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陆婆婆与苏老师没有在厨房继续站着，当作没听见纪春筠和姜寒绯的话，说笑着离开了。 被留下来的纪春筠和姜寒绯两个人对视一眼，又慌乱的低下头继续切菜。 “我这做好了。” 先说话的人是纪春筠。 姜寒绯将菜刀放下，她从纪春筠手中接过装有配菜的菜盆说道：“好，我现在给这些菜焯一下水。” “好。”纪春筠在厨房张望了一下，又问道，“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姜寒绯将配菜倒入锅中，她想了一小会说道：“暂时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我把菜刀和砧板洗干净。”纪春筠没有让他自个停下来，他又开始忙起来了。 他与姜寒绯两个人相互配合着在厨房中做事情。厨房外面的大家在生火切切实实地用火来烤鱼。 “西陆婆婆您还有这样的本事啊！”黄意瞪大了双眼看西陆在火上烤鱼，那鱼香味一下就冒出来了。黄意被这鱼馋得口水直流，她不敢继续看着西陆手中正在用火炙烤的鱼，再看下去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要流出来的口水了。 “不知道寒绯和春筠那里还要多长时间。”吕椿抱着膝盖蹲在西陆婆婆面前，她被鱼香味馋得肚子空荡荡的，胃口已经大开。 “既然阿椿你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去厨房看一看？”柳凡芍好笑地看吕椿不断用手指擦拭嘴角。 “寒绯方才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做好了。”西陆婆婆阻止了柳凡芍带上吕椿、黄意去厨房一探究竟的做法，“我们就在这等着，等寒绯和春筠做好端出来。” “好!就按照您说的去做！”柳凡芍的手指蠢蠢欲动，“您要不要歇一会？烤鱼这事我来做就好。” “不用！我想找回年轻时候自己烤鱼的记忆和味道。”西路婆婆不领柳凡芍的好意，她坚持要自己烤鱼自己吃。 “那成，您要是有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去做。”柳凡芍见西陆婆婆这样坚持，也就不插手帮忙烤鱼了。 陶武端着一个比较大盘子走去厨房。他老远就闻到姜寒绯在做食物的香味。 他将姜寒绯要求的大盘子端到厨房，帮着纪春筠把焯了水的配菜倒入盘子。 纪春筠把这一件事做好后，望着在做烤鱼汤汁的姜寒绯问道：“寒绯，我们把鱼放在配菜上面？” “是哦！你们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这是姜寒绯跟陶愿说的大烤盘。她等纪春筠把鱼都给摆上去，锅里的烤鱼汤汁已经做好了。 汤汁淋在烤鱼身上，再往其上放一点切碎的葱花点缀。 “寒绯你等等！”陶武拦下姜寒绯的动作，他主动担起把烤鱼端出去的任务，“当心别烫着，这由我端出去。” “那我……” “寒绯你不用拿什么，做好烤鱼我们就出去了。” 陶武坚决不让姜寒绯触碰这个烤盘。 纪春筠想要去帮陶武，也遭到了拒绝。 等这盆烤鱼端出去，西陆婆婆亲手烤的鱼刚刚做好。她与苏老师分享这一条亲手烤好的鱼。 鱼肉还留有火烤过的热度。陶武把烤盘放在火上，说道:“好啦。” “我们拿筷子吃饭吧。” 姜寒绯用大勺子舀了一点烤鱼的汤汁倒进碗里。米饭被汤汁泡着吸入了汁水变得有些许辣味。她吃起来更香了。 她刚吃了一口米饭，便发现纪春筠正看着她。姜寒绯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认真地吃饭，筷子的动作丝毫不谦让，有一种要在对方口中夺食的气势。 “你也要来一点汤汁吗？” 姜寒绯看向又垂下脑袋扒饭的纪春筠。当纪春筠看向她时，她的眼睛才转向一旁的烤鱼盘上。 纪春筠被姜寒绯发现时候，就跟做贼似的，心虚得很。一张桌子上摆上好几道菜，在底下的火在不断加热烤鱼盘，汤汁在咕咚咕咚作响。汤汁泡着的菜比先前只是用水焯过一遍更加好看，更加好吃了。无论是烤鱼还是垫在烤鱼下方的配菜都吸饱了汤汁。 纪春筠随之看了过去，“嗯。我也想要一些汤汁。” “我给你舀一点。”舀起汤汁的勺子就在姜寒绯手边，她很自然地拿起勺子靠近纪春筠，“你试试看，这会不会狠辣？” 纪春筠在姜寒绯拿起勺子的一刹那，连忙凑近烤鱼盘，便于姜寒绯一抬手就能将汤汁倒入他的碗中。 “不要紧，辣一些也没事。” 烤鱼盘上冉冉升起的热气被风吹散，香气四处飘荡。 桌子上有刚刚折下的南瓜花骨朵做成的汤。除去鱼以外，桌子上还摆放着烤鸡。 西路婆婆瞅着有些人不能很好的放松吃饭，她是第一个远离桌子席地坐着吃饭的人。 姜寒绯在桌子上夹了一些菜，又坐回到树下的石凳上。晚间的风微微抚过不靠近桌子吃饭的每一个人。 这样自由散漫的吃饭是很少有的。姜寒绯自小是跟着家里人坐在饭桌前吃饭。即便是所有亲戚聚在一起吃饭，也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 这样的吃饭方式，姜寒绯在这一年里就经历了三次。第一次是她遇见银雪时，那时候也是一伙人在那吃饭，说说话，偶然间有人高唱几句。 第二次是她第一次来到仁安县，她和柳凡芍等人一起吃鸡。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 这样的时刻，让姜寒绯想起从前学校组织去郊游的场景。那时候也是有人带着一口锅，带着一些菜，露天的野外做饭，聊天。 “寒绯，我也要一点汤汁！”柳凡芍手里捧着一个碗走过来，她的碗里装着绿油油的青菜，“我们现在这样吃饭，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或许会被说一句不合规矩。” 这对纪春筠、柳凡芍来说都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柳凡芍等人经常出门在外，她们在外面闯荡没有找到落脚的邸馆，就会在附近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驻扎时才会这样不靠近桌子吃饭。 在钟畅家里以这样的吃饭方式吃饭，对于不喜欢被条条框框框住的柳凡芍来说是十分惬意的。 “我们关着门，外面的人看不见。”纪春筠从烤鱼盘子里夹起一块鱼肉，动作稍稍停滞了一下，“寒绯你要不要吃鱼？” “嗯，谢谢你！” 纪春筠等到姜寒绯的回答，才把鱼肉放入她的碗中。 “凡芍，这是你想吃的！”姜寒绯给柳凡芍碗里夹了两块土豆片，“这要快些吃，煮的太久会变得极其软，那时候就很难夹起来了。” 姜寒绯从纪春筠手中接过另外一双专门用来夹菜的筷子给柳凡芍夹土豆片的时候，一直泡在烤鱼汤汁里的土豆片被筷子戳一下就裂开成两半。 “春筠你要不要吃些？”姜寒绯盯着这十分轻易就被戳成好几班的土豆片，心想着如果再任其在这咕咚多一会，恐怕就真的碎成泥融进汤汁了。 “好！”纪春筠收回盯着柳凡芍碗里看的视线，赶忙把碗往前放一放。他的指间似乎又能感觉到一阵温热。 因着这土豆片不能煮太长时间，姜寒绯和柳凡芍赶在土豆片再继续软下去以前向着其他人喊着谁要吃，如果要吃土豆片就快些过来。 姜寒绯和柳凡芍在那给人分土豆片。 姜寒绯把土豆片都给分出去，又给纪春筠夹了一块鱼肉。她对着走过来的姜怜兰说道：“姐姐你看我像不像厨子在这分饭菜？” “像。”姜怜兰扑哧一下笑着对姜寒绯说了几句夸奖的话，又说道，“劳烦姜大厨你给我夹个菜？” 姜寒绯一受到姜怜兰的夸奖就会控制不住脸红，她问了姜怜兰想要吃什么，马上夹进对方的碗里。 这一顿饭十分丰盛，偏偏纪春筠在仰着头望那慢腾腾向上升起，看那浓浓的热气升起的方向正对着头顶的树叶。 他偶尔会生出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每当这样一个念头生出来的时候，只要纪春筠说出来都会听到父亲和母亲以及其他人不理解的话语。 他的父亲会觉得纪春筠没有吃饱饭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又迅速出门给纪春筠找吃的， 纪春筠此刻在树底下仰望头顶的树叶，情不自禁的说出一句话。“不知道被这热气熏到的树叶会不会有一股烤鱼的味道。” 他把话说出来才急急忙忙地跟姜寒绯解释道：“我没有要吃树叶试一试味道的想法！” 如果纪春筠没有表现得如此慌张，姜寒绯指不定就信了他说的话。他现在这样慌乱地解释，反而是在掩饰他本身最真实的想法。 姜寒绯刚听到纪春筠说出这样一句话，她心里也觉得这个想法太奇怪了。她没有想过要吃树叶，也更加没有想到有人会想要试一试树叶的味道。 她原先是像问纪春筠怎么会忽然萌生这样一歌念头。当姜寒绯看见纪春筠这样紧张地来解释原因，她忽然转变了话锋。“我们有摘下桑叶来做豆腐，也吃过桑叶鸡蛋饼，桑叶的味道我们也算是试过了。你要是想知道树叶上有没有烤鱼 味道，你可以摘下一片树叶来闻一闻。” 纪春筠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谴责与不解，震惊地瞪大眼睛。他对着头顶上等到树叶若有所思。“如果我真的把树叶摘下来放进火里烤会不会很奇怪？” “当然会呀。你把那一小片树叶放进火里烤，岂不是让树叶变成灰了？” 纪春筠想问题想的很认真。“是啊，这样就试不出树叶是什么味道了。” “嗯，所以不能直接把树叶放进去。” 晏开眉与钟恒听见这样一番对话，双双愣了一会，随后对纪春筠说道：“是不是今天的饭不合胃口？” 晏开眉回过头看见无论是烤鱼盘上的烤鱼还是直接用火熏烤的烤鱼以及其他的菜都吃的七七八八了。 “莫不是还没吃饱？你们怎么就想着吃树叶了？”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 纪春筠担心被误会，连连否认。 纪春筠与姜寒绯跟他人解释了一番，才勉勉强强让他人相信。 姜寒绯的家人们在钟畅家时都嘴上说了明白、知道这一类的词语，而后回到家中又给纪春筠下了一碗面。 姜寒绯的饭量姜怜兰等人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怀疑姜寒绯话的真实性。纪春筠在虽然这段时间一直与陶愿等人一起吃饭，但他们摸不准纪春筠的饭量。 纪春筠现在又是处在能吃的年纪，胃口忽然又变得大一些倒也正常。 纪春筠说着不用再另外多做一碗面，他已经吃饱了。可是当面做好以后，他与陶愿两个人又忽然感觉到肚子饿了，各自多吃了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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