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何父皇偏偏给三个公子中最小的我赐婚，却对大哥二哥不管不问吗？”
“啊！难道，难道是郑家小姐喜欢公子，便靠着家族势力向陛下求嫁？”
“你怎么知道？！”祁子夜一脸懵，明明父皇同他说事的时候已经屏退了左右啊。
“真的啊？我猜的！”慕枫捏了捏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属下最近……看了些民间的话本子，怪有趣的，越看越喜欢……哦！话本子上就是这么写的。”
“我还听说书先生讲了好多呢，跟我一起听话本的兄弟还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嘿，怎么不可能，今日陛下就下了旨呢……”慕枫小声地在嘴里嘟囔着。
祁子夜感到很无语，惊讶又觉得正常，慕枫就是这样的，我本不该有什么稀奇的。
祁子夜也没有心力去跟慕枫斗嘴，便接着说：“是。而且，郑家虽是商人，但他们的生意遍布大羽国南方，实力之雄厚，根基之深，想要撼动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且已经隐隐有了在北方立足之势了。”
“一个南方就够头疼的了，怎么连北方之事也掺和了。”慕枫撇嘴不爽地说道。
“既如此，父皇便更想将郑家的生意握在手中，于是，相对于大哥二哥来说，他便更希望与郑小姐联姻的是不问不掺朝廷事的我，而非是他们。”
“听起来，这桩婚事，是咬死公子不放了。”
“唉，更致命的是，父皇知道楚楚的存在。”祁子夜无力地叹了口气。
“陛下知道楚楚的存在？”
“是，他动用罗卫调查了楚楚。不过还好，当年的事情做的隐蔽，且民生凋敝之时，战乱使得百姓四处流浪，楚楚的身世也更加好遮掩了，没那么容易被查出来。再说，罗卫，毕竟是大邵国的隐卫之一，父皇有没有排除干净异己还不好说呢。”
“我猜……陛下是觉得你们有私情吧。”在这么紧张的话题中，慕枫偏偏能够看起来剑走偏锋，却又抓住重点。
“你……”祁子夜欲言又止，这样的慕枫，还真就是慕枫。
“嘿嘿。”
“正如你所言，父皇担心我们有私情，便……”
“怎么了？”慕枫一半的心在吃瓜，一半也提心吊胆着，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甚至是天大的坏事。
“父皇，将楚楚没入了奴籍。”
慕枫微微扬起的嘴脸突然随着眼神里的不可置信慢慢压了下去，“楚楚被没入奴籍？！”慕枫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怒气越来越大。
慕枫瞪大了眼睛，心里心里沉重万分，再也笑不出一点，也开不了一点玩笑了，满目震惊，低声再一次道：“怎么会？！”
祁子夜苦笑道：“那日我去之前，陛下便已经将奴籍书拟定好了并交由有司办理。”
“楚楚已经是贱籍了，为何陛下还要……”
“可能是稳固政权吧，皇室与郑家联姻，中间不能出一点差错，陛下这是断了一切可能，也绝了楚楚的一切后路。”
“呵，奴籍与贱籍可相差太远了……”祁子夜低头苦笑了一声，一滴泪被阳光照射出色彩，落在坚硬的地面上，转身朝院内走去，背影凄凉萧索，无生无气。
慕枫也迟迟在愤怒和悲伤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为什么”，却没有人能回应他。
慕枫从祁子夜那里知道尤楚楚的身世，后来也知道了那个拿了他的饼子就跑掉的小孩儿就是尤楚楚，也亲眼看到那个深更里害怕得睡不着觉的娇小的女孩儿，还有她进入三公子府后明媚天真的笑容。
怪不得人们总说世事无常，许多事情摆到眼前了才相信即便是自己都无法完全决定自己，所谓的柳暗花明，也可能是在夹缝之中生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