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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35 在奚浮玉身边唤了奚谨的名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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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站在院中吹了会儿冷风。

妖丹的裂缝不断扩大。

那种手脚冰凉, 晕晕沉沉的难受卷土重来。

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奚浮玉说的话。

没有过分露骨的暗示。

但字里行间所说的都

竟有种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起点的寒意。

凉的让小妖怪打颤。

她拿出自己许久没有用过的小葫芦,重新配好了药,晃荡晃荡, 喝了下去。

屋内奚谨幽幽转醒, 看到了守在床边的白团子, 又去寻花绿萼的身影。

她就在门口。

奚谨安心了些, “我怎么了?”

白团子喜极而泣:“玄苍妖帝的妖丹与主人彻底融合了,恭喜主人!”

“主人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同,有没有境界大增?”

花绿萼走了进来,摸摸奚谨的额头, 已经是正常温度了, “好点了吗?”

奚谨点点头,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道了句,“你手怎么这么凉?”

花绿萼笑笑:“在外面吹冷风了。”

奚谨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暖着, “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花绿萼唔了声。

大约是快要离开这大胸,小狐狸深感不舍。

真的好诱人啊!

她不自觉捏了捏, 抬眼见奚谨脸色微红, 又想到他大病初愈, 实在太不该了。

当即轻咳了声,回到刚刚的话题, “我们是夫妻, 担心你是应该的呀。”

白团子忙说:“花小姐为了主人一夜没睡呢。”

奚谨眸色柔和,见小狐狸眼底的疲态,温声说,“要不要睡一会儿。”

花绿萼其实不太想睡。

她与奚谨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了,睡一会儿就更少了。

但耐不住妖丹破裂, 实在困了,窝在奚谨怀中说了会儿话,撑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前?

花绿萼迷迷糊糊的想,不对,怎么没从奚谨身上蹭到妖丹?

再之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做了个关于玄苍妖帝的梦。

天道钦定的四族帝王,最终的归宿是镇守四合,一旦踏入就再也无法出来。

妖族镇守四合之北。

玄苍妖帝站在四合入口,却迟迟未踏进去,他说:“我遇见了一只狐狸,她父亲曾救过我一命,但她因为是半妖,现在的生活并不好,我发现妖族很多半妖生活都极为艰难,我想帮帮他们。”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花绿萼直觉这狐狸是二长老。

玄苍妖帝为了避免被强行扯进四合,散了些修为——便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将修为送给了奚谨的先辈。

之后便回了归墟,然后教导二长老。

花绿萼多少有点震惊了。

没想到二长老竟然是半妖,若是没有如今的阴谋诡计,这可真是一部积极向上的奋斗史啊。

玄苍妖帝与二长老相处之间倒也没什么过火举动。

他不仅收了二长老做徒弟,还收了一些半妖和贫穷的小妖怪。

他教他们读书识字,教他们剑术,法阵……

期间帮二长老寻了洗经伐髓的丹药。

二长老问:“陛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肯叫玄苍妖帝师父。

玄苍妖帝想了想,道:“因为我是卑劣之徒。”

二长老疑惑:“难道是因为,陛下喜欢我吗?”

玄苍妖帝吓了一跳:“你怎么会这样想?”

二长老皱眉。

玄苍妖帝说:“我之后要为苍生镇守四合,不会再回归墟,这一点我与你们讲过。”

“至于卑劣,并非情感,而是我因为我目前不想去镇守四合,便拿救助妖怪作为借口。”

二长老张了张嘴巴,到底什么都没说。

后面的情况就有些超出预料了。

二长老像是受到了孤立,日日找玄苍妖帝诉苦。

因着之前父辈的救命之恩,玄苍妖帝对二长老多了几分关心。

再之后。

两人的气氛就肉眼可见的古怪了。

这才有了给妖丹,设置逃生法阵的说法。

但期间玄苍妖帝遇见了一件事。

他勘破了“情”字。

花绿萼就觉得很奇幻。

因为他根本没有经历任何波澜壮阔的情情爱爱,甚至与二长老朦胧的情意都没有挑破,但他就是勘破了。

他说,“世间一遭,情之一字,过重,我不配承担。”

然后他就勘破了。

花绿萼惊了一瞬。

一开始觉得他是不是懦夫行为,他只是隐约窥见了“情”字的沉重,都还没有真正尝试承担,哪里就懂“情”?

但他又真的勘破了。

直到花绿萼看到他按照二长老所要求的,帮她洗去身上流淌的人类血液,帮她成为真正的妖怪。

玄苍妖帝问:“你开心吗?”

二长老露出明媚的笑:“开心。”

她想去抱玄苍妖帝,却被他避开了。

玄苍妖帝说:“我们没法选择出身,有些妖怪终其一生都无法坦然接受自己半妖的身份,我想,既然你无法接受,我便帮你重塑妖身。”

花绿萼看的聚精会神。

疯狂记笔记,洗脱半妖身体流淌的人类血液,这个学宫没讲过啊,不知道以后这法子能不能改一改,用于邪物之类的。

梦境像是有一瞬无语,幻象都卡壳了下。

玄苍妖帝:“从此之后,你就是一只血统纯正的妖怪,日后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二长老愣了下:“陛下要离开了吗?”

玄苍妖帝微微颔首:“妖丹便不能留给你了。”

二长老这次更加震惊,直接尖声说:“为什么,你明明说好留给我的!”

玄苍妖帝简单粗暴:“我反悔了。”

花绿萼倒是看明白。

玄苍妖帝最初是喜欢的二长老的,但那种浅薄的喜欢让他对二长老的方式是,给她妖丹,护她周全。

他后来意识到这并非真正的爱。

他应该给她一条,即便离开他,她也可以前行的花路,而不是表面鲜花锦簇,实则荆棘遍布。

所以哪怕玄苍妖帝不喜欢洗脱血脉这种方式,也带着二长老洗脱了她最厌恶的人类血脉,免得她日后因此生出心魔。

一个纯正血统的大妖怪比一颗天极境妖丹更容易走向圆满境界。

他参透了他的“情”。

参透了,为她做到极致,安排好了身后事,便放下了。

从容去镇守四合。

至于妖丹。

玄苍妖帝将妖丹留在了临渊城的法阵,留给下一任钦定的妖帝:“我希望你可以多看看天上人间,而非永远在修炼。”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

花绿萼醒来时心情复杂。

大概玄苍妖帝也没想到,他的妖丹会本能地跟着同为本源的熟悉妖力,一头扎进了奚谨的身体。

但又觉得相当疑惑。

总感觉这梦境逻辑好像不大对。

玄苍妖帝明白“情”之一字,所以为二长老铺好了花路。

但又把妖丹留给“下一任钦定妖帝”?

不考虑“下一任妖帝”会不会产生排异反应吗?

也就一瞬,花绿萼就想明白了。

她未来也要去镇守四合。

刨除掉学宫学习的日子,她能看看繁华人间,能在蓬莱境与璇霄丹阙游玩的时间少之又少。

留下妖丹是为了让她免去乏味枯燥的修炼。

正如玄苍妖帝所说的:多看看天上人间。

这个梦境大概在提醒她:

尽早参悟“情”,或者放弃它,且牢记自己的责任。

要坚定的选择自己的“道”。

花绿萼微微叹了口气。

做个梦还得做阅读理解。

真烦。

想表达什么不能直接说吗?

小狐狸下床在厨房找到奚谨,她从背后抱住奚谨,蹭了蹭他的后背。

奚谨动作微顿,失笑道:“怎么了?”

花绿萼趴在他后背,闻到他身上皂角的清香,闷声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奚谨:“炖了红枣桂圆鸡汤,我先给你盛一碗。”

花绿萼小声嘟囔:“是要补补。”

奚谨没听清,“什么?”

他五感敏锐,又融合了玄苍妖帝的妖丹,怎么就听不清了呢?

花绿萼觉得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像是有心事一样。

“你怎么了?”

奚谨:“我没事啊。”

花绿萼挤到他身前,看到他如常的神色,喔了声。

那就放心了。

但好像也不是很放心,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挺打击人的。

小狐狸坐在小板凳,捧着奚谨给她盛好的鸡汤,慢吞吞的喝着。

真的好好喝。

以后都要喝不到了。

她又在心中叹了叹气。

等奚谨坐下,他们一同吃完饭,花绿萼见天色尚早,便和奚谨进行了饭后运动——练剑。

奚谨进步很快。

有玄苍妖帝这种逆天的妖丹滋补,闭着眼练剑都能超过了好大一部分人。

花绿萼收了剑,“我有话要与你说。”

晚霞在天边晕染出瑰丽颜色,似橙似红,梦幻至极。

白团子在后院忙活着喂鸡,它雨露均沾的对待每个鸡崽,甚至还与它们谈话,让这群小鸡保持美妙的心情。

像是家中幼稚的孩童坐着天真的事情。

但很温馨。

奚谨垂下眼,擦拭着手中的刀,亲手打碎了这片温馨,“我知道。”

花绿萼微怔。

奚谨:“我昨天其实有些意识,能听到你们的谈话。”

花绿萼抿了抿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她说:“那……”

奚谨垂头:“对不起。”

花绿萼蹙眉:“道歉做什么?”

奚谨语气沉闷,满身的自责与难过弥漫在整个院子中,“我昨夜发热,你去求了奚浮玉……”

他停顿了下。

“既然是我的病,无论三公子提出什么要求,都应该我去做。”

花绿萼真担心奚谨找到奚浮玉,奚浮玉直接一句“那便把你夫人送过来吧”直接堵死。

她沉默片刻:“不是的。”

奚谨眸色疑惑。

花绿萼摸了摸他眼睛:“也并非全然因为救你,奚浮玉可以给我一颗完美的妖丹,我也刚好想要一颗妖丹。”

小狐狸说,她当时为了活命,哪怕察觉到奚浮玉身上深深的恶意,也忍辱负重求他救命。

这会儿自然也可以为了一颗完美妖丹而去求奚浮玉。

花绿萼将这些与奚谨讲清楚,“我想要回妖族复仇,昨晚你生病只是给了我一个堂堂正正去求他的借口。”

她那双情意绵绵的狐狸眼分明是多情又深情的眸子,这会儿却冷情至极。

奚谨备受打击,嘴巴开开合合,挤出科几个字:“我不信……”

花绿萼心想,为什么不信呢?

她在奚谨眼中真的有那么完美吗?

换个人,恐怕早就相信了。

毕竟那是一颗完美的妖丹。

转念一想,奚谨可能对妖丹的重要性没有特别深刻的认知。

毕竟他不是妖怪,才刚刚接触修仙。

花绿萼换了一种直白的说法。

“奚浮玉他很厉害。”

奚谨眼神无助的望着她,“我也可以变厉害……”

话语都有几分无力。

像是即将失去糖果的小孩子拼命想要护住最后一颗糖,可他偏偏又很懂事的不哭不闹,只是委屈巴巴的握紧双手,试图留住化成甜水顺着指缝流走的糖果。

与之而来的是是深深的无力感。

他留不住,他只能在失去后反复回味尝过的甜。

花绿萼抱了抱奚谨:“不一样。”

“你知道吧,他不动手就可以杀掉邪物,神识可以覆盖整个临渊城,甚至更广阔,我需要他。”

奚谨的眼神蒙了层灰败。

“可是,你也厉害,你还夸了我剑法学的好,我日后也会变得更厉害。”

小狐狸深感分开太难了。

她都已经这样说了,为什么奚谨还在为她找理由?

就像她一开始就没想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奚谨会喜欢她呢,不是对待皮囊浅薄的喜欢,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欢。

会为她澄清谣言。

会做好饭等她回家。

也会翻山涉水去取桃子酒,也会在院中栽大树杜鹃,说永远属于你。

而她对奚谨的喜欢,只是浅薄的好感,至今仍是如此。

也许多一点点。

因为分开这件事,她有点难过。

但小狐狸超级冷酷道,“总之,我们要分开了,我不是为了你才去求的奚浮玉,而是我早就动摇了,奚浮玉代表着我日后复仇可以更加轻松。”

奚谨眼中的色彩更灰败了,他慌乱的握住花绿萼的手,放在他胸口,“你要摸摸我的胸吗?”

“我身上还有妖丹,这个妖丹是你的,你取走吧,你留下来好好?”

往常他做这种事总是羞涩。

这会儿全然是为了挽留小狐狸,顾不上羞涩,只是拿着自己仅存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财富,告诉小狐狸:我也有你喜欢的东西,你愿不愿意为我留下?

但小狐狸还是走了。

花绿萼:“我昨天已经答应过他了。”

她拿出一个储物袋。

“这里面是我为你准备的丹药符咒,还有一些灵石,先前我说的,带你去璇霄丹阙,这也作数。”

“你只用等着便好了,最多也就一年的光景。”

奚谨没有接储物袋。

眼眶泛着红,隐忍的,克制的,又极其无助且渴求的望着他。

无声的在说着:不要分开好不好?

他也说了,“我们还是夫妻对吗,我们不分开的对吗?”

不管你去做什么,我们都还是夫妻,对不对?

花绿萼撇开视线。

“不是,我们分开了,也不在是夫妻了。”

她不忍心去看奚谨眼中熄灭的光,垂头打开了储物袋,将里面的法宝丹药之类的讲了一遍。

“虽然你与玄苍妖帝的妖丹融合了,但境界仍然在筑基期,这些丹药可以帮你。”

“这个玉牌你要带着,可以抵挡天极境修士一击,但只能是天极一境的修士,再往上就不行了。”

“玉简我会留着,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给我发消息。”

花绿萼絮絮叨叨说着,骤然被奚谨抱住了,抱得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内。

她好像和梦中的玄苍妖帝重合了。

只是玄苍妖帝在为二长老洗经伐髓,重塑妖身后,躲开了二长老的拥抱,打破她的最终一丝幻想。

而她在给奚谨安排好她能想到了所有事情之后,忘记躲开了奚谨的怀抱。

像是小火炉一样。

哪怕没有妖丹的滋补,也真的好温暖。

她闭了闭眼,狠心道,“这样就没意思了,奚谨。”

叫全名就很有威慑力。

趁着奚谨怀抱力度渐松,闪身出了院子。

空中飘起了连绵细雨,旋即又成了倾盆大雨,天幕好似裂了个口子,雨水兜头浇下。

花绿萼撑着伞,有一瞬间很茫然。

刚刚对奚谨所说的话并非全是为了让奚谨放下这段情意。

倒也有几分真。

昨日求奚浮玉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妖丹一事,是突破底线,克服羞耻求了他之后,花绿萼才想着,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一定要利益最大化。

分明前一秒还在担心奚谨,下一面就理智的分析自己能到多少好处。

她这种妖怪,真是有够薄情的。

花绿萼忽略心中酸涩,绕道到了知府门口。

立着的“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石碑在阴沉雨幕之中屹立着,宛若亮起的烛火。

花绿萼盯着看了会儿。

大概是年代久远,石碑有一道细小的裂纹,极其细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小狐狸蹲下身,朝石碑注入了点妖力,不知是不是妖力衰微,竟没能把这块石碑修补好。

她微微蹙眉。

一道石碑而已,为什么她连裂纹都无法修复?

她的妖力已经低微到这种程度了吗?

花绿萼难过的站起身。

只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可转念一想,再不好又能不好到哪里?

她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妖族之中熟悉的妖怪,一部分死掉了,一部分想控制她,一部分杀掉她。

还能再不好到哪里?

花绿萼收拾好心情,朝玉衡斋走出。

*

因着下雨,这位性趣高雅的贵公子并没有煮茶,而是坐在廊下赏雨。

隔着雨幕。

能看到三公子清隽冷淡的面容,与他这人身上的温度一般,凉的刺骨,好似没一点感情。

在看到小狐狸时,周身气场仿佛柔和了些。

花绿萼没意识到他的变化。

只觉得今天真是冷极了。

她合上伞,走上了楼梯,缓慢地到了楼梯口。

三公子只留出了个隽雅侧脸,仿佛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到来。

花绿本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三公子。”

奚浮玉这才缓缓回头,唇瓣弧度微弯,笑了笑:“小殿下来的真巧。”

再晚一秒,天就黑了。

花绿萼:“……”

又没迟到,阴阳怪气什么。

她垂头看着脚尖。

奚浮玉也不说话,像是故意晾着她。

花绿萼索性就随意起来,坐在奚浮玉身边,拿出阵法书继续学习。

一旦沉浸在学习中,就完全可以忽略这古怪的气氛——

前提是,旁边没有一个凑过来好奇看书的三公子。

他也不说话,不指点,就只是单纯好奇一般,安安静静的看着阵法书。

满身幽幽冷香顿时侵袭包裹着花绿萼,与这雨天的味道极像,又冷又潮湿,细品之下,又有几分苦涩。

花绿萼忍了会儿,忍不住了,“你这样,算是偷师。”

奚浮玉收回视线,“啊,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说是抱歉,但根本没有任何歉意。

花绿萼垂下眼睫,指尖摩挲着书页,“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休息了。”

奚浮玉眸色似是有一分不自然,抬手一指:“你住这里。”

花绿萼:“……”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的房间?

“那三公子呢?”

奚浮玉:“自然也住这里。”

花绿萼沉默两秒。

她合上书,委婉道:“我最近身体不大好……”

奚浮玉轻笑了声,“所以呢?”

花绿萼抿唇,“没什么。”

奚浮玉垂目看她。

小狐狸垂着头,手指不自觉在书本摩挲,像是极为紧张,“那我们今晚要做什么吗?”

奚浮玉呼吸一滞,又淡淡反问,“小殿下觉得呢?”

“我不喜欢你这样子。”花绿萼说。

奚浮玉飞快的蹙了下眉,左手的嘴巴嗤笑了声,懒懒散散道,“稀奇,小殿下难不成还喜欢过我?”

花绿萼:“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觉得,你想做什么可以坦诚一点吗?”

右手的心魔咧嘴笑着,说了句污言秽语。

花绿萼从没听过这么脏的话,耳根都红的滴血,凶巴巴的瞪向奚浮玉。

三公子仍旧孤冷出尘,圣洁的仿若山巅之雪,不可亵玩。

花绿萼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原本准备好的话都噎住了。

奚浮玉微微挑眉,“小殿下喜欢在下的坦诚吗?”

花绿萼小脸冷酷,学他的模样反问,“你觉得呢?”

奚浮玉:“在下认为,小殿下应该是喜欢的。”

花绿萼讲不过他,撇头看雨。

过了会儿。

心情差不多平静了。

虽然与奚谨分开了,但也不想立刻与奚浮玉发生什么,感觉很怪。

花绿萼抿唇,找了个理由:“我今天的阵法还没学完,可能要晚点睡。”

奚浮玉嗯了声,竟然没说别的什么。

好像只要她在身边就够了。

花绿萼一惊,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她也真是敢想,太吓人了。

连忙垂头多学了几个阵法。

清醒了。

……

在玉衡斋的日子倒是很平静。

花绿萼是妖怪,不太需要睡觉,前提是妖丹没有问题。

第三天的时候,就一边看阵法一边打瞌睡。

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小狐狸醒来的时候就在奚浮玉的床上,穿戴很整齐,除了妖丹破裂的疲惫感,也没有别的。

她摸了摸脸,出去就见奚浮玉坐在廊下看书。

今天依旧下着雨。

花绿萼坐在奚浮玉不远处,纠结再三,问:“三公子先前说有办法治愈妖丹,是什么办法?”

奚浮玉似笑非笑的看她。

花绿萼脸都烧了起来,难得感到窘迫。

她发誓。

只要奚浮玉敢提之前要为她治愈妖丹而被她严厉拒绝这件事,她就绝不回房,耗死在这里。

奚浮玉只是欣赏了会儿她羞愤欲死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她脸颊,“看小殿下表现?”

花绿萼脸色热意被奚浮玉手掌的凉意一冰,褪了几分。

她抿了抿唇。

朝奚浮玉身边挪了一丢丢,握住奚浮玉的手。

三公子就淡笑的看她,连掌心那张爱说污言秽语的嘴巴都安分的不像话。

就是这种恶趣味。

明明接下来发生什么大家已经心照不宣,但却一定装的淡漠如雪,又眼也不眨的欣赏跳入掌心的小狐狸一边羞耻一边不得已主动的模样。

好像能满足什么变态快感一般。

假正经。

花绿萼默默吐槽。

她虽然是狐狸,会点媚术,但也没学过如何勾引人——

妖族的小殿下不需要学这种课。

也不会被安排这种课。

小狐狸握着他的手掌犹豫,不知如何下手,又有点好奇他掌心的嘴巴,索性垂头摸了摸他冰凉的嘴巴拖延时间。

不得不说,掌心长嘴,确实很奇特。

花绿萼都想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也有喉咙什么的,但她忍住了。

不太敢。

奚浮玉忽然握住了手。

花绿萼觉得他是在督促自己,但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小声问,“我不会,三公子可以教教我吗?”

奚浮玉倒也不急这一晚上,淡声:“坐过来。”

可以先聊聊天……

小狐狸咬着唇,提起裙子跨坐在他腿上。

奚浮玉的右手又一次发表污言秽语。

花绿萼握住他右手,又羞又恼,“不许再说这种话。”

奚浮玉微微垂眼:“行,再说就挖掉它。”

花绿萼还没松开,沉默两秒,“然后呢?”

奚浮玉笑了声:“还要接着吗?”

腿上并没有多少的重量,但却极软,像是一团软绵绵的云朵,但又很脆弱,风一吹,仿佛都要散了。

他扶住小狐狸的细腰,防止她掉下去,“还是说,小殿下喜欢在外面?”

花绿萼又羞又气。

她喜欢什么?

这不是奚浮玉要求的吗?!

她正要下去,整只小妖怪都被奚浮玉抱了起来,像是极好说话一般安慰她,“你身体不大好,下次再在外面。”

花绿萼被他手掌托着,怎么都说不出的怪异,好在这场景没持续太久,就被放在了柔软床榻。

小狐狸的襦裙系带掉落。

奚浮玉想到曾经做过的梦。

他解开了狐狸的襦裙系带,肌肤莹白,宛若皑皑白雪落了两朵红梅,叫人想要弄脏这圣洁的雪色,又想把玩着红梅。

花绿萼受不了他炽烈的目光,抬手遮住,却被他握住了手,压在床上。

奚浮玉问:“小殿下想好了吗?”

他问的甚至有几分温柔。

可花绿萼却说不出的难受,大概是知道,这温柔之下,句句是刀,是包裹了蜜糖的砒-霜。

每一句问话都在征求她的意见。

就好比在不周山,他曾经散漫含笑的问她,“小殿下怎么选?”

然后一步步耐心等待她跳入他精心准备好的陷阱,再也没法做别的选择。

花绿萼看到他眼底流淌的浓稠红色,眼睫轻颤:“想好了。”

窗外的雨急了几分。

花绿萼心想,是不是窗户没关好,她真的好冷。

哪怕与奚浮玉接触,妖丹得到滋补,丹田暖暖的,可与他碰触的其他地方,寒意连绵,凉的小狐狸直打颤。

她想到了奚谨。

他身体就很暖,也很舒服。

乍然之间。

花绿萼的手被握住压在枕边,腕间印着的契约红线格外凸出。

她感受到奚浮玉的手腕贴在她的腕间。

两人的红线像是在不停缠绵亲吻一般,正如雪腕的主人一样。

她听到奚浮玉哑着嗓音,咬着她耳朵低声道,“花九疑,我要你。”

花绿萼微微怔神。

腕间的红线亮起微弱红光,第二道契约生成,红线渗透肌肤血肉,缠到了骨头,灵魂。

束缚感极强。

一如当初奚浮玉说“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花绿萼心想,那个红线也真的好凉,缠在灵魂,凉的她又颤了下。

她又有点怀念奚谨了。

谁不喜欢热乎乎的拥抱缠绵呢?

小狐狸攥紧床单,指尖压出了白,蹦的极紧,瞳孔涣散的瞬间好像听到有人问,她在想什么。

于是。

她有几分失神的轻喃,“奚谨。”

回过神就撞进了奚浮玉极冷,极红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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