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要将红晚打发出去的念头,宋若云开始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打发走红晚,对方不会怀疑她已经知道对方叛徒的身份。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有段时日未曾出现过的田隽忽然让人递来消息,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让她务必去见他。
宋若云猜不透田隽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但还是打扮了一番,坐上马车,来到上次曾经来过的皇觉寺。
在皇觉寺门口下了马车,她打发走车夫,走到那正在扫地的小沙弥旁边,柔声询问了一句,“小师傅,田少东可在?”
正在扫地的小沙弥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表示田少东在,然后他告诉宋若云,对方正在主持大师的院子,让她可以直接过去。
从小沙弥的口中得到田隽的下落,她直奔上次去过的院子,踏进院子的门,就瞧见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袍的田隽又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墩上面,同主持大师下棋。
两次瞧见他们下棋,宋若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调侃道:“大师果真好兴致。”
听闻她的声音,正为一步棋绞尽脑汁的田隽径自抬头,他随手将手中的黑子放下,蓦地起身,直奔宋若云站着的地方。
主持大师瞧着田隽就这么抛
下与他之间的棋局去见宣王妃,不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重色轻友。
嘀咕完之后,他跟着起了身,眯着眼睛招呼宋若云,“女施主,许久不见,你身上的隐患可还压制的住?”
听到此话,宋若云猛地一惊,暗道这主持大师难不成想收回佛骨舍利,想到这可能,她立刻打哈哈道:“有贵寺的佛骨舍利镇压,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今儿个田隽似乎找女施主有重要的事情,贫僧也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这话,他也没提要将佛骨舍利收回来的事情,让出了这院子。
小院内顿时只剩下宋若云同田隽二人,田隽回过神来,急忙指着之前主持大师坐过的石墩,说:“到那边坐吧。”
宋若云没有反对,直接走了过去坐下,坐好之后她直接问出了想要问的问题,“你让人递话给我说有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听她说到这,田隽挺直了身体,那张平日总透着几丝懒洋洋情绪的脸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紧接着他沉声说:“你可收到北疆援军的消息?”
说到那批被强行征调的百姓,宋若云皱眉,说:“他们不是应该还在路上吗?难道出什么幺蛾子了?”
田隽听她这
么说面色顿时古怪起来,好一会,他才说:“谁同你说那批队伍还在路上的?”
“难道不是?”宋若云愕然。
田隽摇头,道:“他们已经到达了前线,但就是因为他们到达了前线,事情才变得严重。”
“为何如此说?”
“还记得睿帝派去监督定北将军的心腹吗?”
宋若云怎能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呢,她可还记得他们之前还运作过一次,让安王成功的跟了过去呢。
不过……
田隽说起那睿帝心腹的事情,莫非他口中的大事同那个心腹有关?
心里有了这样的猜测,她沉吟着说:“难道他闹什么幺蛾子了?”
田隽冷着脸,声音冰寒如雪的回了一句,“睿帝的人怎能不闹出幺蛾子来呢,那些新征调的民众,到达边关还未经过任何训练,那心腹就命令定北将军让那些人出战了。”
“什么?他脑子没坏掉吧?”
那些兵力可是从京城和京城周围征调的,这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就让其上战场,不是让那些人去当炮灰送死吗?
想到这,她忽然反应过来,对方会这样做,难不成是睿帝的吩咐?
是了,那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士兵自然没有定北将军带领的士兵值钱,他们死的再多
睿帝也不会心疼。
再也忍不住,宋若云倒吸了一口凉气,揉着眉头苦笑道:“我知道了。”
田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头说:“不,你不知道。”
“又怎么了?”
“若睿帝的心腹让新征调的士兵当炮灰,战胜了蛮族,那这件事情还好说,但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嘶?莫非他们又败了?”
田隽点头,苦笑出声,“是的,败了。”
“那安王呢?难道他什么都没做?”
安王好歹也是宗室里面少有的有点抱负也有点本事的王爷,难道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田隽沉声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安王在边关压根就没有任何微信,定北将军不会听他的,睿帝的心腹更不会听他的,他的处境有些不妙啊。
田隽的解释合情合理,听完他的解释之后,宋若云摸了摸下巴,忽然意味深长的说:“之前对方没有机会,但现在不同了。”
“有何不同?”田隽自从收到这消息之后就有些坐立难安,心里一直担心着边关那边的情况,要知道他们田家的生意可是遍布整个大梁的,打战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宋若云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定北将军上次已经打输
过一次了,睿帝派他的心腹过去就是要取代对方的,如果没有这场由睿帝的心腹导致的败战,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睿帝的心腹将定北将军挤兑的没有继续带兵的资格,彻底的掌握住边关的军队,可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刚问出这个问题,田隽脑中灵光一闪,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说:“你是说这次的败战对定北将军是个契机?他输了一次,但睿帝派去的人也输了一次,他自然可以不用将所有的权利交给睿帝的心腹了?”
“是也不是。”
“那你是怎么看的?”
“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可能会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是了!
田隽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他不断的在宋若云的身边徘徊,好半晌之后他猛地拍手,“你说的没错,定北将军定然不舍得将手中的兵权交出来,毕竟他的闺女伤在睿帝最疼爱的敏柔郡主的手中,而睿帝的心腹自然也不会甘心让兵权继续待在定北将军的手中,在他看来,他是皇帝派来的人,怎能屈居人下?”
这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到最后会如何?自然是斗的两败俱伤咯?
这两个人两败俱伤,到最后便宜的是谁?这答案不用想,都呼之欲出了。