里无一的。”
天井下泉笑了一下，就被五条悟拖走了。
家入硝子目送两人离开后，轻轻吐槽道：“泉他心软过头了吧？”
“心软？”夏油杰惊讶地反问道，“指一剑砸死特级的那种？”
“一剑砸死特级当然不算，但他开始对作为实验体的咒灵感到自责了。”硝子说道。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搞清楚具有“学者”属性的两个同学的脑回路。他反问道：“那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那是咒灵诶，我在愧疚的同时，它指不定就愉快的吃掉我的脑子了。”硝子说道。
在甜品店的天井下泉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时不时怔愣着。连五条悟吃掉了他的蛋糕都没发觉。直到五条悟拿蛋糕勺子像敲木鱼一样敲他的脑袋，他才回过神来。
他抽纸巾擦掉头发上沾上的奶油，擦下来的奶油里还杂夹着砂砾。
他又想起了那个蝶形咒灵。
“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五条悟又叫了一份蛋糕，还给泉点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你要是想哭，我五条大爷的怀抱也不是不能向你敞开的，一分钟一个蛋糕，买不了吃亏哦~”
天井下泉哭笑不得。
“我虽然不是很懂你和硝子在搞什么，但你猜到了那个咒灵进化的原因，是吗？”
“难得天底下有你承认不懂的东西。”泉接过咖啡喝了一口，醇厚的苦涩味让他更加清醒了。
“我……确实有推测。特级咒灵的和二级咒灵的差距不能用‘术式是进化’来解释，但高专确实没有太多负面情绪可供它吸收。”
“所以？”
“所以……你还记得我的术式嘛？”
“圣光术咻咻咻——”
“我以前跟你解释过，我的术式的力量不仅仅来源于负面情绪，甚至严格来说，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对我来说没有差别。”
“所以你认为，这只咒灵进化的力量来自于正面情绪？”五条悟挖了一勺蛋糕大口吃掉，敲着桌子考虑这个问题。
“它……承受了很多次硝子的反转术式，都没有死亡。我们都想看看，它的极限在哪里。但是进化，这意味着——如果咒灵能向人类期望的方向进化，甚至它们自身也会因为拼命生存而进化——”
五条悟忽然伸手抵住了天井下泉的额头。他那双暗淡的浅金色眸子在余晖中显得过分瑰丽，又毫无生气。
五条悟看了他很久，久到天井下泉自沉默中犹疑地问了一声：“……悟？”
“嘘，我在看一束暖阳。”五条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摘下墨镜，冰蓝色的眼睛让他的颜值暴露无遗。店内许多人都被吸引着朝他们看过来。
“那群老头子都说，因为我的出生，咒灵进行了一次集体进化。别急，听我说——我知道放出这个消息更多的是因为他们想要尽可能逼我为他们解决问题，我不可能乖乖听他们的。”
“但他们说的是事实。在引起咒灵进化这方面，我比你更加罪孽深重。”
泉只能摇了摇头，他被五条悟用无下限术式封住嘴巴，没办法开口说话。
“可不是罪孽深重嘛，连咒灵都为我倾倒，我真是个罪恶的男人~”五条悟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泉，所以你来帮我吧。来和我一起面对咒灵进化的狂潮——难道你舍得抛弃我一个人？”
“好不好好不好？”五条悟解开封住泉嘴巴的无下限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甚至双眼“皮卡皮卡”地抛着媚眼。
泉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既然我也是咒术师了，悟，那我不是在帮你，是你在与我一起承担。”
五条悟笑了一下，伸手按了一下泉的脑袋。在泉伸手挥开前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买只狗吧，就小金毛了。我们没时间就让硝子帮我们养，她反正不怎么出任务。”
“什——”
“老板，结账！”
五条悟把墨镜带回去，在姑娘们冲上来要电话前结了账，一手拎着泉一手拎着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带的甜品翻窗冲出了甜品店。
服务员和那群迷惑于他的美貌的姑娘冲到窗户边往下一看，只看到这个白发帅哥拎着黑发帅哥潇洒离去。
“这里可是二楼啊！”在姑娘们的一片哀叹声中，服务员喃喃道。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