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她小师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奚十里脑子里出现一瞬间的空白，她到底是不是要负责？ 头回遇见这种情况，她是半点验也没有的, 在这瞬间陷入了迷茫区，不知如何是好。 等回到落英岛时, 奚十里还处神游状态。 有海风吹来, 瓣瓣桃花和梨花纷纷洒落在她头上, 她都忘了灵力拂开，就出神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然后, 在奚十里的脑海中, 忽然跳出来了刚千山在自己面前的那句话。 “我没有心上人。”这句话就这么在她的脑海中横空出世。 奚十里忍不住多琢磨了两下，没有吗？那她之前的猜都错了吗？ 奚十里不由咬着唇, 里透着迷茫。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果然时间会改变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是现在，五年时间，她是真不知道千山心里究竟在什么的。 师弟的心思真难猜，她在心里感慨道。 奚十里回来收拾的东西不多，无非是带着点灵石，换了身衣服。 刚她大师兄已跟她讲过了一点关在黑市的规矩。 黑市并不是一个集市, 而是分布在修真大陆各个角落的地下集市的统称。在不同的地方, 都有这样的市场的存在。这其实是一个特殊的结界之地，在特定的时间里, 出现在世间，提供交易。在里面做买卖的人, 多数都是戴着帷帽面具，不叫人随意认出来。不过, 不戴着这东西的，大喇喇露出一张脸的，也不是没有。 只要不怕被尾随跟踪，被抢劫，那就大方露面。 而像是今日奚十里和千山过去办事儿，自然不会露出一张脸。 黑市里什么都有卖，各宗门的失窃之物，到了这里便是无主之物。小道上的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或者还有，买一条人命。跳出了纲常伦理的一切买卖，在这里只要条件能满足，什么都能办到。 所以现在奚十里换了一身黑衣，戴着大大的斗篷，脸上也多了一只面具。 当她换了一身打扮后，驺吾和孟槐纷纷跳出来，要跟着她一块儿去。 “那不。”奚十里听后摇摇头，她这一次出门穿这般模样，为的就是不暴露身份。但是带上了驺吾和孟槐，可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驺吾没有自知之明地做出了噘嘴的动作，大嘴强硬卖萌，是不高兴的样子。 孟槐有一学一，伸手插着小腰。 奚十里看了后，哭笑不得，“听说在黑市上，还有多奇奇怪怪的外面没有的零嘴，到时候我买来你们尝尝好不好？” 这话一出，傲娇卖萌的两只灵兽，瞬间放下了“架子”。 “一言为定！” “骗人会变丑！” 奚十里：“……好的。” 安慰完自灵兽后，奚十里这出现在月升岛的出口。 这一次回来，她师父已了她打开结界禁制的一道符，但是现在，奚十里看见在出口处，她小师弟仍旧在等着自己。 看着那道自己熟悉的背影，奚十里的脑海里是忍不住浮现出来刚在南礵岛上时，千山靠近自己时，低声黯哑说的那话。 “……小师姐，又要像是那日一般，玩弄我，然后离开吗？” 这话出现的同时，奚十里的脑海中也出现了千山认真抱着自己，不让她离开的场景。 当时的那种面红耳赤，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奚十里揉着发红的耳朵，脚步一顿。 她是不知道应不应该走过去，她好像还不太清醒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态度面对千山。 可是千山没有她再考虑的机会。 当奚十里出现在月升岛时，千山已转身。看着在不远处似乎在迟疑着要不要过来的奚十里，千山心里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他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着果然是他太急切，把人吓跑。可是事到如今，他能怎么办？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放手吗？ “小师姐。”千山心里还没有考虑清楚，便已主动开口叫了人。 话音刚落，他心里的念头顿时变得分外明确起来。 放手，那怎么可能。 奚十里听见千山的声音，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她在对上千山的睛时，生怕看出来类似谴责的情绪，可如今一看，在千山的睛里，好像什么都没有，跟往常一样。 奚十里心里有迷惑，又有庆幸，若是自己还能跟千山像是从前一样相处，当然是再好不过。 到这里时，她脸上已重展现了笑，“嗯，走吧，现在去黑市。” 千山点点头。 黑市距离月碎岛有不短的距离，从月碎岛过去，需御剑而。 等两人到黑市外时，已到了傍晚。 千山一手拿着赤血剑，一手放在了奚十里跟前。 看着自小师姐迟迟没有动作，千山眉头不曾动一下，声音平静开口：“小师姐，拉着我，可以吗？”不等奚十里回答，千山又解释道：“黑市里鱼龙混杂，我怕小师姐走丢。” 在里面的人大多都穿着跟他们一样的黑色的斗篷，又戴着面具，光是从一个身影来看，难判断谁是谁。 这解释让奚十里无拒绝，她伸手搭在了千山的手腕处。 千山低头看了，没说什么，快拉着她，走到了一处看起来像是胡同的巷子里，然后伸手在最里面的那堵墙上挥过，一道上面带着阵的结界便出现了。 千山从腰间拿出一枚灵石，放在了阵中心，拉着奚十里穿过了结界。 “每一次进入黑市，也叫鬼市，都要过门费。”千山低声开口跟她解释。 穿过这一层结界，就算是进入了黑市。 奚十里抬头看着前的街道，这里的房屋密集，都比较低矮。而在黑市上的人还不，一个个跟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迎面朝着自己走来的人是谁。 她原本以为黑市会看起来阴森森的，鬼魅可怕，但是进来之后，奚十里发现这里的街道，竟然还大手笔地挂满了萤灯。 这是一种以灵石为燃料的照明灯，亮。 千山见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圆滚滚的萤灯上，开口道：“黑市虽说交易自由，但规矩森严。背后的人不允许有人在此地偷奸耍滑，这萤灯，就是为了让买卖双方能看清楚手中的钱财交易。” 因为周围的陌生人太多，千山跟奚十里说话时，不由凑近了一点，他微微弯着腰，不动声色地配合着奚十里的身高，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奚十里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千山的话里，压根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竟已这般近。“没到明明就是做见不得光的交易的地方，竟然规矩森严。”两者放在一起，有矛盾的割裂感。 入口处买什么的都有，各类妖兽的妖丹，各种在市面上不曾见到的灵草，甚至还有各大宗门内流通的丹药。 奚十里第一次来，不免有好奇地左顾右盼。 千山也不催促她，就跟在她身边，随着她的步子在集市中走来走去。 等到奚十里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千山的手腕时，她倏然回头。 在她的身后是，几乎都是穿得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就连脸上戴着的面具，也辨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距离她最近的人，神色匆匆，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停留，身边也没有人，为她停留。 在这瞬间，奚十里心头倏地一下，变得慌乱了。 她好像一不小心，把千山弄丢了。 奚十里对前没见过的灵果忽然就没了什么兴趣，她转过身，慌忙地要重将人找回来。 千山其实就站在街对面。 刚奚十里松开自己手腕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去抓住后者的袖口。 可恰好在这时，有人推着小板车走过，他的指尖刚刚触及到奚十里的衣服，下一刻，就落了空。 他跟奚十里被人流冲散。 但千山的神始终放在奚十里身上，哪怕周围都是穿着差不多黑色的长袍，可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奚十里身上挪开。 他看着自小师姐兴冲冲走到了对面的卖灵草的铺子，又走到了隔壁买灵果的小摊，但就是没有发现在她身边已了个人。 千山中的光，有寂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他，不够重要吗？ 千山在心里忍不住这般询问自己。 他在昏暗不被人看见之处，内心的阴暗在疯狂滋生，同时还自虐地不肯上前一步，要等着对面的人主动发现自己不见。 当看见奚十里真正转身时，千山的睛，几乎瞬间捕捉到了对方里的惊慌。 在这一刻，他戴着面具下的那长脸上，终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个满足的笑。 他小师姐，终因为自己着急了。 千山心里着。 他宛如上瘾的赌徒，看着在人群中焦急寻找自己的那道身影，内心扭曲地得到了满足感。 自己在奚十里心里，也绝对不是那么无足轻重的。 最终还是千山的不忍心占据了上风，相比自己的满足，他更舍不得看见奚十里在人群中焦急又害怕的样子。逆着人流，他抬脚，主动朝着奚十里的方向靠近了。 奚十里在人流中找着千山，她心里的懊恼如潮水一般，一阵接着一阵地朝着她涌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千山弄丢了，分明在进来之前，千山还特意叮嘱过她，要抓住他的。可是现在，奚十里看着周围几乎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陌生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走到了哪儿，只见前出现了一栋高楼。尤其是在黑市这样随处可见的低矮的房屋的衬托下，这里的高楼看起来格外突兀。 像是不规则的多角楼阁，尖尖的屋檐上，坠满了萤灯，看起来璀璨极了。而最让奚十里感到诧异的，是在这里做生意的人，竟然都没有戴着面具，一张张鲜明生动的脸，出现在她前。 奚十里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这栋高楼的门牌上—— 金银楼。 好直白俗气的名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奚十里看着这门口络绎不绝的人，感到惊奇。 她在门口驻足了两息时间，便已有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 “仙子，可要进楼中一坐？”来人热情道，他说话间，手中已浮现出一块晶石一样的薄板，上面有白光闪过，他看着上面的名字，笑着跟奚十里介绍道：“今日楼中有扶苏，金铃，白泽三位公子的主场，跟他们在共度一夜，仙子的修为至精进小半个境界呢。仙子，可要进来坐坐？” 对方虽然是在询问，但那姿势，分明就是引得奚十里走进金银楼。前的女娘窈窕的身形，即便是宽大的衣袍也遮掩不住，刚那么傻乎乎地站在他们金银楼前，怕不是第一次来金银楼的雏儿。 奚十里听着这话，云里雾里，都还没有明白对方说的什么公子的主场是什么意思，她的肩头，忽然被人勾住了。 奚十里惊讶抬头，手中的吞海，都已出鞘，露出了半截漆黑的剑身。 但是下一刻，奚十里的手就轻轻地将吞海重推了回去。她的鼻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顿时，奚十里的睛就亮了。 来的人是千山。 “不必。”不等奚十里回答，赶过来忍不住现身的千山已先开口替她拒绝。 那个看起来年轻俊美的男子，见到戴着黑色的面具的千山出现时，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拳道：“叨扰了，原来仙子已有道侣。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说完后，他便转身，朝着楼中走去。 千山抬头看了一面前金银楼的招牌，又看了如今在自己臂弯处，还显得有茫然的自小师姐，胸口的火，好像又渐渐地开始燃烧了起来。 “师弟。”奚十里惊喜开口。 千山没有吭声，只是淡淡地看了奚十里一。 他心里有烦躁，奚十里第一次来黑市，自然是不知道这金银楼是什么地方的。如今误打误撞走到这儿，若是今日他再晚来了一步，怕是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千山心情不好，周身的低气压，自然也蔓延了出来。 奚十里又不傻，她不由伸手扯了扯身边人的衣服，又试探叫了对方一声，“师弟，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她低着头说。 她一不留神把千山弄丢了，就是她的错。 “小师姐有什么错？”千山压着心头的火气，看起来好似还算是冷静一般开口问。 奚十里是从他这有点过分平静的话里，听出来了几分压抑的火气，她心里的不安又高涨了几分，“我不该乱跑……” 千山这时候已带着她离开了金银楼附近，自然也松开了刚那只揽着奚十里肩头的手。 “小师姐可知道刚的金银楼是什么地方？”千山问。 奚十里茫然摇头。 “知道他们那里的人，为什么都没有戴着面具吗？” 奚十里仍旧摇头。 千山嘴角挂着一丝残忍恶劣的笑，他不知道奚十里到底能不能看见，反正现在他凑近了面前的女娘，低声开口：“金银楼，是黑市最大的销金窟。刚小师姐听见的那几个人的名字，便是今夜的头牌鼎炉。客人只需要花钱，与之春宵一度，便能从对方的身体里，收获灵力。小师姐，你进去吗？” 千山没有告诉奚十里的，金银楼也是黑市最大的买卖消息的地方。 只要能出灵石，便能在里面打探到自己要的消息。 他只提了金银楼也是做皮肉生意的，修士的皮肉生意，当然不仅仅是只有肢体上的交缠，更重要的是，在金银楼中，不论是男是女，在里面卖身的，无一不是鼎炉。他们修积攒的灵力，为的就是在晚上接客的时候送出去。 千山说完这话后，认真盯着自小师姐的反应。 果然，不意外的，他从奚十里戴着面具的那双睛里，看见了错愕和一丝丝的无措。 “我，我不知道……”奚十里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千山“嗯”了声，听着似乎并没有将她这话太放在心上，只是冷淡说：“小师姐下次不要再走丢了。” 只有他知道，刚自己心里的愤怒。 他的太阳，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就在千山说完这话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掌心里，塞进来了一只小手。 千山低头，看着此刻身边女娘主动牵住了自己的那只手，面具下的那双睛里，有意外闪过，但随后，快，面具下的那张薄唇，在此刻翘了起来。 他微微弯曲了手指，将自己掌心里的那只手，捏得紧紧的。他的耳边，忽然出现刚自己听到金银楼的小二的话—— “道侣。” 明知道是个误会，但千山此刻的心情，也因为这两个字，变得有出奇不错。 奚十里着实被他主动跟自己“握手”的动作弄得一懵，她原本只是要勾住千山的手指，没到最后自己居然被他的掌心完全包裹。 青年的掌心带着厚茧，有点粗糙，在她的手背上摩擦，带起来了一片莫名的感觉。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安静走在黑市的街道上。 出了金银楼的事，奚十里和千山没再耽搁，直接奔赴出售魔骨剑的铺子。 千山牵着奚十里，动作自然极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面具下的那张脸上浮现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失过。直到到了店铺门口，千山周身的气势变了。 千山没有带着奚十里进铺子，而是拉着人走到了对面的茶楼里，要了一壶茶和一碟花生米，坐了下来。 “这店会营业到月上中天，我们暂时就在这里歇歇脚。”千山说。 奚十里“哦”了声，乖乖坐在千山对面，小口小口喝着面前的茶水。 她的目光，便忍不住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青年虽然穿着宽大的斗篷，遮住了身形。但是现在，从她的角度仍旧能看出来的对方坐得笔直，挺胸直腰，丝毫不见半点懒散模样。 随后，奚十里的目光又落在了千山那只捏着茶杯的手上，他现在的情绪似乎并不太平静，那只手，只是捏着茶杯，没有丁点准备送到的嘴边的意味。 那只手上，即便是缠绕着纱布，也不难让人看出来指骨的细长。 奚十里垂眸一，便能猜到千山心里不平静的原因。 对面卖魔骨剑的铺子，里面那从魔族身上剥离下来的骸骨，每一件，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五年前藏书阁崖底的月夜，奚十里忽然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影子里透着一股寂寥落寞。她忽然起来，不论是千山，还是千山的族人，都不被这个世道包容接纳。 她的心里，像是不受控制的，感到了一丝难过。 片刻后，千山若有所察，转头，还没有收拾妥善的冰凉的目光，冷不丁跟奚十里看来的目光对上。 千山挑眉，似乎有点讶异。 奚十里没到千山会转头，在接到对方疑惑的目光时，奚十里只庆幸现在脸上还戴着面具，没有让千山看见自己的窘迫。 她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我你变个戏。”奚十里说。 这是多年前，她学到的一个当时盛的障魔术。 奚十里将茶杯拿起，里面空空如也，随后手上一通令人花缭乱的操作，将那只空茶杯倒扣着放在了千山跟前。 奚十里冲着对面的人微微挑眉，抬了抬下巴，“打开看看。”她语气里有几分小小的骄傲。 千山依言照做，他神在揭开茶杯之前，还有冷淡。但在看见挪开茶杯后，桌上静静地躺着一颗孩童喜欢的糖果时，神忽然变了。 “刚，对不起。”奚十里说，她伸出手，又把那颗糖朝着千山的方向推了推。道歉不完全是因为自己跟千山走丢，让对方担心，还有一点，是因为她不看见刚刚坐在窗口的青年，身形透着孤寂的样子。 她他开心。 千山白皙的指尖，将奚十里送来的糖拿了起来，“不对不起，是我没有照看好小师姐。”他轻声说，在他的心底，其实早就不气了。早在看见奚十里在人群里焦急寻找自己的时候，他就不生气了。 就算是有那么多的东西总能吸引他小师姐的目光又怎么样呢？ 反正，最后她能起来自己就好。 他要的不多，就一点就好。 千山估计得没错，差不多半夜时分，对面铺子的掌柜就出来了。 他和奚十里走出茶楼，分别捻了个隐身诀，跟了上去。 剑铺掌柜看起来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快离开了黑市，走到外面一处传送阵，一下不见了身影。 跟在他身后的奚十里和千山这时候现身，奚十里看着面前的阵，皱眉：“人走了，我们怎么追？” 千山上前，拿出灵石放进阵中，“小师姐进来吧，我知道他在哪儿。” 刚在跟踪对方时，千山已默不作声将属自己的一滴血放在了对方身上。这是魔族特有的追踪术，不像是灵蝶那般只能追踪妖兽。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奚十里时，也是这种方，在禁林中找到了她。 只不过现在千山当着奚十里的面血术追踪，他心里唯一有不安是害怕奚十里追问。 但奚十里看着千山冲着自己伸出来的手时，什么也没有问，直接拉住了。 “走吧。”她说。 她没有问对方去了哪儿，也没有问千山是如何知道的，在她的声音里，只有信任。 千山的睫毛颤了颤，下一刻，就紧紧捏住了奚十里朝着自己伸出来的那只手。 追踪到对方的位置后，千山在传送阵上输入了“玉湖村”三个字。 等到脑中的眩晕闪过后，千山和奚十里已出现在了一处郊区。 虽然黑市中那人的地方是玉湖村，但顺着对方的气息，千山和奚十里走过一条像是要进山的小路，最终停留在了深山中的一处别院前。 这别院地处偏僻，周围除了竹子，没有人烟。就连最近的玉湖村，都距离此地还有不远的距离。 千山看着别院门口挂着的两盏在夜风中摇曳的灯笼，“小师姐在门口等着我，我进去探探情况。” 但下一刻，千山就感到自己的衣角被身边的人抓住了。 “我跟你一块儿进去。”奚十里说。 千山中并不赞同，刚他跟踪对方时，看不出来对方的修为，由此可见，这人修为不是跟自己差不多，那便是在自己之上，不然，他便能一看穿。让奚十里留在外面，自然是外面更安全。 可现在，千山看着奚十里的坚决的模样，下的事更重要，只好无奈点头。 “那小师姐进去后，必须听我的。”千山低声说。 奚十里：“没问题。” 千山：“这别院外有结界。” 他刚说完，就看见身边射出一道灵力，悄无声息地将结界打开了一道供两人出入的口。 奚十里的两指还没有收回去，此刻感受到千山的目光，不由有得意回头看了去，做着口型，“我也不是完全没吧？” 千山在对上她脸上的笑容时，就已飞快挪开了视线。灿若朝阳的笑，总是能把他灼伤，更重要的，总能激起他内心深处的占有欲。 他要私藏太阳。 两人捻诀隐身，然后飞身爬墙而入。 等到了院子后，奚十里看了一，不由在心里感慨地方还挺大。 “这边。”千山感受着血术对自己的召唤，走过两道门，转过抄手回廊，终在一间房前站定。 奚十里走过这一路，心里不由暗暗惊叹。偌大的园子里，灯火通明的，但不见一个人，走在这里面，感到够诡异的。 她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小臂，感觉手臂上已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千山似乎对她的小动作有所觉察，不动声色地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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